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番外-最好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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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廷的车开出市公安局还不到五分钟，右眼眼皮便狠狠一跳，同时心脏也她跟着猛地收缩了一下，瞬间沉闷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想到什么，趁着前面红灯，他的车停了下来，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柯珂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就是没有人接听。
五分钟前，柯珂跟他说，她已经在少年宫接了柯宸轩，正要回柯文杰那，现在，她应该是在路上开着车才对。
电话响了十几声，最后，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
就算此刻，柯珂在开车，也不可能完全腾不出手来，接一下他的电话。
眉宇骤然一蹙，云廷的心头，倏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来。
前方绿灯亮起，他一边戴上蓝牙耳机，继续拨打柯珂的电话，一边将车开了出去，在前面路口猛地转动方向盘，调转方向，将车往少年宫的方向开去。
电话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四个，可是，传来的，除了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还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此刻，他顾不得是公还是私，立刻把电话拨回了市局的指挥中心。
“你好，市公安局指挥叫心，找哪位？”
“是我，云廷，立刻给我察看一下，少年宫片区有没有发生什么交通事故或者其它的恶性伤害事件。”电话接通，云廷立刻吩咐道。
电话那头的办案人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道，“是，云长官。”
云廷认真地将车以最快的迅速，往少年宫的方向开，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敲击键盘时发出来的“啪啪”声，不过两分钟不到，电话那头便立刻有人汇报道，“报告云长官，在少年宫正大门的XXX路上，发生一起严重的五车相撞的交通事故，目前我们的交通办案人员和救护车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云廷的心脏，再次骤然一缩，像是忽然间被一只铁臂紧紧捏住了般，又立刻追问道，“从监控视频上能不能看出来，五辆相撞车的车辆信息？”
“云长官，您稍等！”随即，电话里又传来“啪啪”的键盘敲击的声音，“云长官，从监控画面上来看，是一辆中型的货车在十字路口从XXX路的左侧撞入，撞上了四辆家用汽车，其中第一辆，一银色的大众，车牌号码看不清；第二辆，是黑色的雷克萨斯，车牌号码是XXXXXX，第三辆，是黑色的路虎，车牌号码是XX8U63E……”
后面，指挥中心的人说了什么，云廷已经没有再听了，也完全听不清楚了，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的记得，柯珂那车黑色路虎的车牌号，便是XXX8U63E。
听着指挥中心继续传来的声音，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白茫茫的一片，不过，也只是片刻的空白之后，他片恢复镇定，立刻吩咐道，”给我加大警力，派出最好的救护团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不惜一切的代价，抢救事故被困人员。”
虽然指挥中心的人皆是不明白，云廷怎么就有这个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紧张这些交通事故，但是大家都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答应一声“是”，开始分头行动。
挂断电话，云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海水一点点淹没了般，最后，海水淹没过他的头顶，截断了他的呼吸，可是，他却完全动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点点地往海底沉去……
将警报灯放置到车顶，警报响起，他的车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少年宫出事的地方赶去……
“云长官！”
当云廷风驰电挚地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数十名交通办案人员和消防办案人员已经在现场，处理故事，解救事故中车内的被困人员，四辆救护车停在一旁，其中，有几辆救护车已经载着事故中受伤较重的人员迅速赶去了医院。
现场的指挥人官注意到闪着警灯直接开了过来的黑色悍马，立刻便看了过去，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云廷的时候，他脸上立刻便露出诧异来。
不过，指挥官也只是诧异了一瞬之后，便马上朝云廷跑过去，想要向云廷汇报现场的情况。
只不过，云廷哪里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人，他如鹰隼般的视线，梭巡一遍全场，看到其中一辆救护车的车门，就要关上，他箭步便朝那辆救护车冲了过去。
“云长官。”现场的指挥官不明情况，却不敢怠慢，也大步跟着云廷走了过去。
云廷冲到救护车前，一把拉开就要关上的车门一看，救护车里躺着的，不是柯珂又是谁。
“柯珂！”
看到半张小脸全是血的柯珂，他的一颗心，再次猛地一沉，连着那双黑眸，都似天边陨落的流星般，不断地坠落。
一步跨上救护车，他紧握住柯珂的冰凉的小手，再次用力地唤她，“柯珂，你怎么啦，醒醒！”
“你是哪位，这是救护车，请赶紧……”下去！
“这位是我们市局的云长官。”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斥责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大步跟上来的指挥管便赶紧解释道。
医护人员听到，满脸错愕又好奇地看着云廷，都不敢说话了。
“云长官，这位是……？”指挥官也是懵的，看了看推床昏迷着的柯珂，又看看云廷，满脸困惑地问道。
“我太太。”云廷看都没有看指挥官一眼，直接给出答案，然后，又立刻吩咐医护人员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医院。”
