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你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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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床帘没有拉，窗外已是深夜。
夜色浓墨暗黑，泄进房间里，令整个房间的气氛也都沉闷下来。
戚奈奈站在前面，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女人的身子本来就瘦小，此时身负重压，那瘦弱的肩胛仿佛往下压了压，令她看起来很是疲惫。
长时间担忧未眠，身体疲惫。
墨以深的胁迫，精神上也很累。
不免让戚奈奈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曾经的那些日子，单单想起来，她便觉得身子都是痛的。
她不愿意再过以前的日子，任墨以深欺凌侮辱的日子。
戚奈奈沉了沉气，抬眸的时候背脊也跟着缓缓抬了起来，“墨总这么自信吗？打官司就一定可以拿到慕慕的抚养权？墨总可能忘了，我现在是伦敦薛家进了族谱的薛家孙小姐，背靠薛家。”
“真到了打官司那一天，墨总赢的几率也没那么大。”戚奈奈没有回头，她低了话语声呢喃了一句，“除了慕慕认定你这一点以外，墨以深你什么都不是。”
若戚慕没有认定墨以深这个生父，他什么都将不是。
不是与她一起生下戚慕的人，不是戚慕的父亲，一切有关戚慕和戚奈奈的事，与墨以深沾不上半点关系。
戚奈奈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空荡的房间只剩男人一人，孤寂冷清。
**
戚慕是在第三天从重症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的。
熬了三天，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三天的时间，除了凌俊来的那一晚，戚奈奈睡了几个小时以外，她几乎三天不眠。
今天阳光很好，戚奈奈去楼下买了一些清淡的小米粥。女人进到病房时，便看见远处的玻璃阳台里，墨以深抱着戚慕在晒太阳。
小女孩坐在男人腿上，窝在男人怀里。墨以深拿着一本童话故事书，正在给她讲故事。
日光落在远处那两人身上，温馨恬淡。
那么一刻，戚奈奈差点忘了那个男人是墨以深了。
戚奈奈进了病房，将门关上。她拿着粥走去茶几旁，将里头热乎乎的粥倒了一小碗出来。
“妈妈买粥过来了，咱们先去喝粥好不好？”
“……好。”
小女孩说话还没有那么圆润，但依稀还是说出了口。
墨以深抱着戚慕过来，戚奈奈已经倒好了粥。女人拿着粥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妈妈……”戚慕伸着胳膊，小手在戚奈奈手背上拍了拍。
戚奈奈应了一声，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而后拿着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粥，“慕慕中午吃点粥，然后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嗯！”小孩儿奶声奶气应了一句。
似乎是有爸妈在身旁，戚慕也格外的乖。虽然身上擦伤严重，但她始终都是笑着的，仿佛不知道疼似的。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碗底。
戚奈奈去放碗的时候，墨以深抽了一张湿巾给戚慕擦了擦嘴。小女孩昂起小脑袋，笑眯眯的，“爸爸……棒？”
“慕慕真棒。”墨以深耐心地夸了她一声。
戚奈奈将碗放在茶几上，起身时便看见沙发那处，相处融洽的戚慕和墨以深。尤其是依赖在墨以深怀里，笑脸盈盈的戚慕。
女人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内的感觉。
戚慕需要父爱，她渴望墨以深疼她，那般依偎在他怀里。可是在墨以深心里，戚慕却不是很重要。若是重要，也不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墨以深答应抚养戚慕的真正目的已经显露出来，就是为了再一次整垮她戚奈奈而已。
在那男人心里，她戚奈奈就应该跟戚母一样，四年前死去。在他心里，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是用来给他母亲赎罪的。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恨她，还是这么的坚持不懈。
终究是她不够狠心，若当年在伦敦得知怀孕便打掉孩子，现在也就不会这么举步维艰。
“……”
病房的门被敲了三下，南希推开门走了进来。
跟在南希身后的，还有白衍，男人手里提着一些营养品，随着南希一块儿进了门。
“奈奈，孩子怎么样了？”南希进了门，步子就加快了，恨不得直接跑过去。
白衍走在她身后，见她要跑，就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令她停了下来。
被人强制叫停，南希蹙起了眉心，转过头就瞪了他一眼。因为是在外面，南希不想和他吵，便没有说话。
只是将白衍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随后扬起笑容，朝着戚奈奈走了过去。
进到客厅时，南希先看到的不是戚奈奈，而是那个长得极漂亮的小娃娃。那娃娃正躺在墨以深的怀里，脸上挂着笑，极美。
看到戚慕的那刻，南希的眼睛就亮了亮，“奈奈，这是你的孩子呀？好漂亮，真可爱。”
戚奈奈从茶几的方向走过去，她点了点头，“叫慕慕。”
戚慕与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以前只要有生人进入她的视线，女孩儿便会哭闹。现在被墨以深抱在怀里，纵然南希和白衍进了门，她也还是笑眯眯的，脸上也不见半分惧色。
“慕慕？名字也很好听。几岁了呀？看起来小小的，若不是她身上有伤，我真想抱一抱。”南希看着戚慕，两只眼睛都是笑着的。
“快四岁了。”戚奈奈见她这模样，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个月底就满四岁了。”
南希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奈奈你的孩子都快四岁了。之前咱们在山城逛街，我带着你一起拍戏，都过去四五年了。”
戚奈奈“嗯。”了一声。
她侧目扫了一眼站在几步外的白衍，男人衣冠楚楚，面色带着礼貌的笑，比曾经在山城见到时多了几分时间的历练。
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很花的心吧。
“我去主治医生办公室询问一下慕慕的情况，南希，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南希应着。
女人转过身，刚要往戚奈奈身旁走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又收回脚，而后抬眸看向白衍。
过了几秒钟，白衍：“早点回来。”
得到了批准，南希才走去戚奈奈身旁，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