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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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不了那双潜伏在身体中的眼睛，每当夜晚我都和它融为一体——
柳固东发动了汽车，他驾驶着警车缓缓驶出子华医院。
子华医院的灰白色的建筑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出庄严与肃穆。
红灯亮起，警车停在路口，透过后视镜，柳固东仍能看到医院灰白色的墙体。
“王哥我感觉太平间值班的那个老刘隐瞒了一些。”
坐在副驾驶的王田傅看向柳固东，“你怀疑他是犯人？”
“还不能下判断，不过这个案子的疑点确实不少。”
“我就纳闷了，那可是高清摄像头，竟然没有捕捉到犯人清楚的样貌，你说，这家伙速度有多快。”
绿灯亮起，警车驶过路口。
现在后视镜中已经看不到医院了。
“希望不要成为下一个宝满小区的案子。”
王田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的手中拿着一颗刚拨开包装的口香糖，他再次看向柳固东。
柳固东在说刚才这句话时脸上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小……小柳，你悠着点儿。”王田傅还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这是城区，速度还是慢着点儿。”
“王哥，我开的一点儿也不快呀，对了，明天我还要再来医院一趟，除了调查案子，正好还要看望一个朋友。”
王田傅不再说话，只是出神的看着窗外。
……
“妈，你还是回去吧，我没事了。”
闻见活动着身体想要坐起来。想要帮助田星澜收拾饭盒，但是田星澜拍开了他的手。
“你还是躺着吧，这些你就别管了。不过小闻，我发现你变了好多。”
闻见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没注意吗，你原先对任何事物都有些偏执，甚至还有些洁癖，但现在……”说着话田星澜指了指病床边的桌子。
矮桌上的眼镜腿一个开着一个合着，摆放的很是随意。
而装在盘子中切好的苹果还没吃完的放在了还没吃的上边，原本插在苹果上的牙签也是扔到了桌子上。
“你原先能允许东西们这么摆放吗？早就归置的整整齐齐，那怕一根牙签都要整齐摆好吧，最重要你现在喜欢吃肉了，原先菜里有荤腥，你都不会动的，或者干脆把肉都挑出来，可现在……”
田星澜拿起盛菜的饭盒在闻见眼前晃了晃，“放肉的菜你都吃完了。”
闻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笑了起来，“妈，你别这么说我，我哪有那么事多，还有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些偏执，这是普遍心理。”
“无论怎么样，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田星澜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妈，你照顾我都还几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现在感觉很好。不用陪着我了，再说这么久，老爸也想你了。”
连续在医院照顾闻见好几天，家里虽然请了护工，但是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放心不下。
“那我先回去看一下你爸，晚上再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照顾我爸吧，我真的感觉很好，就是躺的有点多了，想起来活动一下。”
看着闻见脸上露出爽朗的微笑，明显气色要比昨天好了许多，田星澜心里一松。
“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你好好休息。”
田星澜离开了，闻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伸手去拿眼镜，但是又有些犹豫了，仔细观察眼镜的摆放，他觉得这么放着也没有什么不合适，挺自然的，心中也接受它此刻的状态。
也许自己真的变了，想想原先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这样摆放。而对于奉行的素食主义，闻见心中叹了口气，那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梦境在影响着我，那只怪物在影响着我。
闻见不止一次再想，一直这样下去，他还会是自己吗？
甩了甩脑袋，伏住这些让人发疯的想法，闻见扭动脖子，他的背上传来一阵酸痛，看来真是躺的久了。
他利索的穿好衣服下了床，双脚刚一占地还有些发软，适应了片刻，闻见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他来到外边的走廊，因为现在是下午，这时候的病人没有上午那么多，但还是能随处可见医生和护士们忙碌的身影。
闻见向楼梯口的落地窗走去，在经过电梯门口时他的左眼传来了剧痛。
他连忙捂住眼睛，脑袋转向电梯口的方向，透过指缝他看到在电梯中正有一只背生双翼的怪物蹲坐在一名病人身上。
这名病人是一位老者，他双眼紧闭的躺在一个病床上，站在一旁的护士按下了电梯关门按钮。
电梯慢慢合上，在电梯完全合上的前一刻，那只怪物竟然抬头看向了闻见。
冰冷的金属电梯门上映出闻见阴沉的表情，他赶紧低头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显示板，数字在不断变化，最终停在了七层。
稍等片刻电梯没有在动。
闻见立刻按下了电梯的上升按钮，这时电梯才缓缓下降。
他来到七楼，这里的科室并不多，大多数病人都会到这里来做检查。
一些科室门口的长椅上都坐着病人与他们的家属，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病人是躺在病床上被人推过来的。
闻见放慢脚步，细细留意着躺着床上的这些病人，但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刚才那位老者。
一名护士从厕所中出来，闻见立刻认出了她，她就是刚才陪着老人的那名女护士。闻见跟着她来到了放射科室，他看着这名护士推门进去。
想来那位老者就在里面，闻见刚推开门就被楼道里的一位护士拦住。
“先生，这是您是要做检查，您是几号？”
他愣住了，他的余光看到旁边经过的病人手中都拿着签到单。
“我还没有签到取号，只是刚才见到进去一个熟人，想要打个招呼。”
“这里可是不能随便进的，那我带你去到自主机那边。”
“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谢谢了。”
闻见快步离开了放射科的门口，他来到自主机的旁边，他的目光时刻没有离开放射科门口的位置。
“闻见，你怎么在这？不是告诉你不能下床吗？”
闻见回头见到说话的人正是鱼欣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