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谓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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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目一望，万里黄沙。
月色正是高挂，遍地死人。
许多马儿惊散，不远之处，浑身被扒光了衣服的樊姑娘，如标本绑在一根柱子上，双手平平伸开，远远望来，目光分外难言。
三人一场战斗，随后各无言语，罗明秋还步到了柱子前面，随手捡起把刀来，割开绑着三姑娘的绳子，疲累的她软踏踏的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把衣服穿上吧，我们走一段再休息，这里血腥味太重了。”罗明秋淡淡开口，也从包袱里捡起樊姑娘的衣物扔给了她。
列做马上，樊姑娘紧紧的抱着方山，此时太冷，抱着谁都是暖和的，三人的气息仍旧均匀，月光之下，马蹄嘀嗒，方山率先开口道：“师傅，我刚刚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感受，那意味着我是不是进入高手的层面了？”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有那种感受。”罗明秋这时候可没有装逼的意思，毕竟方才的感觉属实是脱离了他的正常思想，还要不懂装懂，那是肯定装不下去了。
方山微微一愣，黄冈开口道：“我也是刚刚才有那种感觉的。”
“难道是因为我们在面临生死？”
“没那么简单。”黄冈缓缓摇头道：“生死我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山中搏杀老虎，我和老罗也经历过生死。入寨杀土匪，一样是经历生死，可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会不会死死的不够彻底？”
方山有点纳闷。
可就在这时，樊姑娘低沉而沙哑道：“我知道……一个传说。”
三人的目光诧异，都看向了樊姑娘，罗明秋的脸上闪过惋惜，随后苦笑道：“樊姑娘，你有这种觉悟再好不过了，你的亲友刚刚死尽，我还怕你因为我们见死不救而怀恨在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樊姑娘的语气很是沙哑，可是他一没有再次提起父亲的死亡，也没有提起被脱光衣服吊在柱子上的那种羞耻，眼中平复如水，开口道：“贵人能救下我，已经算是我福贵滔天了。”
罗明秋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这姑娘的心性真强。
“那个传说是……！”
“休息一会儿再讲吧，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不好。”
罗明秋微微一笑。
远离了那杀戮之地，三人看到沿路补给的泉水，这才停留了下来，还有过往商客搭的棚子，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到时可以供人免费歇脚，洗漱。
坐下来之后，他们各自整理衣衫，衣服早被鲜血染透，就算里面都不洗，外面的总要过一过水，否则明天到了普兰达，还不知道会迎来怎样异样的目光。
樊姑娘恢复了一些力气，也终于穿戴整齐，三人在一边烤火，对目忘去，樊姑娘才会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个传说……说过你们这样的境界，这是江湖上关于武道的三个传说之一。”
“武道传说？”
“世间奇人异士极多，又怎么会都是平凡之流。大抵习武者，分学徒与高手，如我和父亲，都已经算得上高手之列。高手这个级别很是繁杂，只要身怀绝技，又有生杀技巧，就算得上是。”
“可是在高手之上，又有传说中的武道三境。分别是无双境界，禅定境界，以及无心境界。”
“三境一身，说的是当朝镇国将军。他常以一袭白袍示人，故被称为“千军万马避白袍”，就是因为他的成名一战，单枪匹马，万军丛中，来往不计，杀敌上千，身无伤痕，不染血迹。”
罗明秋三人面露惊讶之色，随后，罗明秋摇头道：“不可能，杀到最后，我的刀断了。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我也没有，我的枪，没有枪头了。”
听到黄冈发声，方山挠了挠头，亮出自己依旧明亮的子午鸳鸯钺，道：“我的兵器还好，但是力气不够了，短兵注意机巧，但更损耗力气。”
樊姑娘苦笑了一声道：“据江湖传闻，三个境界各有不同，无双境界代表力，禅定境界代表神，无心境界代表气。”
“要淬炼无双境界，需要无数药物打磨，但更有一种说法是，只有天生神力才能达到。锻炼禅定境界，则要养精神，但江湖传闻同样是，只有那些活佛以及大德高僧，山中神道才能达到。”
“因此除了镇国将军之外，江湖上只有一气贯通的无心境为大高手。据坊间传闻，这个境界可以感应自己周身气息，气与身合，感知和速度快人一步，这需要对武道有厚实的理解，仅仅凭借一二杀招，是无法悟到的。”
三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罗明秋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道：“意思是我对武道有足够厚实的理解？这怎么可能！”
黄冈也微微蹙眉，道：“话说回来，你教的那些武功，的确非常全面，道理也可以一气贯通，听姑娘这么说，刚才我的确懂得了八极大枪，在各时各地的使用方法，其实就隐藏在平时的训练中。”
方山挠着头道：“对啊师傅！一气贯通，说的不就是我的气力延绵，可以在形意法当中来回切换吗？我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懂，只是刚刚似乎被激发出来了。”
“……！”
罗明秋蹙眉片刻，不禁苦笑道：“总而言之，我们能打就是好事。”
“这个无双境界的高手应该不少吧？”
罗明秋又诡异的问了一句。
他始终不相信自己这些野路子，有樊姑娘说的那么传神。
樊姑娘轻轻笑道：“我父亲说过，走沙数十年，她只见过一位无心境高手，普兰达天佛宫宫主，江.清夏。”
“意思就是在普兰达？”
罗明秋轻轻点头道：“那我明白了。”
三人看了罗明秋一眼，也没问他明白了什么，罗明秋也没说，只是躺在了戈壁滩上。
如实观照。
别说在当今。
就是在都市社会，也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全面的学到武艺。
究竟只是社会底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