第23章 坐看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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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媳妇吓了一大跳：”妈，不是我，刚刚咱们都在一块来着。”
王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眼花却心明。
全家上下也只有二媳妇和王兴洋知道她放钱的地方，现在钱丢了，她自然怀疑到这两个人身上。
可王老太太不知道，这屋里还有个人知道她藏钱的地方，那就是莫晚书。
趁着众人吃饭的功夫，她让莫阳偷偷拿出钱埋在了后院。
王兴洋是亲儿子，又是最小的儿子，王老太太偏向，自然怀疑就全落在二媳妇身上了。
“你说你把我的钱弄哪去了！”
闻声赶来的几人一进屋，就看见王老太太死命地揪住二媳妇不放。
三媳妇早就对压着她的二媳妇不满，帮着王老太太拉住了二媳妇。
“嫂子，你怎么拿妈的钱啊？是不是给你娘家用了？”
全家人都知道二媳妇有个败家的老爹。
二媳妇眼见着屋里人都怀疑她，也急红了脸：“谁拿了妈的钱，谁就是棒槌！”
三媳妇横了眉毛：“哼，二嫂这张嘴最会哄人，咱家这么多人，妈怎么不说别人，偏说你拿了？”
王老太太急红了眼，指着二媳妇：“老五，你赶紧把钱给我找出来。”
王兴洋一脸为难：“妈，二嫂她不会做这事的。”
“还是搜搜吧，这样也能还二嫂清白啊。”
一声柔美的声音发出，平静中夹杂着一分睿智，在闹哄哄的氛围中突显出来。
莫晚书走到王老太太身边，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三媳妇，道：“兴洋是男的，怎么好搜二嫂，婶婶，我看还是让三嫂搜吧。”
看她们狗咬狗，莫晚书还是很有兴趣的。
得了王老太太的应允，三媳妇直接对二媳妇动起手。
“二嫂，我干粗活惯了，手重，你忍着点吧。”
三媳妇里里外外把二媳妇摸了个遍，趁着机会好好打了二媳妇的脸，外边摸了一遍还不满意，就连内衣口袋都掏了。
“妈，一分钱也没有。”
没拿着实证，二媳妇也有了底气。
“都看完了？找完了？”二媳妇委屈地嚷道：“妈，你怎么能怀疑我？老二不在家，你们就这么欺负我。”
说完，二媳妇哭着跑了出去。
王老太太胸口一阵起伏：“这个家要变天了！”
莫晚书姐弟从王家出来，天已黑了，雾霭沉星，到处是青草的芳香。
王兴洋从身后追了上来：“晚书，这边路不好走，我送你们。”
“不用了。”莫晚书一脸疏离：“我们自己走就行。”
“晚书。”王兴洋连忙叫住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莫晚书只觉得好笑：“生你什么气？”
王兴洋低下头，仿佛是个犯错的孩子：“气我没把你抢回来。”
嫣红的唇勾了笑，莫晚书眼神里却透着冷漠：“我没生气。”
不但没生气，甚至还要谢谢他呢。
王兴洋惊讶地抬起头：“晚书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现在是肖家的媳妇。”
莫晚书领着莫阳直接从王兴洋身边穿了过去。
回到老屋时，里面还亮着灯。
肖延在灯下数着零钱，三个大箱子就摆在他的面前。
“回来了。”肖延招呼莫晚书过来。
“嗯。”莫晚书有些抱歉地看着肖延，他忙了一天了，自己只顾在王家，忘了给肖延做晚饭了。
可肖延一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把一打钱放在了莫晚书手上：“今天收了一百二十个鸡蛋，挣了三块六。这是三十四块六毛钱都放你那，我手里还留了十五块钱收鸡蛋。需要买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莫晚书一愣，肖延这是要她管家？
见莫晚书不收，肖延态度强硬了许多：“你总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吃软饭的吧？到秋后收了粮，你可就是咱们村的地主婆子了。”
肖延难得开玩笑，莫晚书却板了脸：“就五亩地你也编排我，你一天挣三块六，一个月挣的钱比外面一线工人挣的都多，谁会说你是吃软饭的。”
肖延敛了笑：“想不到你数学还挺好的，我记得你好像是上过高中吧。”
提起上学，莫晚书不免有些难过，爸妈在时，把她当宝，家里虽穷，也把她供到了高中。
她自己也争气，回回考试拿第一，心里就盼着自己考上了大学，给爸妈长面，挣大钱孝敬爸妈。
可没多久爸妈就相继走了，大伯也不让她上学了。
“就念了一年高中。”莫晚书侧过脸，不想让肖延看见她的泪珠。
肖延把钱塞进莫晚书手里：“这钱都攒着，等攒够了钱，我送你去上学。”
莫晚书抹了眼泪，这怎么像是被肖延养着一样，等收拾了王家，她也去创业，挣大钱。
“我又不是你女儿，肖延同志，妇女也能顶起半边天的，我不用你养，赶明我也学学做生意，和你一样挣钱。”
“好吧。”肖延无奈地摇头，他自摔坏了腿，就没书念了。
莫晚书是村里少有的大学苗子，以前经常能看见莫晚书从门前经过，梳着俏皮的马尾辫，额前留着刘海，大大的眼睛就跟一汪水一样，每天笑着去上学。
那时，别提他有多羡慕她了。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纯粹干净的姑娘现在竟和自己在一间破屋里生活。
“哈～”莫阳打了呵欠，揉着眼睛贴了过来：“姐姐。”
莫晚书无奈地抱过莫阳，哄他睡下。
肖延看着莫晚书的背影，越发觉得莫晚书又瘦了不少。
每日照顾弟弟，当姐又当妈，本来该上学的，却被王家人逼着嫁给了他。
什么彩礼都没有，也没个亲人来见证，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了过来。
肖延打心里觉得亏欠了莫晚书。
莫晚书哄睡了莫阳也没歇着，把肖延买给她的布剪下两块做鞋面，又裁了鞋样子。
把棉布用浆糊一层层粘贴在一起，做成九片。
这九片袼褙用锥子勾线穿在一起，密密匝匝地扎了数圈制成鞋底。
纳好的鞋底用热水泡上半天，再用锤子锤平，把鞋底全部都要砸到，不能遗漏一块就是个技术活了。
这样做出来的鞋叫做千层底，虽然工序繁杂，但却是最耐磨的布鞋，穿着也透气不板脚。
临睡前，莫晚书把肖延破了个洞的鞋换了，将新做的千层底鞋放在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