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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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舟起了个早,想要去县衙再找那位老者问个清楚,没成想扑了个空。
许是周老汉得到县丞允诺,吃下了定心丸,所以一大早就同其他人返回三河村,说要将那几个不同意搬迁的刺儿头钉子户给摆平。
所用手段无非糖加大棒,先恐吓几句。
老家伙能作为一村之长这老些年,也不是吃干饭的,甚至使出某些下作手段犹未可知。。
接着便是许以搬迁的好处与利益,用烂了的俗套手段,可对付村里人的确好用。
而当李枕舟返回秦府时,府里下人则告知陈白两位大人已外出。
毕竟按日子算,柳夫人出山之日将近,提前查看好地形,知己知彼,方能更有胜算。
想胜一位五品山野妖修不难,但是想要将其擒住乃至击杀,却要格外费上一番功夫。
而略无所事事的李枕舟,则让府中下人将秦希屋中的县志拿来,仔细验看有关三河村的一切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在前任县令治下,清平县民生凋敝,各村私刑成风,又多建淫祠,以香火供奉妖物。
好多愚昧的村民奉其为神明,宁愿自己吃不起饭,也要送上香油钱。
例如三河村后的那片大湖,每次雨季到来都会湖水倒灌至村里。
于是乡里人迷信,集资在岸口建立供奉所谓龙王爷的生祠,奈何并没有什么效果,依然年年泛滥。
还是秦希自高中还乡第二日起,以自身名望至郡里募集到银子,修起了长堤,并连着几日不眠不休的在湖上监工。
并且自他从京城归来上任后,又顶住莫大压力,率县中一干好手半年间连拆淫祠一十八间,才狠狠打压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棒打,浸猪笼,吊树,断骨。”李枕舟翻阅县志至三河村篇时,眉头紧锁。
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村民内部私刑记载,着实触目惊心。
因为一村之中,大半都是同宗乃至同族聚集,所以村长拥有很大的地位与自主权。
若再碰上个喜欢放任自流的顶头上司,便会造成如三河村这般草菅人命之事。
其实以李枕舟的职责,只需解决柳夫人即可,连察查私盐都非必须。
然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柳夫人如此青睐三河村,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于是接下来一日,李枕舟将整个县志全部翻阅了个遍。
期间小绿茶她们并没有回秦府,秦希也因为公事繁忙而吃住在县衙。
难得他孤身一人。
“不行,还是要找当事人问个清楚。”至第二天午后时分,李枕舟仍无头绪,当下合上书卷,三息之后,身影消失于房中。
来到先前茶铺,对于出手阔绰的李枕舟,店家自然印象深刻。
而在问到姓陈老头儿的住址时,却见店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找老陈头儿做什么。”
李枕舟回道,“有些事情想要找他问清楚。”
“那客官怕是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
店家老神自在的灌了一大口茶水,说道,“因为陈老头儿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就是今儿个早上,他儿子过来喊他吃饭,叫了半天没人答应,一推门,才发现人已经断了气儿。”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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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舟心中凛然。
“那陈老头儿家在哪里?”
店家随手指向远处一间不起眼的小茅草屋,“就是那个。”
“多谢。”李枕舟道了一声谢。
村里人故去,有土葬和火葬两种形势。
因为陈老儿的死亡是在昨夜,时间上来的仓促,所以并没有提前预备好棺材,只拿了个破草席裹上尸体,暂时停尸在院内,等明天把东西准备好了再下葬。
当李枕舟来时,过来看热闹的乡民都已散去,此刻院中,只有陈老头儿的儿子在独自收拾着里里外外,锅碗瓢盆。
见有不是本地人来此,陈老儿的儿子陈栓子肿着个眼睛,过来问道,“你是谁?”
李枕舟道,“我是县里的官差,本来有些事情要过来向陈老伯征询,没想到会是这样。”
“节哀。”
陈栓子抽泣着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昨儿个白天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就……”
李枕舟看向草席中的尸体,“我能查看一下吗?”
按理说死者为大,翻动尸体是个忌讳。
然陈栓子见来的是官差,哪里敢不答应,唯有点头默认。
李枕舟上前翻开草席。
并未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重击留下的迹象。
尸体上有暗紫红色的尸斑,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鼻翼周围有褶皱。
是比较明显窒息而死的特征。
李枕舟又问,“你父亲平日里身体怎么样。”
陈栓子想了想,无精打采道,“不太好,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会有很多小毛病。”
“尤其前两天,我爹他总念叨胸口闷,心脏也不舒服,只是休息了两天症状减弱,就没当回事。”
“他们都说,我爹是因为从县里回来一路劳累,导致夜里犯了病才死的。”
李枕舟起身问道,“对了,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一直拒绝搬迁那?”
