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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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东西未必就好用……”用蚕丝做被芯，怎么着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蚕丝这么薄的东西，如何比得上棉花保暖。
“现在大热天用用也就罢了，真到了数九隆冬，还不是棉花被更舒服。”
“那些大户人家真的在乎蚕丝被是不是保暖吗？”顾启元却不同意自家儿子的观点，“说起来，他们还真能冻着不成？只是为了那一份尊贵罢了。”
那一份跟宫里用同样东西的尊贵，就足以让许多高门对蚕丝被趋之若鹜了，至于蚕丝被是否真的实用，那都是后话。
“你赶快让咱们在京畿地区的布料坊下去收购这些蚕丝。”顾启元吩咐，“江南那边的也不能放松，那边的好蚕丝舍不得做被芯，但是可以做背面，顾家今年秋冬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一方面做蚕丝被，一方面继续做绸缎，乔思思想出来的主意不仅造福其他蒙灾的商家，对于少数顾家这样不受影响的，也开辟了新的利润点。
“爹，咱们在乔家吃的亏还不够多吗？”顾青对乔家的印象很恶劣，“万一又有陷阱……”
“这一次关系到整个京城布料行业，乔思思不会拿整个行业开涮的。”顾启元十分有信心，“万一我们畏惧不前，反而会被别人落下，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顾青无奈，见说服不了父亲，只好照做。
乔思思回到乔家之后，就暂时闭门不出在家中养伤。邢福还真给她做了一对蚕丝护膝，比棉花的轻薄而且舒服，她常常戴着保护膝盖。
这一日，忽然从门房传来消息，说是古董铺的董掌柜请乔思思过去一趟。
董掌柜向来少言语，骤然让乔思思去，定然是有事的。于是乔思思带着喜鹊跑了这一趟。
“三小姐请看。”
乔思思到了之后，董掌柜就将一盒东西打开给她看，乔思思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古董宝贝，没想到打开来是一盒石头。
不过，似乎不是普通的石头，因为没有石头会这样闪闪发亮。
“大公子从边关宁安发回来的东西，指明要给你的。”董掌柜补充道。
赵昱？乔思思顿时欢喜起来：“赵公子在边关还好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公子在那里一切都好，至于归期，那要取决于太子，公子也不清楚。”
乔思思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低头看那盒石头。赵昱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为什么他要送这个给自己呢？
拿起一块石头，乔思思揉搓了一下，又拿起一边的锉刀试着削下来一些粉末。这石头亮晶晶的，削下来的粉末也是如此，亮晶晶的一堆。
虽然不算太细腻，但是再用碾子碾压一下，应该足以做到面粉一般粗细的。
猛然间，乔思思脑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明白赵昱把这个东西寄给自己是为什么了！
临行前，乔思思就跟赵昱说过，她的化妆新品里面，还缺乏一个能提亮的物质，但是一直都没有好的原料可以使用。
如今赵昱给自己看得，可不就是一种能添加进去的提亮物质吗？
乔思思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暖流。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赵昱竟然一直记在心上，而且在他前往边关这样潜伏着危险的旅途之中，还不忘将看到的东西捎给自己。
“公子派人回来传话说，这是宁安的萤石，在当地并不值钱，随处可见，或许略可为用。”董掌柜道。
乔思思看着这一堆石头，笑道：“如果能替我传话给公子，请对他说多谢，这石头或许我正用得上。”
董掌柜微微一点头，就让乔思思抱着那盒子萤石回去了。
千里之外的宁安城，赵昱正陪着李临安在街上闲逛。
或许是在京城太拘束的缘故，如今能在外面尽情撒欢的时候，李临安总是喜欢跑到街上去，美其名曰“感受民间烟火气”。
现在的宁安城，气象已经迥然一新，虽然远远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是正常的商贸往来总算都在开展了。
而赵昱也在私底下吩咐自己的吴记粮铺重新开业，作为自己收集宁安城线报的另一条路。这里表面上的平静与繁华总是让他有些不安，唯恐会有什么暗地里的消息自己不知道。
“哎，赵昱，咱们进去看看吧。”李临安指着一家酒楼，满脸兴奋。
一听里面传出来的带有异域风情的鼓乐，赵昱就知道李临安这是好奇的毛病犯了。
宁安城因为地处边疆，生活习俗中就吸纳了不少来自异域的风情。城中生活的人，也有部分是来自其他民族的。
这一点在青楼与酒楼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异域姑娘明艳大方，艳名传千里，李临安早就心痒痒了。但是青楼这种地方，别说帝后了，就是赵昱也是死活不肯答应陪他去。
退而求其次，酒楼中也有胡姬卖酒卖唱的，也可以欣赏她们的美丽，所以李临安就十分想去这些地方。
赵昱知道躲不过，为了防止李临安一个人偷偷溜出来，还是自己陪着好。
“好吧，咱们进去看看，但是只是看看，什么都别想做。”
“那还用你说！”
一走进酒楼内，脚下所接触的就是柔软的地毯。赵昱立刻意识到，这一家酒楼只怕名气不小，这样柔软得地毯就铺在大厅，可不是一般的手笔。
大厅中央，正有一位高鼻深目的女子在跳舞，她腰肢柔软，动作灵动，配合着鼓声跳起来如同灵动的小鹿，周围坐着的客人，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与鼓掌声。
李临安兴奋地拉着赵昱坐下，眼睛就黏在那舞女身上放不开了。赵昱看了看周围，这里大部分客人还是汉人相貌，少部分是胡人。
只看穿着举止，应该都是客商。毕竟，商人重利，宁安虽然是前线不太安全，但是赚钱的法门还是多的。
那舞女顾盼间见到了进来两个清秀俊雅的公子，于是频频暗送秋波。辗转腾挪间，对李临安那一桌颇有眷顾。
其他客人都注意到了舞女的偏爱，不由得笑骂声顿起，视线纷纷转向李临安那一桌。
李临安注意到了众人的视线，反而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