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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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染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门口笑眯眯的周洛言：“你怎么来了啊？前面不是说咱们各自去的么？”
“反正路过的，就想着干脆上来接你一起走好了。这——”
地板上还有尚未打扫完的彩带亮纸，空气中充满了奶油蛋糕的香甜气息。
周洛言停顿了一下，抬手挠挠头：“我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叶染：“啊？”
林子君赶紧摇头摆手：“不不不，你没有错过惊喜，你这是荣幸地避开了惊吓。”
“哦，看来我还是没有来错，应该是制造惊喜的。”
周洛言说着，从身后拽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生日快乐，小染姐。”
“哈？！”
叶染惊讶地接过礼物：“谢，谢谢。”
随后，她拆开包装，里面竟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熏香瓶。
上面是半透明的玻璃雕花，蝴蝶的模样。
“真漂亮。”
叶染低头嗅了嗅：“是柚子的清香味，谢啦。”
周洛言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点小玩意儿。觉得气质挺适合你的，就随手买了。你喜欢就好。”
“很喜欢，你们大家都有心了。”
叶染点点头，将熏香随手放在了电视柜上。心中却是不免感叹的：“虽然今天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这种化茧成蝶般的重生，还能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惊喜甚至……呵呵，总觉得挺感动的。那个，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走吧？”
“嗯，是差不多了。”
周洛言看了一眼林子君：“林姐一起去么？一辆车正好还有位置。”
“哦，我就不去了吧。我跟周太太也不是很熟哈哈。”
林子君表示，自己还是先回工作室吧。
苏鸿渐和儿子还在等她呢。
其实熟不熟又能怎样呢？贺琼莲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能认出几个人了。
说完，林子君跟叶染打了个招呼便先走了。
叶染让周洛言在沙发上等一会，自己进去换衣服。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周洛言正在摆弄茶几上的一份文件。
“哦，对了，这是你之前给我的，我差点忘了。是要带去给姨妈签了是吧？”
叶染把头发扎了一个揪。
对着镜子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顾墨迟说的，原来，她的头发真的已经长很长了。
周洛言没有打开文件袋，只是点点头：“是的，这是无论怎样，能够保住四季集团自有品牌和旗下所有专利项目的唯一的办法了。”
叶染叹了口气，心想：归根到底，这东西要防的还不就是顾墨迟一个？
到底是对于一个刚从床上走下来的旧人，却依然不能信任才让人觉得揪心？
还是对一个发誓再也不会相信的人，依然把持不住地发生了关系，更让人恼火？
叶染已经分不清了。
人心人性人欲，都是复杂的。
叶染想，大概没有什么人能比眼前这个男孩子的眼神更纯粹了吧。
“对了，你这些年，有去看过爸么？”
叶染跟着周洛言往楼下走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我不在探视名单上。”
周洛言如是表示，根据当地法律，没有继承权的养子的确是没有探监权利的。
“你呢？既然已经回来了，有机会的话是应该去看看的。”
叶染也摇头：“我去过，但没有以真实身份进去。当时是G先生帮我安排的，只是隔着放风口看了一眼背影。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跟咱爸通信。”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说着，然后上车，开车。
一路还蛮顺利的，没有遇到交通拥堵。
到疗养院以后，叶染等在门口登记处，周洛言在停车。
可就在叶染百无聊赖等待之余，一辆有点熟悉的车身从她面前开过去。
那辆车——
叶染觉得自己一定是昏头了，怎么会觉得那辆车好像是顾墨迟的车呢？
怎么想，顾墨迟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吧？
如果他运气足够好的话，应该没有被苏爵一打到半身不遂才是。
而且，那辆车的副驾驶上明显还有一个女人。
顾墨迟的车上怎么会有女人呢？
“怎么了？”
周洛言过来，看到叶染正伸长脖子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贺琼莲所住的房间是整个疗养院最高端的V病房区。
周栋青之前留下了一笔价值不菲的信托基金，早已为他的妻子想好了晚年的打算。
叶染一直特别羡慕周栋青和贺琼莲的爱情。
饶是被家族捆绑，被利益推上风口浪尖，被世俗所道德绑架，他们的爱情依然在最逆境最不可估量的污染中，还是开得那么并蒂纯洁。
叶染一直没有办法去评说，自己的母亲叶晓眉，不，她的真名叫梅小夜。
在这段明明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中，她究竟是否后悔？
她有没有过选择的余地和真实的动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么？
如果说周栋青对她亦是有过疼惜，那么贺琼莲对她，又是怎样一种情感？
她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在福利院里，她得了肺癌命不久矣的时候，如果他们知道她的下落，作为她的血亲的贺琼莲，有想过尽力去挽救妹妹的生命么？
这一切就像是不可规避的脑虫，在叶染混乱的思维里，一阵一阵抽痛着。
她走到贺琼莲的病房门口，轻敲三下。
护士告诉她，直接进去就行了。
“周太太从进来开始，就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她不回应的。”
于是叶染大方走进去，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睡裙的贺琼莲此时就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午后三点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灰白的长发倒不显得邋遢颓丧。
她嘴里似乎哼着什么歌谣，在叶染凑近她，小声叫出一句姨妈的时候，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丢下手里抱着的枕头！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叫我姨妈！”
贺琼莲从摇椅上跳起来，警惕地躲向后方。
叶染眼圈一红：“姨妈，我是小染啊！”
“你，你不是小染，小染刚才已经来看过我了！你是假冒的！”
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