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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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一声轻灵的女音从楼上传下来，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叶染屏着呼吸，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挤在眼眶周围。
生怕一个神情恍惚，会错过那个女人的脸！
终于，一抹窈窕玲珑的身姿出现在了楼梯口。
她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十分温暖的驼色高领上衣，搭着乳白色的披肩。
长发温婉，眼神明亮。精致又熟悉的五官，简直让叶染以为这一切都被魔法左右了！
这，是真的？
这个女人，她竟然有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
“你好，我叫叶染。”
女人伸出手，礼貌地跟叶染打招呼。
叶染却迟迟无法挪动僵硬的身体，甚至连微张的嘴巴，瞪圆的双眼，都迟迟无法合上！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
甚至要比她更像叶染！
因为在叶染受伤手术的时候，面部和五官都已经做了一定程度的微观调整。连自己脸上的那颗泪痣，都已经用一道细小的疤痕取代。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可谓是一比一还原了自己原始的容貌。
最让叶染无法置信的，是她表情里的淡泊，举手投足里的不温不火。
她说她是叶染，那——
自己是谁？
见叶染一时没有回应，女人用微笑遮过脸上的那一抹尴尬和僵持。
她说：“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不过，还是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女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染坐下聊。
叶染依然没动，她也不急。
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姿态，一边收拾茶几上凌乱的一些药瓶和纱布。
一边说：“我是墨迟的前妻，也是前任的顾氏集团品牌公关商务总监。当然我这次回来，已经着手准备重归顾氏，继续进行担任原职。”
叶染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手里忙忙碌碌的。
整个客厅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血腥味。
心跳在加速，血压也在升高。
女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一边继续说：“你来找墨迟，是为了碧月湾的项目么？很抱歉，之前没有跟你商量就做了决定。但作为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必须要为董事会负责。至于四季集团要背负的过桥债务，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我弟弟，我都可以说服。”
“你到底是谁？”
叶染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如刃。
女人笑了：“我是叶染啊。”
叶染冷笑：“那我是谁？”
女人站起身，眉眼微微一挑：“你是叶总监叶心笙啊。你是杨御道教授的关门弟子，为了调查恩师的死因，专程从国外回到宣城，接手了碧月湾项目的总设计师职位。你一直怀疑墨迟跟非法涉黑团伙有勾当，所以故意做了微整形，让自己的容貌看起来更像他的前妻。这些，是你当初亲口对墨迟承认的，难道叶总监忘记了么？”
叶染：“！！！”
自称是叶染的女人低下头，纤长的手指不徐不疾地勾抹着白衣服上的一点绛色痕迹。
在安静到诡异，扭曲到分裂的时间与空间里。
叶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了流动。
下一秒，她突然冲上去，一把掐住那女人的衣领。
这些年她从无懈怠过的健身和搏击，以及重拾真爱与真心之后的勇气。
想要对付眼前一个身材与自己相近的柔弱女子，完全不在话下！
“你到底是谁！你把顾墨迟怎么了！”
肩膀上一阵狠戾的痛，钻心入骨。
当年那颗子弹打穿了她的肩胛，留下了多年无法痊愈的后遗症。
叶染失手脱力，身后的男人将她狠狠扳倒！
“够了！”
叶染的视线倒错，头顶上出现的，是顾墨迟睥睨而不可一世的脸。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的。”
他提步从叶染身前跨了过去，一把扶住正捂着喉咙连连咳嗽的女人。
叶染忿忿爬起身：“顾墨迟！你被她骗了！她不是叶染，我才是！”
然而顾墨迟的脸上除了不信，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种表情。
他充耳不闻的态度和不屑一顾的眼神，更加反衬出叶染愈发狼狈无助的样子。
原来一个人真的是很容易被逼疯的，叶染想。
“顾墨迟……”
“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样子，你了解小染么？小染从来不会像你这样的。”
顾墨迟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她只会默默为我收拾好一切，多年以来，无数的委屈和伤痛都一并吞抗下咽。你有什么资格冒充小染？”
“顾墨迟你——”
叶染翻起身来，双拳几乎要攥到掌心里了！
这时候，那个自称叶染的女人轻轻推开顾墨迟的手臂。
径自走到叶染身边，蹲下来，对她说：“我可以理解你想要为杨教授讨回公道的心情。可是现在案子已经结了。华健雄伏法以后，那些与他官商勾结的人早晚会得到相应的制裁。墨迟是无辜的，就算你再怎么想要挖料证明，他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顾氏集团百年品牌，从来不会做任何有违法律道德的事。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到底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叶染推开她的手，抚着肩胛站起身。
下一秒，她唰地一声拉下自己左肩的衣服。
“顾墨迟，你认不得我的脸，我的声音。这个枪伤你总认识吧！”
雪白的肌肤上，淡色的伤疤虽然早已没有了当初血肉模糊的触目惊心，却依然丑陋嶙峋。
“你当年用这一枪彻底打断了我对你所有的幻想，就连死，我都不愿在走马灯里过一遍你顾墨迟的影子。”
叶染咬着牙，强摒着泪水。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力气重建起再说爱的勇气。
“可是上天既然能给我活过一次的机会，我又为什么不能说服自己，再给你一次相爱的机会？但是顾墨迟，我不能容忍你再犯一次同样愚蠢的错误！这个女人，她不是叶染，我才是！”
话音落地的同时，顾墨迟竟然一把拉下了那个女人的左肩衣物！
相似的伤疤留在女人的左肩胛上，同样的暗色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