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把酒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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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雅兰到时，沈重正在酿酒。
进入房间，她瞬间便闻到了香味。
顺着香味来到坛前，她正欲下手，却被沈重拦了个正着……
“坊主且慢！”
她抬起头，只见沈重正身穿薄衫向她走来。
此间温度甚高，他的上身已被汗浸透。
一股男人味扑鼻而来，熏的郑雅兰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听闻坊主昨夜在此久候，沈重先行谢过。”
“咳，不必了。我此来是想问你：昨夜调查的怎么样了？”
“坊主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了坊间，径直走向了凉亭。
早有下人给沈重取来了衣服。
沈重倒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换成了衣服。
羞的郑雅兰连忙别过头。
似又不甘心，她悄悄回过头去，却被一旁的猎隼使看了个正着。
她正用眼神警告，就听沈重说道：
“坊主，坊主？坐下说话！”
郑雅兰红着脸，坐到沈重对面。
心里本想问的话，早就忘了个精光。
那下人取来一坛两碗，似清水一样的东西被倒了出来。
她本以为是水，端起来便喝。
谁知一口下肚，竟被辣的咳了起来……
噗～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何故这么辣？”
“这便是沈某刚酿好的酒。适才坊主所见，既为酒头。若是这酒喝不惯，那酒头，郑坊主便更受不了了。”
这个世界的酿酒工艺，与春秋时期技术相仿。
不仅度数偏低，杂质较多，且颜色偏黄。
但沈重的酒，却采自蒸馏酿酒技术。
便是酿出的酒足也有四五十度。
若是酒头，甚至近百度了。
“酒不是黄的吗？怎的这……”
“色黄，乃是因杂质较多。此酒采用蒸馏之法，收集到的酒液自是透明之色。”
“是吗？我再试试。”
郑雅兰有了防备，又缓缓端起了碗来。
这一口下去，瞬间一丝滑顺着喉咙淌了下去。
美酒入腹，她周身如同遇了火，暖洋洋的分外舒服。
顿时，郑雅兰的眼睛亮了……
“这，真是酒吗，怎地会如此玄妙？”
“哈哈，自然是酒。待我将送于给赵雪娘的准备完毕……”
不等沈重把话说完，郑雅兰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瞪了沈重两眼，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看着她生气的背影，沈重笑了……
……
“草民叩见陛下！”
“平身吧，朕只是来看看。”
郑雅兰离去后不久，皇帝便到了。
显然是告状去了。
只是慕容菲烟一到这儿，便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了。
在一个烧着的大架子旁，她停了下来。
“沈先生，此为何物。”
“噢，回陛下，此乃天锅。”
沈重指着一个如同倒扣的大碗解释道：
“我朝酿酒之法，多为渣滓法。内含杂质过多，颜色也偏黄。入口之后，甚觉不适。”
“臣采用之法名为蒸馏，使其内中酒气散发，遇凉之后形成水滴，那便是酒。”
“如此酿出的美酒，色泽透明，如同清水，入喉也十分舒适。”
“是吗？那我倒是真想尝尝先生的美酒了。”
“陛下请！”
凉亭里，下人又端来几个酒坛。
沈重将里边的美酒一一倒出。
酒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凉亭。
慕容菲烟皱起瑶鼻轻轻一吸，惊喜的道：
“这酒，竟有桂花香味？”
“呵呵，陛下请看。此乃白酒，是为稻米所酿。此为葡萄酒，所用料为今夏葡萄。此为桂花酒，乃是采自桂花而来……”
看着桌上的一碗碗美酒，慕容菲烟美目连闪。
她端起酒碗轻轻品尝之后，赞不绝口。
“先生真是大才。酿出的美酒，比御酒还要香甜。”
“陛下谬赞，所谓曲多则苦，米多味甘。所用材质不同，酒的味道也不一样。”
“嗯，还是这葡萄酒美味。白酒虽好，却烈了些。朕，怕不能多饮。”
“陛下喜欢就好。这酒便是送予陛下的，臣还怕陛下嫌弃呢。”
