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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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江亦白翻身下了马，脚步飞快地进了院子。

“王爷您总算来了，夫人一直找您呢。”新来的丫鬟静儿忙开了屋门，“奴婢们谁进去都不好使，连老夫人都劝不住，您快进去瞧瞧吧。”几个丫鬟都很着急，之前夫人都是到了晚上才会这般，白日里都好好的，今日不知为何，一醒来就发作了。

江亦白神色一凛，大步跨进了屋子，面色同样急切——今日不是为了处理家事，他也不会耽搁这么久。

“我回来了。”一开口，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凉冷意在刹那消失殆尽，仿佛阳光融化尽了雪。

原本坐于榻上埋首哭泣的人，一听到来人的声音，就直起了身子。黑色秀发突然扬起小小的弧度，裙摆微动，纤细的身子一下投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江亦白毫不客气地将人拥地紧紧地，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笑意。他抱起怀里的人走到榻前坐了下来，抚摸着她还未完全痊愈的脸庞，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柔声问道，“早膳可用了？”

怀里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只小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江亦白爱怜又心痛地执起女子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大夫说她惊惧过甚，精神失常，身体机能为了自我保护，让其失了一部分最令人痛苦的记忆。这种情况，只要好好养着，应该会见好。

那日见到她，一张脸肿地老高，衣衫凌乱，要不是怕脏了她的房间，他会直接将宁修的手砍下来。不过现在也不晚，那人在牢狱里受的苦，够他疼八辈子了。

“月月。”女子轻轻出声。

“她一早上学去了，等放了学，我会让福顺带她过来。”男人柔声道。

路芷雨听了点点头，面色变得平静安详。

“今日阳光好，我带去外面走走？路夫人一定想见见你。”大夫说要带她多出去走走，病会好地快些。

虽然很喜欢她现在的模样——没有一点敌意，相反非常依恋着他，这种感觉，是他梦寐以求多时的。但他不能这么自私。

可怀里的人听了却忙摇了摇头，攥着他衣服的手越发紧了，原本宁静的脸上笼罩着深深的害怕。

“有夫君在，不用怕。谁来了，都帮你打跑好不好？”江亦白心痛地亲了亲女子的额头，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无法想象，那日如果不是苏暮说城内没有追踪香的味道，让他突然想到，她定是在郊外的家里，这才临时改了道。依照当时的情景，只要再晚到一会，这后果——

这般想着他的眼眶都红了，说话也带着哽咽，“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但是你放心，伤害你的那些人，我都已经处置了，他们再也不能害你了。”

可是怀里的人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是对着他浅浅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江亦白的心在女子的笑容里沉沉一痛，“院子里的梨花都开了，我陪你去赏花，好不好？”

路芷雨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男人，还是摇了摇头。

江亦白摸了摸女子的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得又问道，“那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

路芷雨想了想，说了四个字，“画画，画你。”

“好，我就坐在这里。”江亦白也来了兴致，自从许多年前的元宵，她送他一副画像之后，就再也没收到她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