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愿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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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军营。
营帐中，谢安心烦意乱，左右难安。
沈重的谈话，他想了整整一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时，帐帘掀开了。
黑衣笼罩的谢庸走了进来。
“我儿这么晚找我，是想通了吗？”
“父亲，你可知，沈重找我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儿把我交出去。不过看来，我儿已经做好了决定。”
谢庸稳稳一坐，面露得色。
如今，他还能坐在这儿，便已经说明了答案。
“父亲错了。他说，会看在孩儿的份上，放父亲一马。”
“哈哈，此等谎言，你也信？”
“孩儿是不信。可今日，周遭的探子已经撤了。父亲何不趁此……”
“周遭的探子撤了？这么说，你有机会了？”
不等他说完，谢庸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王家败亡，城内风声鹤唳。
他目标太大，只好隐于军营之中。
再者，女帝的使命他尚未完成。
为了谢家诸人，他只能留守伺机而动。
“我儿，既是探子已辙，你当趁此举事，直捣皇宫。如此，我谢家便有救了。”
谢安愣了。
他本是想让父亲趁此离开的。
想不到父亲，居然还想劝他举事？
“父亲，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你可知营内众将，早已起疑。况且这两万多人，有一大半是张陀降兵，他们并不服孩儿管教。”
“但他们都是我大齐子民，必心向大齐。只要你号令一发……”
“那孩儿呢？万一举事不成，孩儿可就？”
“身为谢家子嗣，你当为谢家牺牲。若不是你投敌，谢家怎么会有今日？”
呆呆看着父亲，谢安后退了两步。
原来，父亲只想让他举事，并未想让他活。
想想沈重，谢安忽觉有些痛不欲生。
那怕骗他，沈重也算有情有义。
可亲生父亲，却想用他的命来换取荣华。
深吸一口气，谢安忍痛闭上了眼睛……
“父亲，军营人多，孩儿不必久留，请父亲好自为之。”
“什么，你……逆子！”
“谢安已降，与齐国谢族再无瓜葛。父亲还是走吧，孩儿不送。”
“畜生，你，你竟然忘恩负义，你……”
“父亲再大声些，那些军士便会赶来了。”
见谢安不为所动，谢庸的气得浑身发抖。
沈重既已知道他的下落，他必不能再此久留。
临走前，他冷冷的道：
“从今日起，我谢庸无你这号逆子。你不是要贴的沈重冷脸吗？那老夫便看看，你如何毁在他手中。”
穿起黑袍，谢庸愤怒的离开了军营。
营帐中，谢安脸上布满了泪痕……
深夜的高府，冷冷清清。
两个大红的灯笼悬挂，像极了某人的眼睛。
远处的谢庸，已经盯了好久。
他知道，这是他在燕国仅剩的机会。
暗暗咬了咬牙，谢庸低头向高府大门走去。
“谢国相，很急吗？”
倏地一颤。
谢庸的脚步停顿。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看来，谢安没能劝动相国。如此，那就请吧。”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硕大的“沈”字，触目惊心。
周围的黑衣人欺身而上。
只一刻，谢庸的双腿便瘫软了……
……
千鸟院中，谢庸又见到了那个身影。
依旧桀骜不驯。
来到他身后，谢庸一声冷哼。
“哼，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番听尊便。想让老夫求饶，没门！”
“某若想杀你，又何必将你带回？谢国相，你着相了。”
“姓沈的，你何必惺惺作态。你招降谢安，陷我谢家于不义……”
“那国相以为，我该杀了谢安吗？”
“你……”
那个身影回头了。
目视他清澈的眼神，谢庸有些发虚了。
可那人只是嘴角微微一扬，眼神中露出几分嘲讽。
“谢相，坐吧。”
“坐便坐，老夫怕你不成！”
凉亭边，早有下人送来了茶水。
袅袅茶香中，沈重填满茶水一饮而尽。
见谢庸背着脸，一付视死如归，他轻轻一笑道：
“沈某答应过谢安，会放谢相一条生路，谢相自可轻松点。”
“少来这套。你的那些把戏，还是哄小孩吧。”
“呵呵，谢相不信，沈某也无可奈何。不过，女帝那儿，还托谢相帮我带些东西回去。”
这下，谢庸动容了。
他见沈重毫无怒意，心中暗自思忖：
难道，是他起了重回大齐之意，故而才对我示好吗？
若果真如此，那倒大有可为。
“怎么，沈大人这是要迷途知返了吗？”
“哈哈哈，谢相说笑了。依谢相看，沈某是那种人吗？”
“那你莫不是在消遣老夫？”
看看怒目而视的谢庸，沈重召来了下人。
两本书和一坛酒，随即排在了桌上。
往他面前一推，沈重冷冷的道：
“女帝无义，某不可无信。谢安心系你的安危，某不能无动于衷。”
“这些东西，你自可带回。以后如何，全凭谢相自身。”
“烦请谢相转告，昨日之耻，沈某牢记于胸。”
“终有一日，沈某会让她悔恨终身。”
说罢，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凉亭里，谢庸一脸震惊……
……
城墙上，谢安看着远去的马车。
痛哭流涕。
今日起，他与齐国谢氏再无瓜葛。
沈重有义，并未刁难。
却不知回去之后，女帝会不会放过父亲。
“走吧，女帝可用之人不多。想必，不会过份难为谢相。”
扑通～
谢安重重下跪，口中悲呛有声。
“大人的恩情，谢安没齿难忘。皇天在上……”
“起来吧。”
他伸手将谢安从地上拉起，指向了京中。
此时的盛京万家灯火，颇为繁荣。
从城墙上看去，隐隐四分。
“门阀在各国，树大根深。表面上，他们兢兢业业，操持帝国朝政。实则结党营私，坏事做尽。”
“无数百姓游离失所，多少才子郁郁而终。便是皇帝，又有那个，不受他们掣肘？”
“对外，为了一已私利，他们发动战争。对内，他们冷酷无情，暴敛横征。”
“为了极少数人能坐享荣华，无论是谁，他们都可以牺牲……”
沈重之言，说中了谢安心头。
他自己岂不就是这些门阀的牺牲品。
黑暗中，他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我辈武者，当为天下先。谢安，你可愿随我一起，扫平这世间阴暗，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大人在上，谢安愿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