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舌战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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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荀捂着脸来到来到老师办公室，看见二班班主任正靠在椅子上瞧着二郎腿。
见李子荀进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把手放下来”班主任的语气不容商量。
李子荀耸了耸肩，放下右手。
班主任盯着他肿胀的脸，眼神有些复杂，最终，他还是忍耐住要发作的情绪，领着他去了学校旁边的诊所。
一路无话。
一番消毒敷药，收拾好，李子荀找诊所医生要了张口罩带上，跟着班主任回了学校。此时已是早读课结束后的早点时间，学校早点大军浩浩荡荡，奔向于校门口马路两边的各式各样的早点摊，早点铺。
李子荀担心遇到熟人，嗯，他只担心遇到一人。
一路上低着头，尽量跟在班主任的身后。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
五分钟后，班主任办公室。
老师们的用餐时间跟学生的不一样，没有那么固定，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位老师，其中一位就是二班班主任齐老师。
李子荀的班主任宋老师，桌前。
“把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一遍，不能添油加醋，不能颠倒事实，不能避重就轻。”
“好的，老师，绝对公平客观...”
五分钟后。
“...老师，这就是昨晚事情的全部过程!”
李子荀看了眼班主任，补充到：“我们宿舍在场的都可以作证。”
宋老师眯了眯眼睛，说到：“这个陈费鸣，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刚请过家长没多久，又闹事，我看是不想念了。”
“这群学校的小混混是要该管一管了啊，尤其初三年级的，再有一学期就要中考了，不能因为他们影响了整体的升学率啊”齐老师补充道。
“嗯，可不就是嘛！”宋老师附和到。
“不过，不是我说啊，李子荀，你也是太冲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那砖头就要砸下去，真砸下去，那陈费鸣即使不残也会骨折，你这防守着实有些过了！”齐老师意味深长的说到。
“齐老师，我那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过要正砸下去！”
“还顶嘴，齐老师说你防守过当就是防守过当，听着就行”宋老师白了一眼李子荀，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含义另李子荀瞬间秒懂。
齐老师属于学校的资深老师，既是二班班主任，也是初三年级级长，宋老师明白需要在学生面前维护一位级长该有的威严。
李子荀当然也明白，他也就没在继续说下去了。
似乎那齐老师意犹未尽，又似乎看宋老师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李子荀的顶嘴欲望，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到：“无论怎么说，打架就是不对，发生冲突你可以忍一忍，也可以报告老师，况且昨晚闹得动静着实不小，那一排的男生宿舍基本上都看见了整个打架的过程，影响太大，所以除了陈费鸣要请家长，在全校通报批评外，李子荀你也要在全校大会上检讨。”
宋老师眉头皱了皱，他还是爱惜这个学生的，知晓过往的两年多，他足够乖，也足够争气，就因为一次打架，其实到不了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的地步，所以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他没有反驳，一来这事发生在他的班级的学生身上，他有管理不当的责任，二来齐老师算是他的上级，齐老师这么说，应该是有杀一儆百的意思，正好借助这次打架事件，作为反面教材，让学生们不要再生事，安稳度过中考，嗯，这关乎着齐老师对整个初三年级的管理能力。
可李子荀有些不乐意了，他不慌不慌的说到：“齐老师，我想您刚才应该是听到了我说的事情全部过程，其一呢，一开始，我就是打算告诉老师的，是陈费鸣动手在先，我没来得及，其二呢，在他请人之前，在宿舍里我没有还手，只是被动防守，其三，我也没有想到他当天晚上就带人来闹事，这种情况我应该算抵御外敌，并不是我想打架”
说完，他摘下口罩，说到：“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不是吗？”
宋老师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到：“行了，别说了”
齐老师平静自如的脸上也起了变化，他没想到有学生会忤逆他的话，有些冷色到：“打架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不对的，哪怕是被动还手，况且你不也把陈费鸣打伤了？”
此刻陆续又有几位老师到来，听到刚才的谈话，也都是满脸的看笑话的表情。
“齐老师，我只是被动防御，若我不抵抗，或许我现在都无法正常的站在您面前说话了，不是吗？他们下手有多么重不用我说吧。您是不是应该对肇事者进行处罚，他是联合校外的小混混对我主动挑起争端，我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啊。”
听到这话，宋老师顿时脸色就边了，他大声呵斥到：“李子荀，闭嘴，还敢顶撞。”
“你打架了就是打架了，难不成你还能将打架这种行为洗白？打架还打上理了？学校是让你来打架的吗？”齐老师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有些不善，似乎想要将这个反面教材做实。