陈老头儿是三河村里屈指可数的几个拒绝搬迁之人,至于村长强令他此次去县衙,也是为了让他更明确的知道搬迁所能带来的好处。
奈何老家伙就像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村长他怎么说,就是油盐不进。
对于自己亲爹的固执,陈栓子早有领略,“我爹他总在嘴边念叨着,说死在外面就是孤魂野鬼,连家都找不着,所以才拒绝搬迁。”
李枕舟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陈栓子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有胆子上前。
“大人知道柳夫人吧。”
“当然。”
“那大人可知整个清平县这么大,那柳夫人为何单单就朝我们三河村开刀子。”
“不知。”
陈栓子小声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那柳夫人同村里二十来年前死的一个女子,长的一模一样,你说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巧的事。”
“此话当真?”
“反正我爹生前是这么说。”陈栓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
“那女子本是村里曾经一个以屠狗起家大户人家的童养媳,后来听说是跟别的男子私通被发现,村里几个老人在祠堂里一合计,便要那女子浸猪笼。”
“其实当时她要是把奸夫供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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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奈何那女子也是贞烈,村里连夹指板这样的刑罚都用出来了,硬是一个字都不说。”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将女的浸猪笼,扔到了村后边的湖里。”
说到浸猪笼时,陈栓子眉飞色舞,眼中有光,全然没有至亲驾鹤西去的伤感,好似这种粉色轶事比自家亲爹更有吸引力。
李枕舟只觉胸中一股无名火生起,冷冷道,“可有找过女子尸首。”
陈栓子笑道,“上哪儿找啊,早喂湖里面的鱼了。”
“所以我爹一直觉得柳夫人就是那女子怨气凝结不散,如今过来寻仇的。”
李枕舟又问道“这事儿村里人知道的多吗。”
陈栓子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这事儿村里某些老人们或许会有印象,但一来以前这种私刑之事自古以来皆有,不算小也不算大,二来嘛,二十多年过去,谁还记得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起码我是记不住,至于我爹能记住,也是因为当时他在祠堂帮工做活,才印象深刻吧。”
李枕舟心情凝重。
怨气在山中盘踞,久而久之化为有形之体,并非没有先例。
“大人,你在想什么呢。”见眼前这位大人神情凝重,陈栓子壮着胆子问道。
“没事。”李枕舟摇头,又径直进入屋里。
屋内并没有多余摆设,除了锅碗灶台土炕外,就只剩三个断腿的木椅子,一张磨的不像样子的方木桌,上面放有两个磕破角的茶杯。
李枕舟拿起茶杯,见里面还有未干的茶水,与整片的茉莉花。
“你爹平日里喝茶吗?”
陈栓子回道,“喝,不过我爹不舍得喝什么好茶,都是些自己村里摘剩下的碎茶叶末,权当解渴。”
“是吗。”李枕舟细细消化着各种信息,“昨夜里你可有听过什么响动吗?”
陈栓子摇头,因为娶妻之后,他便与老头子分了家。
如今家与陈老头儿隔着两户屋子,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根本无法听见。
“对了。”
临行时,李枕舟忽的转过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们村要是想买盐,会去哪儿啊。”
陈栓子讪讪一笑,“大人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当然是去县里面的官家盐号。”
李枕舟拍了拍陈栓子的肩膀,笑道,“管家盐号早断盐三个多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又或者,这里的盐罐子,是凭空长出来的。”
陈栓子额头有冷汗浮出,“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
李枕舟笑容更加灿烂,“记性不好没关系,跟我到衙门里走上一圈,保管你连小时候尿了几回炕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说,是跟我去牢里头串串门,还是看着这一吊铜钱,告诉我个名字,然后当无事发生过。”
陈栓子直勾勾的盯住铜钱,心里刹那间天人交战后,很轻易的向金钱势力低头。
“村长,我们都在村长家里买私盐。”
得到了满意答复,李枕舟不再耽搁,推门而出。
“大,大人,还没给钱呢。”
李枕舟头也不回,“我就是让你看看这钱的成色,你还真当是你的钱啊。”
“做你的白日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