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赵昱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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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庄子？”赵昱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拨弄着手里的账本，歪在榻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三小姐派了家里的管事去了那边的凤凰村，之后就听说凤凰村与那刁三有了矛盾。”阿鹞恭恭敬敬地说道。
赵昱三不五时就让阿鹞去探听乔思思的消息，因此阿鹞对于乔家的信息十分熟悉。
“这是要驱虎吞狼啊。”赵昱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之前乔富才父女去看庄子，结果遭遇恶霸铩羽而归的事情，赵昱已经全然知晓，但是他想看看乔思思会怎么做，所以并没有主动上门帮忙。
没想到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乔思思向自己求助。这中间的时候，乔思思甚至有几次登门南安侯府为赵夫人量体裁衣，赵昱还特地在她面前晃悠一圈，结果只换来一声恭恭敬敬的问好就没有下文了。
赵昱生性高傲，就算遭遇挫折也能谈笑风生，信手解决。没想到这是头一回，有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许是三小姐觉得不好借用侯府的势力，才难以对公子开口吧。”还是阿鹞安慰自家公子。
“这有什么不好借用的，做生意不借势，如何长久呢？”赵昱郁闷地自己嘀咕。
别人不求，赵昱也不好巴巴地过去，于是就让阿鹞继续注意乔家的一举一动，才得知乔思思的最新计划。
这也不是不行，但是效果不一定好，最后也很难收场。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打算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赵昱不由沉思，却还是猜不透乔思思的套路。罢了，这丫头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能暗地里照拂着了。
乔记布庄的火爆，赵昱也有所耳闻，他那个二弟赵坤整日里穿着那一件羽箭纹的衣裳招摇，弄得赵昱看不过眼了，说了一句：“二弟既然如此喜欢羽箭纹，倒不如练一练箭术？”
这一句讽刺，把赵坤闹了一个大红脸，终于学会低调，不在自己面前瞎转悠了。因为赵坤文不成武不就，赵昱这一句话直捅心窝子，一点余地都不留。
赵昱才不管这些，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账本，吩咐阿鹞：“你去吧，暗地里盯着点，不要让三小姐吃亏。”
“是。”阿鹞拱手退了出去。
赵昱看着手里的账单，心里想着却是乔记布庄的爆红。
别人都当他是清贵的侯府世子，只要花钱就好，根本不需要操心赚钱。他表现出来的也如大家所想，就是世家公子的模样，口不言财。
但实际上，谁也想不到，赵昱实际上也做着生意。京城内遍布的吴记粮行，实际上就是赵昱的买卖。
赵昱此时身处之地，乃是朱雀道前门吴记粮行总店旁边的一个小门面，做的是古董铺的生意。本来这不是赵昱的铺子，但是为了每次来总店查账方便，他让门下人出面盘下这个古董铺。
毕竟作为世家子弟，总是出入粮行，迟早会被别人怀疑的，但是出入古董行，却是在正常不过。
赵昱每个月过来一次，说是来看新进的古董，实际上只是个幌子。两家店的后堂已经打通，赵昱可以借着出入古董铺，随意进出粮行查账。
粮行的大掌柜孙世海是他用惯的老人，这账自然也是没问题的。自阿鹞退出去之后，孙世海便走进来，垂手听赵昱的吩咐。
今年开春之后，虽然春种已经过去了，但是赵昱在京畿地区，感觉这入春以来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
这种粮食，最讲究风调雨顺。雨水少了不好，多了也不好，到了夏天，少不得要打起精神，看看会不会有涝灾了。
“孙叔，您也是老人了，您看今夏江南那边可有洪水之危？”赵昱问道。
而今江南水网密布，也最是富庶。江南号称鱼米之乡，东齐国一半的粮食产量，都是从江南而来。万一出现了问题，恐怕今年会有饥荒。
“公子，打发去江南的人说了，今年江南雨水不少，恐怕是要注意着些。”孙世海恭敬回答。就算赵昱称他长辈，孙世海也不敢擅自拿大。
赵昱不由有点头疼，若是真有洪水，粮食的价格未免水涨船高，虽然对他不算有害，但是万一很严重，影响民生，终究不是好事。
想了想自己的太傅外祖，赵昱寻思着是不是要提一嘴，委婉告诉朝廷早做准备。
“这边账没问题，孙叔您收着吧。”赵昱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孙世海，起身站了起来，“劳烦孙叔费心打点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分内之事罢了。”孙世海依旧恭敬道，送赵昱到了前堂。
赵昱装作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在古董铺里转了转，挑了个白玉笔洗之后，直接扬长而去。
刚踏入南安侯府，就有管家上来道：“世子，侯爷请你去书房。”
赵昱一听，顿时心生厌烦，但是又不得不应付着：“我知道了，就过去。”他先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赶到了书房。
赵怀仁在书房内练字，看到赵昱来了，也没有停止手中的笔：“去哪儿了？”
“前门的古董铺子看一看。”赵昱轻描淡写。
“整日里游手好闲，东逛西走，就不知道干点正事么。”赵怀仁的语气严厉起来，他放下笔，背着手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赵昱垂手站立，心中只觉得无趣。每一次父亲见到自己，都要这么说。可是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读书么？他一个世子，根本不可能考科举；难道习武？赵怀仁现今还在军中效力，陛下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也进去呢？
父子两人同掌军权，这是皇帝陛下心中的大忌。
既然如此，他除了整日东逛西走，还能做些什么？
赵昱腹诽不已，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神情上带了几分不以为然。
赵怀仁见到他这个样子便觉得火气直往上窜，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儿子跟自己不亲近，方才忍着怒气：“有空去校场射箭摔跤，也是好的！听说你讽刺坤儿射箭不行，你自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