听闻这酒是送予她的，慕容菲烟当下便喜上眉梢。
她一双美目连闪，看着沈重含情脉脉。
“朕听说，这酒本要送于她人的。若是如此，朕也不好夺了先生所爱。”
“陛下误会了。臣送她，是为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臣还来不及解释，郑坊主就……”
“不过这酿酒之法，臣倒打算送予百姓。我燕国地少民稀。百姓有了此法，便可与他国交易。如此一来，不出一年，燕国的国力必然增加。”
“原来如此！先生高风亮节，倒是朕误会先生了。恐怕郑坊主……”
“呵呵，便让她去吧。有她在，这戏或许会更真一点。”
“咯咯，先生所言极是，不过这酒当真是烈，朕都有些上头了。”
“陛下慢饮，日后有的是机会。”
夕阳西下，阵阵欢声笑语自凉亭传出。
然而此时的郑雅兰，却在锦绣坊坐立不安……
……
沈重的酒一送，这名声便再也藏不住了。
先是坊间有人传出，他夜宿勾栏。
接着便是水云间送来了请帖，邀请者赫然便是赵雪娘。
未等他赴约，又传出他与赵雪娘早已出双入对。
到最后，甚至有人说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流言蜚语中，沈重拖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夜，才又前往水云间。
这次，老鸨没敢阻拦。
直接把他请了赵雪娘的房间……
“奴家见过沈大人。前日不知是沈大人，奴家多有得罪。”
“那里那里，雪娘快快请起。”
见赵雪娘盈盈下拜，沈重赶忙上前扶起了她。
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与当时在画舫上的急色，如同判若两人。
“沈大人之名，天下闻名。能侍候大人，是奴家的福份。”
“唉，这也是为盛名所累呀。实不相瞒，那晚的沈某才是本性。不像现在，若是让人知道沈某是个色中饿鬼，这一世英名便毁了。”
“咯咯咯，大人说的夸张。其实奴家早该想到，有那般才情的，便只有沈大人了。”
“哎，这天下才人多的是。倒是雪娘，却是难得的女才子啊。”
“既如此，那雪娘就敬大人一杯吧。”
赵雪娘举起酒杯刚要敬酒，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呯”的一声，老鸨忽然闯了进来。
沈重的脸立刻便黑了。
“你来做甚！”
“大人，不是我。是，是锦绣纺的人来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扰本官雅兴？”
“我！”
话音落下，郑雅兰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她乍一出现，那赵雪娘便把身子软软的靠向了沈重。
当下，郑雅兰的脸便黑了。
“来人，给我把这女子带回去，好好查问。”
一声令下，两个锦绣坊的差官立刻上前。
这时，沈重忽然一掌拍向了桌面。
啪～
他剑眉一瞪，那两个差人立刻站住了。
“我看谁敢！”
“沈重，你敢包庇罪犯？”
“那就请郑坊主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就敢抓人。那就别怪本官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了。”
“你，你竟然……”
郑雅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重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她本以为，沈重会迷途知返。
谁想到他却越陷越深，竟连她都指责。
“怎么，还不走，想让本官陪你去皇宫见驾吗？”
“你……哼，沈重，我恨你！”
冷冷的丢下一句，郑雅兰起身快步而去。
周围的锦绣卫都傻了。
这“我恨你”代表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郑坊主吃醋后的恼羞成怒呢？
“还不滚！”
他一声厉喝，吓得锦绣卫瞬时跑远。
赵雪娘这才直起身，悠悠的道：
“沈大人，奴家给你添乱了。”
“不关你的事。不过今晚，本官怕是待不成了。这样吧，你若有事，随时差人来千鸟院找我。”
沈重说完，丢下一枚令牌远去。
看着那枚令牌，赵雪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