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白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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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空白云飘。
“前面就是查哈部落了。”
狼的声音脆脆的，但带着一丝沉重。
长长的风，吹过平坦的原野，涟漪荡开，犹如绿色的海洋。一幢幢帐篷，好似一艘艘轮船，被风撕扯着的，绣着古怪图案的棋子，如一面面军旗；极远处，雄壮的马群，正在沃野上肆意狂奔。
天堂一样的地方。
罗明秋的心里闪过这样的声音，可微笑还没有浮上面孔，就已经转变为平静。
下一刻，天堂就会变成地狱。
“尼罗河的水，三百年来都荡漾着血液的味道，从最西方的乌兰达，东流入海。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埋没了大批无助的人类，和枯死的冤魂。”
狼忽然说出这句话来，罗明秋有些意外。
六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曾经到达过眼前这片游牧民族的聚集地，可对于这个饱受草原欺压的孩童来说，这显然不是个好地方。
“乌兰达是哪里？”
“传说之地。”
“传说？”
狼微笑道：“这是流传在草原奴隶之间的故事。”
狼对罗明秋道：“草原上有三种人，贵族，勇士和奴隶。贵族拥据最为庞大的羊群和马场，勇士可以成为他们的牧民，去开拓新的草原荒野，或者成为贵族的护卫。可是最最大批的奴隶，永远是草原的主要成分。”
“看来你对这片草原的感觉并不好。”
罗明秋微微笑了笑。
马蹄踏在草原上。
进入查哈部落的最后时刻，罗明秋并不着急；眼前这个天堂一样的地方，无论风土人情，还是地理环境，对于罗明秋而言，都是一样的陌生。
此次作战，他也发现了，自己有时候过于多的想法，实则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高地狙杀，潜伏刺杀，奔袭潜入。
这些战术，都曾经在罗明秋的心里闪烁而过，事实告诉他，在进入一个风土完全陌生的环境当中后，这些东西的价值并不大，也没有什么实现可嫩。
此时此刻，罗明秋的心里只有两个问题。
第一，怎么找到查哈部落的“领头羊”。
第二，怎么杀掉他。
逐渐接近了帐篷区，看似杂乱无章的帐篷群，也有一种抵御阵法的形状，东西南北开了四个门，打开着通往里面的街道。
在外面，看上去像是天堂，可接近之中，巨大的差距感就扑面而来。
这像是一个远在飞机上的人，透过窗户看到一座华灯霓虹的城市，和降临第一时间，就达成出租车来到破败的城中村。
一股腐肉的味道，孵化的骨头成了尘土，在马蹄多次踩过的硬土路上，扬起一道道烟尘；进入的路口，约莫五六十块人头骨，用红色的斑纹装饰过，正摆在进入的街道口左侧，像是对来客的迎接。
马蹄声一道，零落的几个人，立刻迅速的冲进了自己漏风的帐篷中。
似乎是注意到这次的马蹄声并不混乱，而是轻松，繁杂；有些胆大的人将帐篷掀开一道细微的小口子，观察着路过的他们。
黄冈手中的长枪一抖，一个帐篷的小小缝隙被挑起来。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偷看的是个与狼年纪差不多的小孩，皮肤看起来黑黄相间，肤色很深，还有因昼夜温差中的风吹日晒，而吹起的皴纹；他的装扮很简单，半入冬天的季节，他一只光膀子露在外面，只有一块布，斜着盖住了剩下半截身子。
头上绑着几条脏辫，发饰倒是不错，看样子是银子铸成。
“*******！”
少年后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敢说话；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她眼中的关心，应当是少年的母亲，跪倒下来，嘴里胡乱喊着的那些话，罗明秋也听不懂，转头看向狼。
“她是说，让贵族放过她的儿子，她愿意一死赎罪。”
狼的目光很冷漠，跟着解释道：“这属于查哈部落的奴隶区，还没有进入查哈部落，看这个女人，身上或许也有大晋的血脉。”
“怎么看出来的？”罗明秋颇为疑惑的问道。
狼道：“这个女人的眼睛，是深棕色的。”
“在草原上，血脉纯正的贵族，一般都是浅棕色的瞳孔。棕色也算贵族，就算有晋人血统，也已经传承十代以上。但深棕色，就说明大晋的血脉，还没有传承三代以上。而纯种的大晋人，瞳孔都是乌黑的。
罗明秋古怪的看了一眼狼的眼睛，怪不得总感觉狼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现在一看，他的瞳孔的确是深棕色的，与他们几个的气质明显不同。
而这女人的瞳孔，也是深棕色。
小男孩的瞳孔，则开始转为棕色。
“就没有例外吗？贵族出现黑色瞳孔怎么办？”罗明秋颇为好奇的问道。
狼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草原十国的手里，还不曾有大晋的男人生存过。据说，那些阴暗的贵族，有时也会出卖草原的女儿，但一般都是卖去大晋了，不会在草原停留。”
“男子血统会百分之百的遗传，而女子的血统不会。”
“数百年前，草原上的勇士结束主母制度，就是模仿大晋，并且发现了这种神秘的密码。因此，除了贵族以外，女子在草原上，被看做是生育的工具。草原允许黑色瞳孔的女人出现，但是这样的男人，一定会被处死。”
好像在狼的身上，又解开了一些历史密码。
罗明秋苦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那小孩子忽然哇哇的叫了几声，指着罗明秋，眼中满满都是惊喜。
“他又说什么？”
狼的眼中冒着一丝淡淡的担忧，轻声开口道：“他发现你们黑色的瞳孔了，草原上，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只要举报或者猎杀，就可以获得来自贵族的高额奖励，甚至，从此成为上等人。”
“这么说来，在草原上，我们就和灯一样明亮吗？”
罗明秋一脸的若有所思之色，远远望了望银顶帐篷，轻声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任务，可以开始了。”
“瞳孔色泽浅棕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