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斗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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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手机铃响。
叶染本能抓起来，看不到屏幕的来电显示，她脱口一句：“顾擎川！”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叶染，是我。”
是顾墨迟。
叶染也不觉得有多尴尬，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墨迟，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妈准备安排手术了。新鲜的活体肾源，多亏了你的帮助。”
顾墨迟的声音充满着疏离，就好像是冷冰冰的普通朋友。
叶染先是一愣，随即欣慰不已：“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是捐赠者，还是……”
“我都说了是你帮的忙，那边都有些什么渠道，你比我清楚不是？”
顾墨迟淡淡道，“当然，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凭李鸣宇一个人就有这样的能力。看在我们毕竟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也真诚给你提个醒。让顾擎川最近还是消停一点吧。宣城东区龙王社的三个仓库，已经被警方和军方盯上了。”
“你，你是说——”
叶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龙王社？”
“这些都是温绮用命换来的信息。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清楚，顾擎川是龙王社东区的一把手吧？像他这样的年龄，曾经受到过太多的苦难，在声色权势之下难免迷失自我。今天我跟你说这些话，是站在顾家兄长的立场上。既然你决定要跟那家伙在一起，就该劝他不要继续作死。”
说完，顾墨迟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手边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到尾蒂，袅袅白雾缭绕升腾。
温绮靠在顾墨迟的手边，小鸟依着忐忑和紧张。
“墨迟，你说顾擎川他会上当么？我真的好害怕，我怕这一次要是搬不倒他，他以后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怕什么？有我在，他不会动你一根寒毛。”
顾墨迟把香烟按灭，眸中变幻莫测，“只不过，要想万无一失，你最好亲自出个面。”
“我？”
“是，你代表周家，去见龙王社的二把手刘立龙。周栋青在山海码头还有两个仓库限额。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没有被记在周家清算的资产之内。所以目前依然拥有擦边球的使用权，也正是在这个特殊时间节点之内，无论我们用来做什么的，都不会有风险。莫不如把这个人情卖给姓刘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全力对付顾擎川。”
“我明白了。”
温绮点点头：“你是说，要借他们自己人的矛盾来对付顾擎川？”
“姓刘的一把年纪，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一个毛头少年之下？不过是碍于里叔的安排，不敢造次而已。”
至于这个里叔——
顾墨迟想起今天一整天的大盘走面，根据温绮提供的母本线索，再结合沈斌帮他一起对出来的交易规律。
所有的线索合并一起，最终让顾墨迟锁定了几个怀疑点。
他分析了一天之内交易频率的个股，以及勾稽关系的关联交集。
最后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个里叔，很有可能是顾氏控股人啊。
既然是家贼，那就更好解决了，无论是动机还是手段，无外乎几种。
目前还留在看守所里不被保释的顾敏之，还不够诠释这种猪一样的旁系血亲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么？
不过顾墨迟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跟这帮人乱斗了，他即将回顾氏任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收拾这帮人。
目前，他要用来对付顾擎川的办法实在太简单了。
谁叫他爱上叶染？简直是猢狲进布袋，他顾墨迟最擅长利用的人，不就是叶染么？
“墨迟，你说……小染姐她真的会上你的当么？我真的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跟顾擎川在一起？如果只是为了单纯地报复你和我，那她真的是太傻了啊。”
“换衣服去。”
顾墨迟皱着眉头打断了温绮的话，“立刻出发，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
“龙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擎川站在天台顶，双手交叠在身前，压在那根红木精钢手杖上。
刘立龙今年四十七，正好大顾擎川两旬的年纪。
这些年来，屈居一个毛头小子的地位之下，别提有多憋屈。
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里叔最得意的门生？
不过现在倒好，这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小痴情种自毁前程，那可就别怪他趁虚而入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听说二少金盆洗手，那最后这一单子的货，当然勉为其难替下手咯？”
刘立龙皮笑容不笑。
“龙叔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顾擎川冷笑，“只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里叔，站好最后这一班岗。只要我人还在这里，旁人就休想过来把手伸长。龙叔，你这么迫不及待，到底是立功心切，还是早有二心啊？”
“你——”
刘立龙大怒，“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耍这种威风？我告诉你，这批货我要定了，回头怎么跟里叔交代那是我的事！”
“我最后再说一遍，这是我答应里叔的。”
顾擎川不卑不亢地挑起眉眼，“龙叔要实在不肯帮忙，那也只能擒贼擒王了！”
说时迟那时快，顾擎川突然一个灵活窜身，咔嚓一声，手杖里暗隐的枪管直接暴露出来——
“救——”
一个救命还没说出口，刘立龙就已经被顾擎川从后面制住咽喉。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太阳穴处！
“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摆我一道？”
顾擎川厉声道：“小爷我就想过几天消停日子，谁挡杀谁你他妈是听不明白么？”
“二少二少！别别别，别冲动，兄弟我这不也是想要……想要帮里叔分忧么！大家都曾是一条船上的！”
“放你娘的狗屁！”
顾擎川用手杖柄狠狠一击，刘立龙顿时头皮血流。
“你要是真想帮我把最后这班岗站了，货难道不直接拉到西码头等里叔的人来查？偏偏囤到自己的仓库，你几个意思？不是我说你，刘泥鳅，就你这点花花肠子，呵，说实话吧，新仓库是哪家的？是谁家这么不怕死的，这种时候还敢给给你出馊主意？”
刘立龙哆哆嗦嗦：“二少，有话好说，好说。我那也是常规生意往来，没敢越界啊！”
“不说是吧？那我猜猜看吧。”
顾擎川微微一勾唇：“东海码头上有大约0.4公顷的集装仓，曾经挂碍四季集团子公司的名下。后来因为所有权登记备案上出了一点纠纷，一直弃用着。我猜，该不会是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自称是周栋青的女儿，专门拿这两个仓库来忽悠龙叔的吧？”
“啊！二少，您您怎么知道是个女孩子？她，她说——”
“你他妈有脑子没有？”
顾擎川呵斥：“那个女人叫温绮，如果我猜的不错，她早就已经再给自己铺路洗白了。你前脚放货进去，后脚她就报警来截胡！你想屁吃呢！”
“啊？那，那怎么办啊！”
顾擎川冷冷看了刘立龙一眼：“把她弄上来，你出几个弟兄轮她，我就给你准备几个仓库。以后我走了，这龙王社的一切，都凭龙叔做主了。成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