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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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小油灯,浓烈的温度,一股香甜的味道。
忙碌到半夜,罗明秋和李幺娘都没睡,终于把糖浆倒在了模具里,稍微冷却之后,切成一个个小块。
整整一车甘蔗渣,因为已经被嚼过,所以糖分不太多。
即便这样,熬出的蔗糖也超过了五斤!
李幺娘都被罗明秋神奇的手法惊呆了,整夜问着罗明秋是不是天神下凡,有着点石成金的本领。
对此,他当然哈哈一笑,欣然的接受了赞美。
翌日,清晨。
罗明秋揣着糖豆来到村口,没见人影,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早了,一个瘦弱的青年,从田埂上跃出。
“丫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正是昨天见到,那个兜售糖豆的小贩。
罗明秋苦笑道:“这才几点?你什么时候来的?鼻涕都流这么长了!”
“吸溜!”
青年随意抹了抹鼻涕,道:“天没亮我就来了,别问这么多,糖呢?”
罗明秋立刻微笑,从兜里拿出一颗红色糖豆。
青年眼睛一亮,在手指上微微一搓,舔了舔,神色当即发亮道:“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呵呵!”
罗明秋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钱?”
罗明秋摇头。
“二两!”青年的神色有些激动。
见他的想象力如此之低,罗明秋轻笑道:“不,是两斤!”
青年浑身一震,愣在了原地,半刻钟才回过神来,道:“你说多少?两斤!”
“没错,这还不是全部。”
罗明秋得考虑考虑青年的消化能力,自然留了一手。
青年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见他半天算不明白,罗明秋无奈道:“一钱20文,一两200文,一斤就是2400文!”
十钱为一两,十二两为一斤。
青年好不容易算明白,随后神色转动,似乎在思虑什么,最终一咬牙,沉声道:“我的钱只够买一斤,如果你信得过我,两斤全给我,晚上我就能把钱给你送来!”
“算30文一钱!”
青年的话,倒是让罗明秋震惊了。
没想到这个小贩竟然有这么多钱。
一贯钱1000文,值200斤小麦,要是换成普通谷子,那就更多了,庄户人家整一年的口粮加鞋袜。
青年拉开厚厚的衣衫,满满的都是铜钱。
真,腰缠万贯!?
罗明秋没有着急,用狐疑的语气问道:“你在集上兜售,能卖掉这么多的糖吗,要是保存不好,糖可是会化的!”
青年微微一笑,眼中精芒闪烁道:“我知道你的担心。”
“原来卖的糖,是我在地主家干活时偷的,所以不敢明卖。但我知道,城里兵营在收糖,好像是前线在打仗。”
“上缴就给奖励,你这糖这么干净,也没有地主家的记号,可以明目张胆的去领钱!标价60文,你我一人一半。”
罗明秋微微一愣,稍作思考之后,反而问了一句题外话道:“兄弟,怎么称呼?”
“小弟姓牛,三伏天出生,所以叫牛三伏!就住在20里外牛家庄!村东头左拐,七步便到,家父卧病在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兄弟只管信我便是!”
“我得挣着这笔钱,给父亲请医师啊!”
牛三伏有点激动。
罗明秋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如果是说谎,肯定会有个思考时间,牛三伏脱口而出,不是作假。
稍作思考,罗明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既然兄弟这么说,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糖我足足有五斤…!”
“兄弟,全部带走去换!”
牛三伏面露震惊,随后,忽然一脸正经,深深地对罗明秋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嘛!”
“大哥!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是父亲卧病,请不到医生,我又怎么会去地主家偷东西?有了这笔钱,我相信我一定能救好父亲!”
“大哥的糖,原本可以自己去换,却愿意交给小弟,大恩大德,太感激了。”
罗明秋旋即一笑。
“等着,我去拿糖。”
牛三伏目光闪烁,盯着罗明秋的背影,咬牙道:“真是个好人呐!”
牛三伏身上有1200文钱,他也带回了家中。
看着牛三伏远去,罗明秋轻轻挑眉。
这批糖卖了,总算是能有点家底。
倒没有什么好自豪的,作为一个曾经执掌千亿集团的商人,要是连这点小机会都把握不住,他可以再跳一次楼了。
等他再次回到屋子,李幺娘正抱着随意扔在炕上的铜钱,瑟瑟发抖。
“额……幺娘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罗明秋古怪发问,等看到她怀里的铜钱,才苦笑道:“没偷没抢,用糖换来的。”
“这么多!”李幺娘小声惊讶道。
罗明秋轻笑道:“还有更多呢,那小伙子说晚上给我送来,他带的钱不够。”
“糖这么值钱的吗?”
罗明秋一想,道:“不是个长久生意,过段时间,就没有大量产的甘蔗,也没东西熬糖。”
“哦!”李幺娘听得懵懵懂懂。
两人聊了几句,罗明秋干脆重新上炕,李幺娘想起身打扫屋子做饭,但被罗明秋给制止了。
钻在被窝里,罗明秋开始给李幺娘计划,买一身好看的衣服,过冬的火炉,柴火,家常用品。
这日子,好像一下就过的热火了起来,李幺娘听着未来计划,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
聊着聊着,也说到了军队收糖的事,听说牛三伏只是跑趟路就赚一半,李幺娘也说出了一样的话。
“那相公为什么不自己去?”
“傻丫头!”
罗明秋神采奕奕,道:“记住相公的话,真正的生意人,只赚取有限的利润,暴利是长久不了的。往往利润之下,埋藏着的是危险,辛苦,技术。”
“我们挣了技术和辛苦钱,危险的钱,就交给别人,这叫风险分担。”
李幺娘懵懵懂懂。
…… ……
日上三竿,隔壁胡婶家,胡老汉老早就赶着黄牛出去了,今天的胡婶也不清闲,去泉里担了一担水,和几个同走。正往家里赶。
见罗明秋家大门紧闭,冷声道:“罗木匠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祖坟冒黑烟,都什么时辰了,光顾着睡大觉,怕是要被那狐狸精给吸死喽。”
话音刚落,罗明秋家大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