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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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用吧。”
不管是后面结果如何，她都会主动承担后果。
不过在此之前……
她看了一眼躺在车上双眼紧闭的男子，因为失血过多面若金纸，嘴唇干裂的起了皮。
云厘敛下眉眼，用手帕沾了一点茶壶里的茶水点到卫玄澈唇上。
卫玄澈要是因为她出了事，那这一辈子，她都会良心不安。
当天下午她们就回到了皇宫。
云厘换了身素色的罗裙，外头罩了件白色纱衣，脸上脂粉未施，看要是有些单薄苍白。
她是来领罪的。
果不其然，在内务府清点物资的时候，率先发现少了只千年人参。
若是换成其他平常的药物他们还能专业志愿闭一只眼，可这一支千年人参是上头有人一早就定好的。
“云小姐，私自盗窃宫内贵重物品乃是死罪，你可知？”
云厘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云厘知错。”
那内务府总管见她如此坦荡，还有些意外：“事到如今，咱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将那千年人参交出来，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云厘默然。
若是手底下真的还有千年人参，又怎么可能会耽误到让他们发现的地步？
此次采买是为皇宫采买，云厘算是触了个大霉头。
可惜百年人参市面上尚可以买到，千年人参确是可遇不可求。
“云厘办事不力，云厘认罚。”
彩云见她一副任之为之的样子心里着急，从后面跪着往前挪了两步，着急的快要哭出声来。
“公公请您听奴婢解释，那千年人参并非我家小姐贪了……而是……”
“彩云。”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厘给叫住了。
彩云急的满头大汗，心里想要解释，可看着云厘那副样子，只能默默的咽了下去，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公公，这些事情皆是云厘一人所为，这小丫头不过是我手底下的一个仆人，对于我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还请您能够看在云家的份上，放过她。”
“小姐！”
彩云心中不平，又想着去解释，却看到云厘摇了摇头，冲她轻轻一笑。
那个笑容落在彩云的眼中，仿佛是秋末的蝴蝶一般易碎。
她眼眶一红，又不能直接将真相说出来。
只能口中呢喃着：“小姐……”
那内务府总管看云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他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来人，把云厘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赃物的去向！”
很快就有两个太监上前抓着云厘的手臂，想把她拖走。
云厘甩手，冷淡的说道：“放开，我自己走。”
那两个太监对视一眼，松了手。
“小姐……”彩云泪流满面，不停摇头。
云厘冲她浅淡一笑：“好好活下去。”
随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大理寺的牢房格外昏暗，刚刚迈进大门，一股霉味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云厘脑子略微清醒。
她惨然一笑，没想到重活一世，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对不起自己。
她跟着走到最深处，被人绑到架子上。
看着面前手里拿着鞭子的人，她闭上了眼。
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慢！住手！”
……
一个时辰前。
卫玄澈躺在软榻上，被人抬到了御书房。
“父皇，采买丢失人参一事，希望你能放过云厘。”
青年惨白着脸躺在软榻上，身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却满是淡然，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胡扯！”
皇帝正因为这件事生气，怎么可能会因为卫玄澈一句话放过云厘。
所以这一下不但没能让他平息怒气，反而更加生气了。
“盗窃宫内物品哪些死罪！我先前看在你的面子上，将采买的差事交给云厘，可她都做了些什么？私自藏匿物件，如今这件事原谅了，日后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任何王法？”
卫玄澈嘴皮子动了动，皇帝的这个反应早已经在他预料之中。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因为乏力跌倒在地上。
他又艰难的爬起来，朝着皇帝跪下去。
一系列的拉扯，让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重新崩裂，鲜红逐渐从纱布中晕染出来。
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磕了个头。
皇帝心里有些不忍，但是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不要为她求情了，没用的，朕心意已决。”
“父皇……”
“依照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到大理寺了，你就莫要再做无谓的斗争。”
“来人，将安南王送回他府中。”
皇帝话音一落，就要拂袖往外面走去。
摆明了是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
卫玄澈面无表情：“父皇，如果说，这件事情跟云厘无关呢？”
皇帝步子一顿，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声音微微拔高：“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想要承担这个罪名？”
卫玄澈抿了抿唇。
“并非是为她承担罪名，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儿臣所为。”
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也顾不上再多，狠下心将纱布解开。
狰狞的伤口，赤裸裸的展现在皇帝面前。
“你……”
卫玄澈指着伤口：“儿臣在回来的途中遇刺，伤口距离心口太近命悬一线，当时若是没有千年人参，儿臣根本撑不到现在。”
“所以，那支千年人参，实际上是儿臣私自用掉了。”
“你！”
皇帝心里有意想说出斥责的话，却在看到那伤口时，默默的闭上了嘴。
“云厘不过是被儿臣逼着不敢开口而已，所以还请父皇能看在儿臣的面子上，放过云厘。”
他身子摇摇欲坠，脸色越发苍白。
皇帝心里不忍，又实在生气，索性闭上了眼睛。
“好，朕就放过云厘一命，但是你私自收用千年人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罚你在府中面壁思过一个月，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失！”
“多谢父皇……”
说完，卫玄澈就松了一口气，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御书房里霎时间一团荒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