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京都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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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雄的面色忽然带着调侃，手指指向一个熟悉的地方，正史栖霞山贵族聚集地，最后的弱点就是罗雄自己的家。
“京都第四个隐秘的地方，就是你老子我的府邸。”
罗明秋的脸色变得惊讶起来，还有一些奇怪，看着父亲眼中憨憨的光芒，内心开始揣测。
只不过罗雄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一样，下一刻，便开口道：“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想，你老爹我不过就是有个府内审判室，怎么就能排进京都六秘中？”
“孩子，我从基层摸爬滚打，如今，已有20多年光阴。家里的那位文阳郡主，你也看到了，虽说我平时忍她，让她，都是因为她列皇族之贵，当年要嫁给我，她是极度不愿意的，是我用她的家事威逼，勒令她来到我的府上。”
“这京都第四秘，厉害的不是那座府邸，而是你老子我这个人。”
罗雄的目光中有些自信，轻声开口道：“在我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皇亲贵胄的消息，有多少达官显贵的证据，我虽然名列刑部侍郎，可咱就能在整个刑部只手遮天，这些年来，我笼络暗犯高手不计其数，大理寺设置三阳门，那些高手只听你老子我一个人的。”
“京都不易主，我是达官显贵的门前恶客。京都易主，我手上的证据，更是他们每个人的索命阴符，如果我先一步投效燕王，必然是要权侵朝野呀！”
罗明秋有些唏嘘。
若非是罗雄坦白，眼前这个人，就算罗明秋目光如电，也瞧不出来任何强大的端倪，甚至就让他明摆着告诉自己，罗明秋都有几分不相信。
可这正说明他隐藏的厉害。
至少此时此刻，罗雄没有必要骗他。
但罗明秋总觉得这信息量给的有点太大了，两人的未来还漫长，又何必一下子告知这么多？
罗雄也是缅怀了片刻之后，最终微微一笑，重新将手指回皇城，指着侧面，轻声开口道：“京都第五秘，皇族司礼监。别看这些家伙不带把，个个都有千百个心眼，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的门生故旧，散布在整个皇城之中，要想掀起一场风浪，极为简单。”
“司礼监的老太监，以后你也要小心防范。其人虽然两面三刀，却也有些运筹帷幄的把戏，燕王攻城，他必然顺势倒戈，说不定……早就和姚广义那个老光头混在一起了。”
罗明秋轻轻点了点头。
罗雄沉吟了许久，似乎在考虑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不过最终他还是正了正神，一个手指直接指向山的那一边，在清凉山上看不到的地方。
算起数来，那应该已经是京都的四环以外了。
指着山头，罗雄淡淡开口道：“那里有一座冷清的小巷，寻常并没有什么人过去，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因为那里与达官显贵，甚至正常人都是两个世界。”
“那里满街都是丧葬馆，做棺材的，卖花圈的都有，来自于一个传承数千年的诡异组织，死门。死门游离于江湖和庙堂之外，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能被评定为京都六秘之一，以后若是遇到，也当小心为上。”
罗明秋深深地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清凉山上，目光所及，就是繁华的京城，平静了许久之后，罗雄缓声道：“少年时，我也尽力追求着繁华之所，这座城市，脏的厉害。”
“不要立什么海晏河清的大志，总要保留八分的底牌，只露二分的实力便够了。”
这应该是罗雄对于罗明秋最深的教导了。
罗明秋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片天下，奇人异士辈出，但此时此刻，坐在这里，这对父子，也算人间高人中的其中之二。
至少是不再落于下乘了。
两父子坐了许久，直到夕阳逐渐沉默，两人并没有继续进行聊天，只是呆在一起，就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终于，罗雄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缓声开口道：“回家之后，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你自己另找住处去吧！燕王即位，你父我势必权倾朝野，不管你想做什么，你现在的底子，都还差的太远，接不住我的盘。”
罗明秋微微一怔，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雄率先开始下山，罗明秋平静地跟在后面，思绪却是不停飞动，考虑着罗雄此举的深意，以罗雄的心性，绝对不会做一些无谓之事。
一边下山，转头看了看正在思索的罗明秋，罗雄忽然勾起嘴角道：“三年一代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燕王是有雄才大略，可他今年已经52岁了。”
说完这句话，罗雄就完全闭上了嘴巴。
罗明秋的面色却是陡然大变，等恢复平静之后，内心波涛汹涌，根本平静不下来。
罗明秋以为自己已经看的很远了，他在边塞布置手笔，如今，又有庞大的财力，掌控着半壁江湖，几乎是暗处的王者。
可是，正如父亲刚刚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实，人类所缺乏的，并非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勇气和实力，而是时间。
一条线打开之后，罗明秋心里灵光乍现。
父亲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够权倾朝野？
这取决于燕王即位之后，想做些什么。
他是造反出身，怎会想在史书上留一个反贼的字号？所以必然是要大力整治朝纲，意图百官安顺，万民稳妥，他若是做不了一个功绩皇帝，那么夺得大宝也就失去意义了。
父亲的手上，掌握着各种权贵的黑资料，这不正是燕王最想要的武器吗。
看似是君臣，实际上是一场交换。
在阎王证明自己的雄才大略之时，罗明秋又该做些什么呢？他如果想要攀登上去，进入体制作官，那就要符合这位皇帝的爱好要求，就算是文治武功显赫，可与父亲这样手握底牌的臣子相比，他的牌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如今，他20多岁。
父亲这是在告诉他，想要站在时代的洪流上做弄潮儿，还需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