“是。”
“现场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事故的原因。”
知道了云廷的身份，医院人员不敢再怠慢，立刻答应一声，去关救护车的车门，就在医院人员关上车门之前，云廷又吩咐一声现场的指挥官。
“是，云长官。”
指挥官答应一句，同时，车门关上，快速地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我太太怎么样了？”
云廷所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柯珂，一双大手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待救护车开出去之后，他控制着自己内凡所有翻涌的情绪，努力镇定地问道。
“云长官，您放心，我们已经大致给您的太太检查过了，她只是头部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导致暂时的昏迷，身体的其它部位，并没有什么损伤。”医护人员赶紧恭敬地回答道。
一瞬不瞬地看着柯珂，他伸手，温热指腹，小心翼翼落在她血液已经凝固住的额头部位，心脏都是颤抖的。
“头部撞的重吗？”
“这个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还得回去，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云廷淡淡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将眼里的惶恐与害怕，尽数压了下去，尔后，又睁开眼睛，问道，“和我太太同一辆车上的一个男孩伤的怎么样？”
柯珂是来少年宫接柯宸轩，柯宸轩定然在她的车上。
“那男孩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去了，因为他没有系安全带，不仅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身体也多久的骨折，至于具体的伤情，要等到了医院后，再问医生了。”医护人员立刻又恭敬地回答道。
因为柯珂伤势较轻，所以才被安排在后面的救护车。
云廷狭长的眉峰紧拧一下，看着柯珂，一边低头下去，亲吻她的手背，一边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她染满血渍的半边小脸，去擦拭上面的血迹。
柯心语的死，已经让柯珂内心自责不已，这次，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柯林佑和杨伊利，又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为难柯珂了。
这次的事故，最好不是人为的，否则，不管是谁，只要是牵扯其中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当柯文杰和柯林佑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柯珂已经做完了脑部和全身的核磁共振检查，额头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除了脑部受到撞击导致昏迷之外，柯珂身上并没有其它的外伤，脑部撞击也并不严重，并没有出现脑部出血或者积血的情况，但是柯宸轩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柯宸轩不仅身上多久骨折，伤及内脏器官，头部也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导致大脑内部出血，柯文杰和柯林佑到时，还真在医院手术室里抢救。
如果不是因为他胖，减弱了剧烈撞击里所来来的冲击力，只怕他已经当场死亡了。
听完医院院长对柯宸轩情况的说明，柯林佑身形一个踉跄，如果不是一旁的秘书眼明手快，及时一把将他扶住，只怕他已经跌进了身后的椅了里。
“领导，我们已经组织了全院各个科室最好的专家全力在抢救令公子了，相信令公子一定可以挺过来的，请您放心！”院长看到柯林佑那巨大的悲痛的反应，赶紧宽慰他道。
柯林佑站稳，杨手一拳便砸在了雪白的墙壁上，眉宇间抑制不住无比沉痛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就会发生车祸，谁去接的宸轩？”
“是柯珂，我让柯珂去接宸轩的。”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柯文杰终于开了口，脸色虽然沉痛，可是，比起柯林佑来，他却是要镇定太多了。
一听是柯珂去接的柯宸轩，柯林佑眉头骤拧了下，抬头看向柯文杰。
“领导，老老先生，柯小姐倒是伤的不严重，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暂时昏迷过去了，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估计过几个小时就能醒来了。”听到柯文杰提到柯珂，院长又赶紧汇报柯珂的情况。
“她在哪，带我过去。”
忽地，柯林佑原本无比沉痛的神色里，立刻便涌起一抹怒火来。
院长不敢怠慢，赶紧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领导，老老先生，这边，请二位跟我来。”
柯文杰见柯林佑的情绪忽然之间不对劲，当即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在柯林佑迈开腿大步往柯珂的病房去的时候，他也立刻大步跟了上去。
病房里，云廷刚给柯珂擦干净了身上所有的血渍，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门口，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因为门是反锁的，云廷并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给柯珂捏好了被角，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之后，才直起身子，又察看一下药瓶里的药水往下滴的情况，确认一切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转身，去开门。
“老老先生，柯领导。”
拉开门，看到门口出现的柯文杰和柯林佑，云廷平淡的神色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地叫了一声。
之所以不改口叫柯文杰爷爷，那是因为柯文杰和他的父亲是同一辈的人，如果他改口叫爷爷的话，他倒是没什么，最多就是短期的不习惯，可是，却等于自动降低了他的父亲云守成的辈分，这样不知道他父亲心里会怎么想。
