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只为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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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诸心里在计较着,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点头道:“权当是你的投名状了,若此事能成,就当你投名通过。”
薛成摇了摇头,“我只求一个心安。”
魏子诸笑着点头,也不反驳,两人一同进入永定殿内。
他知道薛成此举为何,如薛成所说的那样,现在朝堂就两大脉系,一个丞相府,一个公主府。
其他人或中立或为两边之一,在第三脉系出来之前,薛成此前为赵丙那边的人,现在改投公主府,是不可能置身事外,像那些从一开始就是中立派的人一样的。
换句话说,魏子诸如果在北境出了事,薛成不仅没有重新回到丞相府那边的机会,还会被赵丙当成异己给清算。
如果赵丙是一个大度的人,跟薛成维持一下表面关系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赵丙并不大度。
说白了,赵丙知道自己的底气来自于何处,知道他为什么能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不是靠的这些朝堂上的党羽,拉帮结派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他真正的靠山是那些士族,同样,那些士族也大多以他为靠山。
这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
至于朝堂上的这些党羽,被魏子诸打掉了也就打掉了,背叛了也就背叛了,无伤大雅,难以伤其筋骨。
薛成现在改投公主府,就敢对丞相府动手动脚了吗?
一样不敢。
这就是事实。
薛成只求心安,而他想要心安,目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公主府不倒,具体一点,就是魏子诸不死。
只要公主府不倒,魏子诸不死,赵丙就不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也不会有机会来秋后算账,他自然心安。
想通了这点,魏子诸心情不错,也推翻了自己之前对薛成的猜疑,觉得即便此人不能像陈震林墨以及秦川一样信任,但也不是不能用的,至少薛成确实是有才能的。
是不是让他帮忙推行一下新科举?
魏子诸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帝师入殿,还在陈灵山之后。
这不合规矩,但众人都识趣的没有说什么。
陈灵山来得早,却并未宣布朝会开始,等魏子诸到位后,才让近侍太监徐公公宣布朝会开始。
“北境昨日再传急报,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众卿想先听哪件?”
陈灵山神色平和的问道。
作为一个少年皇帝,情绪是最难以自制的,毕竟不像那些老狐狸,见多识广,大风大浪闯过来的。
但这段时间以来,陈灵山的成长,确实是肉眼可见的。
说真的,魏子诸其实没教给陈灵山什么东西,但他所做的这些事情,给了陈灵山极大的底气和胆量,自然而然表露出来的气质,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言传身教,魏子诸没有言传,却做到了身教。
陈灵山话音落地,殿内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知道昨天急报的人并不多,六部尚书这个级别的,再往下一点,到各部侍郎,都未必能完全知道。
所以陈灵山这话,一开口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见无人开口,杨瀚海告假之后也没来过朝会了,魏子诸朝龙椅上的陈灵山拱手道:“皇上,先说好消息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偏头看了眼赵丙。
满朝文武,就他坐在椅子上,这一眼,也是居高临下。
赵丙垂眉低目,仿佛置身事外。
魏子诸内心冷笑,这老狐狸,肯定昨天就知道了孙家出事的消息,到现在还老神在在,装出一副无事发生,事不关己的样子,着实是有些恶心了。
不过也不好说,不排除这老东西还有其他布局,没准孙家只是一个引子,或者是诱饵,没了就没了,无伤大雅。
魏子诸开口,底下的文武官员,纷纷开口附和,要先听好消息。
陈灵山语气平静道:“既然帝师开口,那朕就先说好消息,昨日急报上,林墨说孙家已经被完全控制,将会择日押送回京。”
“林大人果然神速!”
有人出来拍马屁。
陈震则是看了眼魏子诸,姜恒泽去锦康郡一事,他是知情的,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林墨神速,也不是圣旨先到,而是魏子诸早就做好了安排。
只是这个年轻人不说话,他也就懒得多此一举开口解释了。
众人的声音落地,陈震出列问道:“皇上,那坏消息是什么?”
陈灵山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淡然道:“王腾说北境局势越发复杂,近日接连发现城内有敌国奸细,且跟当地士族有关。”
此言一出,不同于刚才此起彼伏的马屁声,一下子殿内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士族两个字的原因。
魏子诸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思维活跃。
大尧虽说只占据一州之地,但各种制度都借鉴或是直接对着离国照抄,所以各级官员品级还是比较全面的。
想要进入这永定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些人,有九成九都是身后有着士族背景的,哪怕本身不是士族背景,一开始也借助过士族的影响力,受到过帮助。
毕竟对于那些士族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日后若帮助过的人有了身份地位,则可以反哺,这也是那些士族的惯用伎俩。
广撒网,稳赚不赔。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陈震皱着眉头道:“皇上的意思是,翎州的士族,跟敌国勾结,出卖本国将士?”
陈灵山冷声道:“不错!本国士族,跟敌国勾结!此乃死罪!”
说到最后,一声怒喝,震惊全场。
众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这种时候,还敢抬头的就是敢开口的,但朝堂上看似官员不少,真正敢在这时候开口的人,却并不多。
大多数人只想着明哲保身,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来才好。
陈震也怒容满面道:“莫非是这些年对那些士族疏于管教,太过纵容,所以让他们已经骄纵到这种地步了?!这把朝廷置于何地?殊不知,若无朝廷,何来他们今日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