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丹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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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染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灵海内有一股黑色魔气侵入，不断侵蚀她的精神与灵力。
她拼命收拢残余的灵力抵抗，但面对强势冲击的魔气，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哈哈哈，小丫头，你安心去吧！用不了多久，墨九玄就会来陪你！你不会寂寞的。”
老者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识海响起，语气嚣张。
墨小染头痛欲裂，拼死抵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海逐渐变成黑色。
“不，你这个坏蛋，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刻，她想起了父亲温暖的笑容。
就在小丫头意识模糊之际，识海中一块青石碑突兀的出现，纵然身处黑色魔气，也看的清清楚楚，似乎所有的魔气都在避退。
“这是什么？”
老者的神识显然也注意到了奇怪的石碑。
这件事很不正常。
正常人的灵海中，哪有石碑？
破军星位置红光乍现，所过之处，黑气迅速消散，而与此同时，星辰开始向外溢出大量粘稠的灵气，密度之大，令人乍舌。
这是以前墨小染打坐时，被破军星吸收的灵力，经过青石碑的改造加工，在危急时刻对墨小染的反哺。
“液体般的灵力？”
老者惊恐的望着星辰中出现的灵力，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液态灵力，从未见过，从未听说！
灵海中的墨小染好像换了个人，头发散批着，面容狂热，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瘆得慌。
“敢打老娘的主意，给我死！”
她怒吼着将手伸向灵海，灵海下方开始涌动，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向墨小染飞来，将她笼罩在内。
一个由红色液体灵力形成的巨大墨小染的形体悬浮在灵海半空，下方一个黑色魔气笼罩的身影，在巨大形体面前，如同猫面前的小老鼠。
墨小染挥掌拍下，黑色身影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后一部分逐渐消散，另有一小部分似乎受到墨小染的吸引，被那巨大形体吸收进了身体。
...
墨九玄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自他踏足筑基期，不再离开宗门外出历练，与那些打打杀杀如同隔世之后，很少出现过。
但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一天半夜，他从噩梦中惊醒，心头狂跳，第二天清早，就发现女儿经脉阻塞。
然后，就是这一次。
“就在前面！”
二哈停止前进，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农家小院。
从外面看去，周围隐隐有灵力织成的阵法。
很粗糙！
墨九玄手指间捏着一张黄色符篆，表面晶莹隐隐有流光闪现。
“破！”
他轻喝一声的同时黄色符篆破空而去，前方隐约的半圆形阵法在符篆的镇压下顷刻间变得凝实，又碎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消失在院子上空。
“慢，小心...埋伏。”
王凤翔的话刚说了一半，满脸杀意的墨九玄手指间捏着符篆快速飞向亮灯的房间，贴着黄色符咒的墙壁在外力的作用下，轰然倒塌了半面墙。
他连忙跟了过去。
房间内是四个人。
墨小染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好在胸口微微起伏，还活着。
两个年轻人蹲在一名老者身边上下其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墨九玄连忙来到女儿身边握着她的手一摸脉络，长松口气。
还好，身体无恙，晕倒只是疲累导致。
御天华走过去对着两个年轻人一脚一个踹倒在地，拔出腰刀作势欲砍，“瞎了眼的蟊贼，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慢！”
王凤翔连忙伸手拦住。
恐惧的二人立刻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王凤翔接着道，“就这么砍死，太便宜他们了。拐娃儿，这种事也做的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和慕华城几个捕头熟，他们大牢里有手艺人，保证让这两个货欲仙欲死，想问什么都问的出来。”
御天华微眯眼睛，好像要看透王凤翔般，“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王凤翔的手举过头顶发誓。
两人对视，神秘一笑，啊呜正趴在那两人脚边，甩着头撕扯老者的鞋子。
然后，鞋子掉了，啊呜失重般向后栽去，嘴里面还叼着一只黑色布鞋。
屋里面突然就有了浓郁哀伤的脚味，啊呜嗅觉奇好，顿时惨叫一声，身子僵住浑身颤抖，晕了过去。
...
半柱香后，墨九玄抱着女儿，飘在半空之中。
身旁是王凤翔与御天华，啊呜已经变回了木质犬首雕像，放进了主人怀中。
下方的农家院落火焰随风呼啸，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红色的光芒映出三人脸上肃杀的神情。
“师父，为什么不带他们回去拷问？”
“三个不入流的修士而已，有什么可问的？”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小师妹？”
“不重要。”
“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那个老者气血衰败，纵然通过秘法强行将实力推进到炼气五层，也坚持不了多久。
两个年轻人更不过是炼气一层。
小染九斗帝皇体，又是炼气三层，灵力远比三人精纯。
她为什么会被抓？”
“为什么？”
“吃的苦太少了，犹如温室中的花朵，没经历过过风吹雨打，又怎么能成才？”
御天华似有所悟，王凤翔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
其实御天华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师父的女儿他老人家自己疼爱，舍不得小师妹受一点苦，当弟子的又能说什么？
好在，通过这次意外，师父好像明白了。
回到四通商会，感谢过王凤翔后，墨九玄喂女儿吃了安神补气的丹药，然后手撑侧脸，在床边陪到天亮。
“爹！”
小丫头诧异的声音惊醒了墨九玄，老父亲满脸欣慰，趴在床头轻抚女儿头顶。
其后，墨九玄再次细致的检查了女儿的经脉神魂，令人安心的是一切正常。
那老者想要夺舍及识海中发生的一切，墨小染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
墨九玄正色道，“那老者不过是个散修，实力不济。二十年前我下山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当然，不是什么好缘分。