至于对柯林佑，之所有不改口叫一声“爸”，那是因为柯珂都不愿意叫柯林佑一声“爸”，那他又怎么可能违背柯珂的心愿，去叫柯林佑“爸”。
“老老先生！柯领导！”柯林佑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神色淡淡的云廷，很是烦燥地冷嗤一声，“云廷，你现在是堂堂市公安局领导，难道连公私都分不清楚，不什么时候该叫我‘柯领导’，什么时候该叫我一声‘爸’吗？难道你娶的人，不是我的女儿？”
原本云廷和柯珂两个人对他那淡漠的态度，就让他介怀，心里不舒服了，此刻，他心里原本就压着火气，云廷这个当女婿地仍旧是对他这般冷漠的样子，自然是让他心里相当的不舒服。
“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我听着挺舒服挺顺耳。”云廷还没有任何的辩驳，柯文杰便沉着脸怒视着柯林佑，冷声开口。
而事实上，云廷也没打算要跟柯林佑辩驳什么。
“老老先生，柯珂虽然暂时昏迷着，但医生说她没什么大事，您请放心。”根本就不去看柯林佑一眼，云廷只对着柯文杰，神色仍旧淡淡地道。
柯文杰点头，对着云廷道，“柯珂没什么大事就好，走，我进去看看她。”
云廷淡淡“嗯”了一声，退到一边等柯文杰进来后，跟着他一起走向病床，柯林佑看着他们俩个的背影，脸色沉了再沉，可是，鉴于这是在公众场合，他最终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抬步进了病房。
原本一起来的院长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便识趣地留在了外面，没有跟进去。
柯文杰来到病床前，看到柯珂真的只是额头缠着纱布，其它的地方都没有受伤，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
“云廷，柯珂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深吁口气，柯文杰看向身边的云廷道。
柯宸轩受伤那么重，接下来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只怕大家都没有更多的心思来照顾柯珂了。
“爸，你怎么能让晩晚去接宸轩，你看看，现在她没事，宸轩伤成了什么样子？”看到柯珂没什么事，柯林佑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满的话脱口就出，“宸轩万一要是有什么……”
“怎么？柯珂伤的不严重，没比宸轩严重，你心里不舒服，是吗？”柯林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柯文杰便再次怒声低斥，“你要是觉得，我们都想害你的儿子，那你就不要把宸轩放我那里，以后，我也会让柯珂别再认宸轩这个弟弟。”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怒瞪着柯林佑，柯文杰的声音，拔的更高，脸上和声音里的怒意，再明显不过。
柯林佑低下头去，眉宇间，溢出痛苦来，忽然便湿了眼眶，低声道，“爸，心语才走了多久，我不想宸轩再出事。”
柯文杰看着低着头的柯林佑，责备的话，终是没有再说任何责备的话。
不到半年前才没了一个女儿，如今，儿子又出事，躺在手术室里情况不明，柯林佑心里又怎么好受。
“老老先生，柯领导，这里交给我来照顾就好。”在病房里如死一般的沉寂的时候，一旁的云廷忽然开口道。
柯文杰侧头看向云廷，再次深吁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好，要是柯珂醒了，就通知我。”
云廷点头，答应一声“好”。
柯文杰又看一眼病床上昏迷的柯珂，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了，柯林佑亦是沉沉地看一眼柯珂，却是什么也没有再说，跟着柯文杰一起，转身大步离开。
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来医院，向云廷汇报此次交通事故的情况和调查结果。
云廷害怕昏迷的柯珂会发生什么异常状况，又或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不到自己会惶恐不安，所以，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也只能在柯珂的病床边，向他汇报工作。
交警大队长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柯珂，又想起听说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的领导儿子，头都是大的。
“什么情况，说吧！”
见交警大队长站在病床前看着柯珂不说话，云廷掀眸看他一眼，淡淡地开口。
交警大队长又抬眸看向云廷，这才汇报道，“云长官，这次事故，因为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又是下班高峰，五车连撞，同时好几辆车不同程度的擦损，目前，事故已经造成了两人死亡，三名不同程度的重伤，五名轻伤，其中四名轻伤患者已经自行出院。”
“两名死亡者是谁，身份查清楚了没有？”云廷看一眼交警大队长，又继续看着柯珂问道。
“一名是肇事的货车司机，男性，42岁，姓X，名XX，XX市人，当场死亡，另一名是黑色雷克萨斯车主，男性，38岁，姓X，名X，S市市本地人，是XX银行职员，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云廷听着，眉头倏尔紧拧一下。
肇事司机竟然当场死亡，这么说，真的只是一起交通意外？！
“事故的原因查清楚没有？”
交警大队长点头，“据我们初步调查判断，是货车刹车失灵，再加上肇事司机酒驾，才导致了此次重大交通事故的发生。”
——刹车失灵？
“有没有检查清楚，什么原因导致的刹车失灵？”云廷又追问道。
“经过我们对肇事货车的初步检察，是制动系统损坏才导致的刹车失灵。”交警大队长恭敬地回答道。
云廷淡淡颔首，又看一眼交警大队长，问道，“事故车辆呢？”
“已经被拉回了交警大队，等候时一步的事故调查。”
云廷再次点头，吩咐道，“尽量保持肇事车辆原来的样子，等专家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即使种种表明，这次的事故，真的只是一次交通意外，可是，他却并不全然相信。
不自己亲自去检查过肇事车辆，确定故事原因，他怎么也不会放心！
毕竟，如果是蓄意的谋杀，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真的是蓄意谋杀，这个想要杀人的人是谁，想要谋杀的对像，会是柯珂吗？
而这场蓄意的谋杀，真正针对的对像，到底是谁？是柯珂，还是在报复他？
毕竟，这些年他办案，确实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势力。
想想，云廷心里便害怕。
“是，云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