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兑换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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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严礼从外面走进来时，地下室的天窗正好投下一道晨曦。

他的侧脸看起来是那种非常温文儒雅的轮廓，不会有太多的攻击性。

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顾墨迟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儿子？

像的地方很像，不像的地方却又是那么的背道而驰。

顾严礼说，不用逼她了，她知道的，不过是我想让她看见的。

“爸，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么？”

二楼的书房里，彩光是这座老宅最好的地方。

顾严礼负手立身，目光极致远眺在半公里外的佛堂。

“墨迟，你还记得，你爷爷去世的那个地方么？”

六年前，顾家老爷子在寿宴的当天从佛堂二楼坠了下去。

第一嫌疑人余秋兰，在没有经历过认罪庭审后的，也因为重病不治而离世。

时间线像经历了一场变革般断了层——

接下来，死的死，走的走，坐牢的坐牢，重生的重生。

直到所有人再回这个原点，却不知道从谁口里说出来的话，才是真话。

“有些事，真的值得用生命去隐瞒的。”

顾严礼说着，慢慢转身过来。

天亮了，距离顾墨迟的婚礼还有不到十个小时。

“你上一次结婚的时候，好像特别仓促。”

顾严礼回忆说，“其实，那会儿听到你说要跟小染在一起，我真的特别欣慰。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终于不用在等到自己后悔莫及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可惜……”

“爸。”

顾墨迟咬了咬牙：“告诉我，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然而顾严礼依然一言不发，自顾自拿起烟斗，在里面放了一些烟丝。

他的手有点颤抖，烟丝掉落了不少，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袅袅白烟燃气，他就了一口 ，故意重重咳嗽了几声。

“很呛。确实没有过滤嘴的舒坦。”

可是他好似有着文人墨客的风骨，用了几十年的烟斗，该是怎么也扔不下了。

他问顾墨迟，礼服有没有做他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我的婚礼了。”

顾墨迟道。

顾严礼呵了一声：“想体面点。”

顾墨迟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明白顾严礼的意思，也明白，有些局分明就是解不开的死棋。

有些棋子，生来就是为了死的。

“时候差不多了，得给温绮上妆了。”

顾墨迟深吸一口气，转身推门出去。

“告诉阿檀，我就不陪她了。”

顾严礼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伴随着呛人的烟草气息。

他心满意足地洗了一口眼，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俯瞰顾家老宅的全景。

人越在年纪大了的时候，就越会发现早年的事记得十分清晰。

墨迟，你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对叶染来说，什么东西才是她最想要你帮忙守护住的。

是她的家，是她久违的亲情，是她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港湾。

与爱，牺牲和忏悔无关。

与你是个多么强大的男人……也无关。

顾墨迟回到地下室，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斌，立刻顿住脚步！

果然！

门开着，温绮竟然逃了！

顾家老宅真的很大，就算是长年在这里面做工的佣人，也没办法每次都能轻车熟路。

更何况是她这个根本就没来过几次的！

大路小路，十分崎岖。

加上这些年都没有人好好打扫修理这些植被，温绮凭着记忆，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温绮！”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温绮一愣，怔怔看着眼前的叶染！

叶染是跟着周洛言出门的，但是她没有追上车，只是担心他会来找温绮，于是自己先来了顾家老宅。

大门口敞开着，也没有任何佣人在岗位上。

叶染只能一个走进来，原本是想去主楼找顾墨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外面的灌木附近遇到温绮。

话说，她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可真的很难让人跟今晚就要举行婚礼的准新娘联想到一起！

“叶染，你……你，你怎么来了！”

温绮的声音又惊恐，又颤抖。

叶染皱皱眉：“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发生么疯？为什么要给我弟弟打那种电话？”

“我……”

温绮咬咬牙，哪里还来得及解释？

抬起手，她趁着叶染不注意，将之前差点被顾墨迟扎进脖子里的注射器直接推进叶染的脖子里！

叶染没得防备，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应声便失去了意识！

“呵！来得正好！”

温绮将叶染的身子往里拖了拖，然后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和叶染的对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