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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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
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皆因今晚，乃是花魁赵雪娘封山之日。
二楼的雅间里。
田，高，郑三人正望着看台侃侃而谈。
“田兄，上次与沈重所谈之事，你田家如何看法？”
“能有何看法。沈贼之言，纯属无稽之谈。你高家该不会当真了吧？”
“那怎可能，我高家与沈重可有怨在先。不过听说，郑家约沈重赴宴。郑伯父该不是向沈重低头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了郑贸功。
这才是二人的真正意图。
沈重本就势大。
如今，又得楚国加持。
需尽三家全力，才可勉强与他抗衡。
倘若有人向沈重投去橄榄枝，三姓联盟必破。
“哼，沈重狼子野心，我郑家岂能不知？”
郑贸功冷冷一笑，把筷子扔向了下方。
“尔等看好，今晚便要他好看。”
三姓联盟本为一体。
然郑家请沈重赴宴，便已打破了默契。
这个时候，郑家必须有所动作，才可消两家猜忌之心。
逢赵雪娘封山，他料定了某人必来。
早就安排好人手，要让沈重好看。
此时，下面的人见信号发出，立刻吵吵嚷嚷了起来……
“喂，老板娘，人呢，怎地不见出来？”
“就是，你这什么破地，怎的连花魁都没了？”
“必是这老鸨贪心，逼迫赵雪娘委身于那齐国贼人。”
“喂，你说什么？竟敢如此称呼沈大人！”
前面两句倒没问题。
后面一句却太过放肆，立刻引起了众士子的不满。
顷刻间，众人便争吵了起来。
眼看愈演愈烈，老鸨满头大汗的跑上了台来。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
“说个屁呀，你这贪心的老鸨，赶紧滚下去。”
“就是，卖女求荣。要说，让赵雪娘出来跟我们说。”
“下去，下去！”
无数纸屑瓜皮，朝台上飞去。
老鸨捂着脸走也不是，在也不是，心中焦急万分。
此时，忽闻“铮”的一声。
蔓帘后琴声响起。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琴声缓缓而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全新的曲调，
动人的琴弦，
优美的旋律，
绝佳的赋词……
瞬间，争执的声音停止。
高台上，垂着的蔓帘缓缓拉起。
淡淡烟雾中，身着五彩云裳的女子在烟中漫舞。
飘逸的身形，优雅的舞姿，直如月宫仙子。
田俊才看傻了眼……
高梁栋目不转睛……
郑贸功神情痴呆……
“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鸦雀无声。
许久，雷鸣般的掌声暴响。
期中尚夹杂着众士子的哽咽声……
“呜呜，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如此曲调，如此美词，何似在人间啊。”
“这般神曲，只怕今生再无缘倾听。”
“还请赵大家告知，此曲出自何人之手？”
“对对对，此词曲从未听过，定是新谱无疑！”
蔓帘后，赵雪娘的心情也无比激荡。
乍见此曲，她便惊为天人！
若不是见下方骚乱，怕影响了大局，她甚至不愿演奏。
这么优美的曲子，岂能说与俗人欣赏。
也便只有他，才该有此殊荣吧！
“不瞒诸位，此曲此词乃是沈大人新作。”
“啊，果然是他，某一猜便是恩师！”
“是啊，除了沈大人，还有何人能写出如此佳句？”
“哼，如此惊世之才，竟还有人说他是齐贼。当真罪该万死！”
“没错，沈大人是我燕国国师。那个再敢胡言乱语，某必报于锦绣坊。”
“对，报官，让官府将其好好惩诫一番。”
仅仅一首曲子，便让郑家的准备赴之东流。
雅间里的郑贸功，不由暗自叹息。
唉，凭此人今日的威望。
便是三家全力，恐怕也压制不住他了……
“民女赵雪娘拜见沈大人，拜见公主。大人既然来了，何不与大家一叙？”
“什么，大人到了？学生林剑秋，拜见大人。”
“沈大人请现身，我等早仰慕大人多时。”
“还请大人相见，在下早盼望已久。”
闻听沈重到来，看客们无比激动。
众人千呼万唤中，沈重和一绝色女子走上了高台。
赵雪娘自帘中走出盈盈下拜。
“民女赵雪娘拜过公主殿下，见过沈大人。”
“我等拜见公主殿下，见过沈大人。”
哗啦啦～
台下跪倒了一片。
二楼的三人，赶忙趁此脱身。
看台上，身着男装的景昭容略略抬手。
“诸位免礼，本宫亦是看客，各位勿须多礼。”
“谢殿下！”
这是难得的盛景。
男士风流，女士潇洒。
端的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在场的富贾还有些无所适从，那些才子却早已高呼。
“大人，这真是您的新作吗？”
“确实如此。”沈重摸摸鼻尖，脸上闪过几分羞涩。
“天呢，太好了。大人，这词叫什么名字？”
“便做：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吧。”
“大人何时，还可再赋新作？”
面对着一张张渴望的面孔，沈重有些犯难了。
此时，旁边的景昭容微微一笑道：
“新作未有，旧作倒有几道。沈大人若不嫌弃，本宫愿请大人共赏。”
“哈哈，公主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既如此，那我二人便合奏那梁祝如何？”
“在下自当奉陪！”
梁祝本是在魏国游历时，沈重讲与景昭容的一段趣闻。
为此，沈重还与她谱曲一首。
这么多年，景昭容一直未能忘怀。
悠扬的琴箫合奏声中，她悦耳的声音开始飘荡。
绕梁三日的余音，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中来。”
“历经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