我记得他当时与妖魔有染，在一个村子为非作歹，恰巧我路过，就出手救了村民，不过被他跑掉了。
也太不成器了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炼气境。
至于你说的青石碑，应该就是宗门天赋测试大会的测试碑。
我曾听闻有本命物之说，你是九斗帝皇体，那碑是九星帝皇碑，想来与你缘分颇深。
以后可以灵气精神多加孕育，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墨小染点头，“爹，我还想学个打架的功法。”
墨九玄眯眼微笑，“小染，想学什么？”
墨小染道，“我喜欢长枪。”
“长枪，明白！”
墨九玄兜里还有一万灵石，意识沉入识海，踏入宝库，开始寻找。
“炼气期可以使用的紫色功法...《狂澜沧海枪》，此枪法共六重奥义，使用起来狂风卷浪，浩浩荡荡无止无休，配合小染体内精纯的灵力，几乎能做到
凛冬已过，墨小染已是九岁。
长时间的炼体，她身材消瘦了不少，圆鼓鼓的小肚子消失不见，脸颊微陷，美人模样初具规模。
御天华、倪厚与布善经过淬体丹淬体，天赋条件提高了三个档次有余，如今御天华已是炼气六层，倪厚与布善境界也来到炼气二层。
进展比起墨小染差了很多，但三人非常满足。
相比以前修行时艰难的炼灵经历，如今吐纳速度提高了一倍。
他们相信，跟着师父，未来一定会有大作为。
在慕华城的一年中，墨九玄疯狂炼制丹药，十成中有四成，都投喂了女儿。
他不由有些惊叹，九斗帝皇体虽然是绝世体质，但对灵力的需求也远超普通体质。
简直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以他喂给女儿的黄龙丹，其他人至少能升三级，而女儿只是堪堪升了一级。
如今的墨小染体内灵力涌动，炼气四层的桎楛处于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晋升。
苏语梦在账房查账。
寒冬已过，春日的气温还有些冷，偌大的账房里两个铜炉火烧的很旺。
房内温度有些偏高，苏语梦脸颊红扑扑的，她来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让冷风灌进屋子，带走身上的热气，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四通商会的丹药生意，自墨九玄来了之后，有极品药丹销售额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啊，这业绩增长速度在家族里算的上独占鳌头！
想到这，那张硬朗英俊的感天动地的男人笑脸就莫名在眼前浮现。可惜啊，当初我要是在勇敢一点点，再不那么矜持一点点，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我的夫君呢？
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爱情的机会一旦失去，可能就是一辈子。
苏语梦心情惆怅，业绩增长带来的快乐也消散了许多，早知道，还不如先上车后补票。
“啪~”
给自己一个嘴巴，苏语梦红着脸暗自娇羞，“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怎么，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何时，墨九玄来到账房，此刻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正一脸担忧的望着。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语梦吃了一惊，也许觉得两人距离过于亲近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
常年水雾弥漫的勾魂媚眼，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撑爆眼球的事业线，怎么看，都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
墨九玄微微笑了笑，将目光移向窗外，暗叹，还好我老婆更是国色天香，要不然这让人怎么忍得住？
“我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能不能帮上，就看天意了！”
“我要炼制一枚丹药，需要乌轮猿心，红莲蛇冠，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难道你会炼制坤灵丹？”
墨九玄笑笑，骚气点头，“你对丹方挺了解么！”
这么长时间疯狂炼丹，收益不少，墨九玄手里的灵石足有一百多万！
购买一本紫色灵石绰绰有余！
苏语梦道，“四通商会虽然涉及项目很多，但丹药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商会也与一些丹师保持合作关系，曾听闻过。
据说此丹是七品灵丹，极难炼制，比起极品黄龙丹难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此看来，你的炼丹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这么说，四通商会有材料？”
“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
“丹师堂。”
丹师堂是青州各宗门丹师组成的组织，要加入就必须摒弃宗门之间的隔阂与仇恨，全身心投入到炼丹中去。
当然，规矩是规矩，青州人族宗门之间的矛盾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和的。
在堂内，大部分人还是能克制情绪，把宗门和个人仇怨抛在脑后，专心研究丹药。
墨九玄点点头，“再见！”
“你去哪？”苏语梦伸手问道。
“丹师堂。”
墨九玄潇洒离去，只留下幽怨的苏语梦在原地发呆。
这死人，用完了就把人丢一边，没良心。
...
丹师堂。
大门外站着两名金甲战士，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墨九玄拱手，“在下墨九玄，特来拜访丹师堂。”
其中一人睨了他一眼，“丹师堂乃是重地，岂可随意进入。你有令牌吗？”
墨九玄道，“什么令牌？”
“丹师堂的每一名丹师都有一枚令牌，是进出协会的凭证。”
“这个，没有！”
“那你在堂口可有熟人，有熟人引荐亦可！”
“这个，真没有。”
“你一不是丹师，二无引荐，出于职责和丹师们的安全考虑...请回！”
对方的态度还算不错，并未口吐芬芳或者无脑鄙视，墨九玄也想不到什么借口反唇相讥，有些悻悻的准备离开。
这时，一名身着华贵服饰、头攒玉簪、腰悬玉佩的老者从一辆豪华马车上走下，径直来到门前，仰着头从三人身边走过，看也不看那两名金甲战士一眼，龙行虎步进入了丹师堂。
“这位是丹师？”墨九玄目送老者进去，盯着那金甲战士道。
“不是！”
“那他凭什么就能进去？”
“那是泰清道长，御灵宗大长老。”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无极宗青光峰峰主，墨九玄。”
“无极宗？没听过。”
墨九玄大怒，自兜里掏出五十枚灵石，悄悄塞进对方手中。
“无极宗，听过没？”
“知道知道。”那金甲战士暗自掂量过重量之后，大笑道，“青州着名宗门，怎么可能不知道？快请进！”
墨九玄背负双手迈步进了大门，心里面嘀咕，那两人身上的金甲原来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