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对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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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染呼吸一顿，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目光所及之处，小白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好地方？
短短几个小时，她到底是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黑洞洞的枪口林立，叶染仅剩的一丝理智都快要被这凶悍的场面蚕食殆尽。
手心处突然传来一丝柔软的温度，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站回到自己身边的顾墨迟。
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就好像能把一些神秘的暗语注入叶染的心。
——有我在，不会有事。
华健雄指了指小白，皮笑肉不笑道：“刚才顾总还在说，不能轻易相信女人是不是？这个臭婊子，刚才可是顶着叶总监的名声，到我这里来谈合作的。没想到，那几页纸背夹层里，竟有境外最新的窃听设备。看样子，有人在华某人身上，可下了不小的功夫啊。”
小白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可她越是这样咬牙隐忍，叶染的心就越是疼的近乎抽搐。
她知道小白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是自己指使的，可是——
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救她呢？
“叶总监。”
华健雄对叶染笑道：“看在顾总的担保上，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会这么没有诚意。只是任人不淑，被利用了而已。这种事，在我们龙王社以前是非常常见的，处理的办法也很简单。不知道叶总监，玩不玩得起？”
说着，一个下属模样的人走到叶染身边，递给她一把枪。
“叶总监刚才在楼下的表现可是足够飒爽了，可别告诉我，你其实不会开枪的。”
言外之意，是要她亲手结果了小白啊！
似乎已经感受到危险的小白，终于开始出声啜泣。
“心姐……心姐救我……”
小白跟了叶染这么多年，早已情同姐妹一样的存在。
叶染知道她的身世以后，对她更是怜惜不已。
说起来，孑然一身的两个孤女，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一定羁绊在一起的交集。
小白承着的是李家的恩情，是李鸣宇的恩情，并不是她叶染的。
所以，叶染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哪怕今天被华健雄打成马蜂窝，哪怕这偷来的五年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她也绝对不能把小白当成自己复仇的牺牲品。
“雄哥。”
叶染咬着唇，微微往后退了半步：“雄哥您可能是误会了，小白一直跟在我身边，她绝无可能背着我跟雄哥为难。除非是有其他人陷害——”
华健雄眼睛微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再一次击掌三声——
门开了，这一次被推进来的女人，依然蒙着眼堵着嘴，身上虽有狼狈，但暂时不见伤痕。
可是当叶染的目光落在那双眼熟的鞋子上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林……林子君！”
林子君
“叶……叶心笙？是你么？这是在哪里！小希呢！我儿子——啊！”
身后一人猛地一脚踹过去，林子君的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倒。
华健雄抚掌大笑：“叶总监，既然你说这个姓白的小丫头是被人陷害的。那我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位君悦工作室的林老板了。毕竟我听人说，叶总监到宣城以后第一个想要合作的对象就是林老板。而这位林老板的身份就更特殊了，她可是苏家三少爷的未婚妻子，两个人的儿子都有，都有——多高了来着？”
华健雄偏头看着身后的一个手下：“就那个咬了你一口的小兔崽子，被你拧断脖子之前，有没有那张桌子高？”
“你再说一遍！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们这些畜生！畜生！”
林子君奋力挣扎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一声声如尖刀一样戳在叶染的心上！
她抓起手枪，冲着华健雄的面门举过去。
从来没有那么一瞬间，让叶染怀疑过自己重生归来的意义。
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枪响了。
却不是叶染扣出来的扳机，而是顾墨迟。
他一枪开中小白的胸膛。在叶染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放下手臂，缓缓看着女孩的身体瘫倒下去。
“华老板，苏家的人，现在可不能动。”
“哈哈哈，顾总不说我也不会动真的就是了。”
华健雄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挥挥手：“开个玩笑而已。我华某人这点利害还是晓得的。对吧？既然顾总也让了一步，那今天这件事，算我小人之心了。从今天起，咱们三个可就在一条船上了。”
说着，华健雄蹬了哭天抢地的林子君一眼：“行了别嚎了，好像我真能杀了三岁小孩儿似的。只是从今天起，我华科集团取代苏氏在碧月湾的项目，已经是顾总和叶总监亲口应许下来的。回去告诉苏鸿渐，不会做生意就滚远点！”
“妈咪！”
男孩的声音从暗门里传出来，林子君挣扎着脱开眼罩，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
华健雄转身，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小白。
“这就对了嘛。既然是她暗地里搞小动作，早杀了早干净。扔到江里去吧。”
“是，雄哥。”
身后两人起身应声，一左一右地拖走小白。
粗糙的地毯上，磨过一道刺目鲜红的痕迹。
叶染压着胸腔泛滥的恨意，滔天的内疚。
她想哭，却不敢掉落一滴泪。想叫，破音的碎片如鲠在喉。
小白，那是陪了她整整五年，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与她情同手足的小白。
她甚至总是记不住她的大名，叫小白更亲戚，有时候就像一只随时萦绕身边的小宠物。
她任劳任怨，日日夜夜，自己甚至没有给过她一分报酬。
就只想着，把这些事解决了，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从此以后，大家都能有踏踏实实，平平静静的生活。
可现在……
叶染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恨顾墨迟开枪，可如果他不开枪，死的会不会是林子君母子两个。
总有些选择不是非黑即白那么明确，如果一定说是谁的错——
叶染咬紧唇，直咬得一阵血腥泛滥。
在华健雄带人离开之后，她试探着走到林子君跟前。
刚要伸手过去，脸上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记巴掌给扇蒙了！
“你别过来！”
林子君护着儿子，怒焰冲眸地瞪着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