李子荀没有理会宋老师的呵斥，继续说到：“学校确实不是来打架的，但是作为一个守法且合法的公民，无论身处何地，我应该都有权利维护自己的自身利益不受损伤，对吧！”
齐老师见李子荀如此刺头，他对着宋老师说到：“宋老师，你得管管你的学生了，他根本就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这就是你极力推荐参加物理竞赛的人选？我看品德就有问题！”
其他几名老师也附和到：“嗯，确实，没大没小，敢这么跟老师说话”
宋老师脸色一变，李子荀竞争物理竞赛的名额，他是下了很多心思的，他看向李子荀的眼神都似乎要将这名有些反常的学生碎尸万段，他闷声到：“还不赶紧跟齐老师道歉”
李子荀看了眼宋老师，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到：“我没有错，错的是别人，我品德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齐老师本末倒置的问题倒是很严重，我想问问齐老师，是不是我们学生受到欺负了，就只能忍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齐老师脸上更难看了。
李子荀继续到：“假如本校生发生冲突也就算了，但是昨晚是本校生联合社会上的小混混，欺负咱们学校的学生，他们上来就动手，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请问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只能站在那，任由他们拳脚相加，然后今天躺在医院，听着你们不痛不痒的表扬，说我这个学生很好的做到了打架不还手的榜样？”
老师办公室是在走廊的尽头，距离办公室不远，就是二班的教室，有一些学生站在走廊上，趴在栏杆上，侧耳倾听，徐安州站的位置偏远，勉强听了个大概。
这时候，进来没多久的另外一名老师插话到：“你叫李子荀是吧，那我问你，学校是不是来学习知识的？”
“是”
“学习知识是为了什么？”
“我们学校的校训说了：求学以报社会”
“很好，那我问你，你打架如何以报社会？打架的人，戾气傍身，如何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我再跟你补充几句，读书是让你明白道理，懂得尊师重道，懂得礼义廉耻，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既是老师，又是长辈的人顶嘴的，明白吗？”
李子荀眯了眯眼睛，这一下子就将格局打开了，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了啊，那更好啊，终于可以敞开了说了啊。
他道：“那老师，我问您，一个只会逆来顺受，只会被动挨打，不会反抗的人，内心没有信念，没有追求，没有对危险有反抗能力的人，有几分雄心壮志报效社会，又有几分能力报效社会。刚才您说到国家层面了，那不如将话题打开，老师，我想请问下：八国联军侵犯我们，我们不反抗，结果是什么？是让我们这片大地成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对么？假如我们不反抗，怎会有辛亥，假如我们不反抗，怎会有八年抗战?假如我们不反抗，怎会有解放战争，假如我们不反抗，怎会有抗美援朝，假如我们先辈不反抗，怎会开这千秋盛世？”
“还有，您说读书是为了让我们明白道理，懂得尊师重道，礼义廉耻，这个您说的很对，但是，我想一定不包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溜须拍马这些吧？”
说到最后，李子荀的声音提高了很多，聚在教室外的学生，隔着半掩的门，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老师愣了愣，张开的嘴始终说不出话来。
齐老师脸色铁青，他厉声到：“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偷换概念，打架是打架，是小孩子之间冲动的行为，抗战是为国为民，你懂吗？”
“国是千万家，家是最小国，我们千千万万的公民，才组成了这个国家，怎会是两码事。齐老师，我问您，这两种情况，是不是都是面临外部的威胁？是不是都是被动的反抗？是不是都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不受外部恶势力威胁？”
“你可以等老师来，可以事后报警出来，都可以，而你却选择了最为偏激的做法，去还手！”
李子荀走到齐老师跟前，扬起右手。
“李子荀，你干什么？”宋老师急的大喊，就要过来制止李子荀。
齐老师见到李子荀想打他，就要作势钳制住李子荀的右手。
李子荀抬起左手，制止住宋老师靠近，他对着齐老师说到：“齐老师，假如我几拳下去，将您的脸也打肿，您反不反抗，防不防守，如果不的话，那请您站好了，我要动手了！”
齐老师脸色铁青，抬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李子荀笑了笑，转过身，边走边说：“齐老师，您也会反抗。”
他看了眼宋老师，说到：“宋老师，我会写检讨交给您！”
李子荀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他会写检讨，算是给老师们一个台阶，但是也仅限对班主任一个人的检讨，至于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这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眼齐老师，又看了眼刚才说话的另外一名老师，掷地有声的说到：“很多时候，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可以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审判，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感同身受，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