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孩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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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墨迟如此异样的态度，顾湘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叶染：“小染，那我先回去了。墨迟，下次我们一起回一趟顾家老宅吧。”
顾湘书从顾墨迟的跟前经过，两人眼神交汇是，碰过一抹奇异的光。
叶染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顾湘书走了以后，叶染转身带着顾墨迟来到儿童房。
“白天被开水烫了。”
叶染叹了口气。
不管她有多排斥顾墨迟，孩子总归是两个人的。
他来看小迷糊这副惨状，叶染心里多少是有愧疚的。
这会儿孩子已经睡着了，脖子和胸腹的位置上，还包扎着纱布。
刚才替换下来的一些被仍在地上的纸篓里，
叶染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今天会翻身了，然后……不小心就把热水瓶弄翻了。”
这么小的孩子，烫得撕心裂肺的，叶染的眼睛难免湿润。
顾墨迟的手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没事，别往心里去，小孩子小时候吃点苦，将来能承受的东西更多。以后长大了，会好好保护他妈妈的。”
叶染轻呵一声，本能弹开了顾墨迟的手：“你说这些温柔的话，有时候真的会让我有种错觉，你是不是双重人格？”
他怎么可以一边做着那么残忍的事，一边又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在她面前扮演着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去理解和包容，一切意外的产生。
“顾墨迟，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告诉我为什么么？”
叶染含着泪水，却不知道该不该再去看他的眼睛。
“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墨迟。下周我和洛言就要带着小迷糊离开，这一生，我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就直到这一刻，我还是问不出一句真心话么？”
顾墨迟坐在叶染身边，看着摇床里安睡着的孩子。
这一刻，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如果真心能够诠释……
该有多好？
“小染。”
顾墨迟轻轻捏住叶染的手，“如果我的真心就是你看到和感受到的，除了你我之外，所有的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后果，你愿意承担么？”
“你……”
叶染的手被他攥在掌心里，可是她感受不到温暖，只有褪去的寒冰，凉丝丝的。
顾墨迟分明距离她很近，可是，为什么他一开口，所有的话都好像是要飘到很远的地方去的呢？
叶染想，为什么每次她听到顾墨迟的这些话，都会很想哭。
即使她已经对这个残忍的男人彻底失望，即使她已经不敢奢求，她们还能回到正常生活的状况。
但她就是会有一种非常感同身受的心理状态，就好像自己当初，知道得了绝症以后，不敢说，不想说，也不能说的状态……
为什么，有时候她看着顾墨迟的眼睛，也能够感受到那样一种深切的悲伤。
“墨迟，你……究竟……”
隔壁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是周洛言的房间！
叶染赶紧起身，跟着顾墨迟一起进去。
周洛言只是想要起身拿些东西，一不小心摔倒了。
“洛言……”
叶染赶紧过去扶住他。
“没事吧？”
“没事，姐。”
周洛言抬起头，看到顾墨迟，他点了点头：“你过来了？”
“他来看看小迷糊。”
叶染说。
“有东西吃么？”
顾墨迟问叶染，“我没有吃晚饭。”
叶染愣了一下。
“姐，麻烦你去厨房看看吧。”
周洛言说，“我也有点饿。”
“哦。”
叶染转身，来到厨房，看到李嫂刚洗完衣物。
于是两人在厨房间开伙，想下点面什么的。
但其实，叶染心里明白，周洛言和顾墨迟很有可能是有话要说，所以他们故意把自己支走。
……
“这是小迷糊的病历本。”
周洛言把一份东西交给顾墨迟。
“从医院回来，大夫给孩子开了一点烫伤药膏。我姐担心孩子用药过敏，让我帮忙查一下。但这个病例上的化验报告，顺便查了血型。大夫说，是因为有的烫伤状况严重，会考虑植皮等，提前做的一些检查。”
顾墨迟拿起病历本，一眼看到上面的血型，眉峰顿时一皱——
“这怎么可能！”
周洛言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是有人……当时，在我姐生孩子的时候，动了手脚。”
顾墨迟向后到退半步，手扶着桌边，才将将站稳。
“我叫沈斌去查。”
周洛言深吸一口气：“其实没什么好查的，当时都有谁在医院，谁最先接触过孩子？并不难查。所以，你该怎么办？”
顾墨迟顿时明白了周洛言的意思，一时间，他只觉得寒意在身上游走不已！
“如果，你时间不够了……我答应你，已经会把孩子找回来。”
周洛言说，“这算是我……欠你们的。”
“你以为你欠我们的，这样就能还清了？”
顾墨迟咬咬牙。
周洛言：“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我姐受到的伤害才最小，不是么？”
顾墨迟：“周洛言，你最好珍惜将来……拥有的一切，这是顾擎川用命换来的。”
周洛言点点头：“我会的。我会用我的后半生陪在我姐身边，弥补之前所有的错。”
“那你告诉我，钟诚到底是谁？”
顾墨迟冷声道：“他不是完整的钟诚，当初他因服药而造成脑部损伤，是谁的脑组织移植后唤醒了他本体的意识？”
周洛言：“……”
“你说不说？这个人不浮出水面，你以为你和叶染能够永远安全么？你想让顾擎川白白替你死么！”
“我不知道。”
周洛言说。
“你不知道，那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顾墨迟冷冷道，“他是你的生父，罗培明。”
周洛言：“！！！”
就在这时候，叶染从厨房里回来：“有些意大利面，你们要不要随便吃点？”
“我不吃了，我回去了。”
顾墨迟看了叶染一眼，转身而去。
“哎？”
叶染惊讶不已：“你怎么了？”
她追出玄关，在顾墨迟准备上车离开之前，叫住他。
“你，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有。”
回过头，顾墨迟静静地看着叶染，眼里竟有绻缱万分。
“小染，到了那边，开始新生活。不管宣城再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知道么？”
顾墨迟想，最后的告别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有太强烈的仪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