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你还愿意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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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染看着李鸣宇，呼吸在胸腔和喉咙间微微凝滞。
“我不是怀疑你，鸣宇。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他们怀疑。”
叶染摇摇头说，“谁都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亲人，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像顾墨迟这种——”
“想他这种本来就不擅长去在乎别人的人，他怀疑我，是人之常情。对么？”
李鸣宇打断叶染的话，却替她把后文说了出来。
叶染无言以对，她觉得自己尴尬得就像是一个明明知道孩子很熊，却又不得不为他找尽借口来开脱的老母鸡。
以她对顾墨迟的了解。事发到现在，他不来找李鸣宇的麻烦才有鬼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顾墨迟的妈妈。我跟顾家人，也没有半点关系。”
李鸣宇看了一眼即将见底的输液器，轻轻拿起叶染的手，给她拔掉。
她的手很瘦，血管很细。轻飘飘的，好像一用力就会被碾碎。
李鸣宇用拇指按着叶染的针孔，沉默了几秒，才说，“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回去么？”
叶染有点纠结：“鸣宇，如果我说不愿意……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不相信你？”
“不，你说愿意我才会觉得你不相信我。”
李鸣宇笑了笑，“以你的性格，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多半是留在我身边帮顾墨迟找证据的。”
叶染的脸颊红了红，“鸣宇，我……”
“没事的，其实这些话，警察还有你的那位侦探朋友，都已经问过了。我对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对你就是怎么回答。”
李鸣宇站起身，走到窗前。
打开窗子，外面是年后的第一场大晴。
三月了，这个春天，他一定会帮叶染挺过来。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苏鸿渐靠在车上抽烟，顺便给顾墨迟打了个电话。
“墨迟，这个李鸣宇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从他个人账户查到对公收购的全部财政信息，竟然清白得简直就——就，你懂么？就如果不是特意安排过的，谁的屁股后面会有那么干净？不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我知道你怀疑他。说实话，我也怀疑他啊。不但怀疑他，我比你更希望看到他倒霉。”
“可是那批药，本来就是境外合规的研发品。就算是他有机会能拿到，也不能证明就是他给秋姨下的药啊。而且怀疑归怀疑，做事要讲证据嘛。你这样扯着她不依饶，倒好像真的是因为小染的事假公济私。”
“放你的屁！”
顾墨迟坐在马路对面的车里，几乎是能看到苏鸿渐正在对面一边抽烟一边跟他扯狗皮，“我不是叫沈斌给了你一份内部资料么？那里面是大兴生物之前的全部仓存明细，以及出入库的监控资料。”
“大哥！就算你有监控资料，难道李鸣宇从仓库里拿出一片药，也能被拍进去？就算被拍进去了，也不能证明就是他给你妈下的药啊！你，算了算了，你等我下，我过去跟你当面说。”
“不用，一会儿温绮过来了，你就电话里说。”
顾墨迟看看时间，不耐烦道：“我知道这个排查量很大，但你相信我的直觉，李鸣宇肯定是有问题的。不是说他有没有下药害我妈，我就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他无缘无故回宣城，接手大兴生物研究所，可绝对不是因为突然喜欢经商了。不管最后能得到什么结论，我希望都能先过筛摸一遍，掌握的信息越多，不管是锁定还是排除，我都希望能有个明确的方向。鸿渐，现在我已经是腹背受敌，除了你，我谁都不敢信任。”
“你现在想起我的好了？”
苏鸿渐嗤笑一声：“行了你等我消息吧，我等下去君君的公寓把电脑和资料拿回来，先安排几个人把数据查一下。不过你这边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先定不在场证据。”
“知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等温绮。”
顾墨迟在车子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分钟了，很是奇怪，温绮到底去哪了？
电话也不接？
提到这个，苏鸿渐无奈叹了口气：“话这么说没错，就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那么对小染啊？”
顾墨迟心中微微一顿，胸腔涟漪一阵心酸：“或许她能理解吧。我妈现在被警方控制在保外医疗中心，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她的伤情和病症都不清楚，在没有其他证据之前，只有温绮的一句话才能让她被保外豁免。”
“行了我明白。为了让温绮心甘情愿帮你，你也顾不上叶染难不难受了。”
苏鸿渐哼了一声。
顾墨迟心头塞得也是难受：“不是我顾不上叶染。我就是有点不明白，叶染她这一次的态度实在很不寻常。我妈也是叶染的妈妈，就算她之前为了巴结周家，让她受了些委屈，但她——”
但她，是不是也表现得有点太冷血了？
顾墨迟想不通，叶染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是最懂事，最善良，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么？
苏鸿渐没再说其他的，只是频频低头看了几次时间。
“先这样吧，我去看看君君哪去了。”
林子君这一杯咖啡买到现在？
苏鸿渐觉得有点奇怪，她人呢？
“墨迟！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温绮敲了敲车窗，拉开顾墨迟的车门。
她轻车熟路地坐在副驾驶上，脸上的笑容就像这个春天一样明媚。
“你……路上塞车？”
顾墨迟看了看时间。
“也没有，刚才在咖啡厅遇到一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
温绮故作抱歉地看着顾墨迟，眼神又在一瞬间怨念不已：“我还以为，我迟这么久，你已经走了呢……”
“怎么会？我以前不是经常等你么？有时候，你一迟到就要两个小时以上。什么时候见我走了？”
顾墨迟淡淡的口吻，却刻意配上这一副非常非常善解人意的温柔，他真的快被自己恶心到了。
“那是以前。”
温绮笑了笑，“现在你对我早就没有那样的耐心了。每次都是我站在楼下等你，一等就是大半天，不是么？”
“阿绮……”
“你别说了，墨迟。我知道你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本来么，这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九点半还是九点五十分，直接决定了你妈妈是不是有杀人的嫌疑。我当然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我真的记得是九点半，墨迟，如果我为你做了伪证，是违法的呀。”
“可你明知道我妈妈根本不会去伤害我爷爷的！”
顾墨迟攥紧方向盘，“就算她真的是九点半离开了，她也没有去过案发现场。你只要帮她证明一下这个时间差，她就能从警方的控制中脱离，去接受更专业的治疗。阿绮，就算顾家曾经对不住你……但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爷爷过世了，我妈妈受伤了，已经没有人再像之前那样——”
“墨迟，是这样么？”
温绮敛起笑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寒冷。
“你的家人死的死伤的伤，所以不再有人会阻挠我嫁给你了。但是，你自己，还愿意让我嫁给你么？”
“阿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