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番外-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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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杰出院，柯敏娴也赶了回来。
再次见到柯敏娴，她跟上次一样，眉宇间沉静，少了以前的浮躁与世俗之气。
但是，姑侄俩却再难回到像六年前那样，在一起像姐妹般，有说有笑，毫无顾忌地嬉闹，而柯敏娴对柯珂这个侄女，更是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温厚与疼爱。
两个人见面，就像并不熟悉的普通人般，简单打一声招呼，礼貌而客套地微微一笑，便是全部，哪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会多说任何一句话。
吃过中饭，柯文杰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间休息，柯珂面对柯敏娴，实在是无话可说，便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先离开。
她对柯敏娴，说到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六年前的那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睡在柯敏娴床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柯敏娴自己，想必，现在柯敏娴和云廷已经很幸福的在一起，儿女成双了吧。
毕竟，那晚事后，云廷搂着以为是柯敏娴的她，那么怜惜的爱抚，还有在她耳边的那些话，仍旧清晰。
如果那晚的人是柯敏娴，他们就一定结婚了。
“柯珂。”
就在柯珂拎了包包准备要走人的时候，柯敏娴却突然叫住了她。
“嗯！”
柯珂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柯敏娴。
此刻，柯敏娴正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转头看向她，平静的目光中，却分明带着一抹让柯珂看不明白的凌厉。
“你是不是一回来，就又跟云廷在一起了？”
柯敏娴看着她，一时怔住。
她万万都没想到，柯敏娴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
片刻的怔忡之后，柯珂垂下了双眸，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那你还爱他吗？还打算跟他在一起吗？”柯敏娴仍旧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忽然，柯珂又抬起头来，笔直的目光看向柯敏娴，问道，“小姑，如果我还爱他，还想跟他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柯敏娴垂下双眸去，淡淡扬了扬唇，尔后，又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抿了口茶后，才在柯珂期待的目光下，意味不明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她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却是让柯珂心弦莫名一颤，浑身生出一股冷意来。
“小姑，我先走了。”站在原地怔忡地看着柯敏娴片刻之后，柯珂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淡淡地道。
“好。”
一个星期后，一场儿童希望救助基金慈善拍卖会，在S市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举行。
这是一场只有女人参加的慈善拍卖会，杨伊利做为领导夫人，自然会被邀请出席，而除了像杨伊利这样的达官贵人的夫人外，其他出席的，都是S市市的女企业家，而阮莞做为惠领导大家都知道的女企业家，自然也不会错过。
只不过，她来迟了些。
以杨伊利为首的几个要员的老婆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个和杨伊利关系很好的女人看到姗姗来迟的穿着一袭薄荷色吊带长裙的阮莞，立刻便嗤笑道，“瞧那个姓阮的，都老女人一个了，还以为自己多年轻，天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
杨伊利听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朝她们走过来的风情万种的阮莞。
阮莞虽然年近五十了，可是，杨伊利却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身材还是皮肤，她都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甚至是看起来比很多三十岁出头的女人都要更年轻。
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女人的优雅与大气，还有一个成功女人的自信与贵气，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身上，无法找到的。
在反看她自己，十几年来为柯林佑和一双儿女操劳，身上早就不复往日的年轻光华，再加上中规中矩的穿着打扮，让她看起来不是像，而就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
不过，这又怎么样？
当年，她可从来不是靠外表来夺得柯林佑的心和人的，靠的是她的温柔体贴与贤惠。
“她不打扮的像个妖精，哪里能天天老牛吃嫩草呀！”另外一个女人看到了，也嘲笑一声道。
“就算她是个妖精又怎么样，现在的领导夫人还不是伊利，和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刚才那个女人又一脸鄙夷地道。
“对！对！就是。”
“几位聊的可真天心，不知道都聊些什么呢？”正当她们几个笑的惬意的时候，阮莞已经走了过来，就紧挨着她们几个坐下，然后，笑的无比优雅又动人地问道。
几个人看向阮莞，皆是哑言，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我们在聊，S市市哪个女人最出名？”杨伊利则是在微愣了一下之后，立刻便笑着回击道。
“哦，是吗？”阮莞风情万种地笑的，像是丝毫听不出杨伊利话时的讽刺之间般，笑看着她们几个道，“我可是听说，柯心语是我们柯领导的亲生女儿呢，这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柯夫人会不会成为S市市最出名的女人？”
其她几个坐的近的女人听到阮莞的话，皆是错愕地瞪大了双眼，看向杨伊利，眼里露出惊讶来。
原本还盈盈笑着的杨伊利在阮莞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但是，她却强忍住了，没有当场发火，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地握紧成了拳头。
“我可还听说，柯夫人的女儿死活都要嫁给洛家的二公子，可是洛家的二公子是死活也不肯娶柯夫人的女儿呢！”说着，阮莞扬唇淡淡一笑，优雅十足地又道，“柯夫人，我跟洛二公子也挺熟的，要不要我帮忙说几句好话。”
“阮……”
“嘘！”杨伊利气愤的声音才出口，阮莞便做了一个优雅的噤声的动作，笑着道，“怎么，柯夫人，生气啦？”
说着，阮莞又是一笑，伸手过去，无比热情又友好的握住杨伊利的手，笑的格外大气地道，“不过就是几句玩笑话，柯夫人怎么能这么当真，还生气呢，这不让别人以为，都是真的嘛！”
“阮莞，……”
就在杨伊利控制不住，又要爆发的前一秒，阮莞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保持着刚才大气又优雅的笑意道，“没事！待会呀，我以柯夫人的名义，多买几件拍品，算是给柯夫人赔罪好不好，我可是听说，柯领导清廉的很呢！这十几年来，从来没给过我家柯珂半毛钱的零花钱，连件衣服的袖子都没帮她买过。”
阮莞的声音可不小，她所有的话，周围几个贵女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就连台上的主持人，都感觉到了她们这一块的尴尬气氛，所以，赶紧道，“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拍出了十二万的高件，那么我们的第二件拍品能拍出什么样的件钱呢？大家请看，是一件纯手工刺绣的旗袍，是一线女星XXX在最火的一部电影《XXXX》里穿过的，……”
阮莞财大气粗，一口气拍下了八件拍品，总价值过200万，等她拍卖会也差不多了的时候，她起身离开，去了洗手间。
杨伊利看到她离开，起身紧跟着去了洗手间。
“阮莞，你是存心羞辱我，是吗？”阮莞前脚才进了洗手间，杨伊利后腿就跟了进来，然后反锁上洗手间的门，怒瞪着阮莞低吼道。
阮莞早就知道了杨伊利跟在她的身后，之所以让她跟进来，就是因为她也很想教训教训她。
所以，她不紧不慢，相当优雅又淡然地转过身来，笑着看向杨伊利，完全都不用掩饰地道，“是呀，我就是存心羞辱你，有问题吗？”
“阮莞，你别忘记了，我现在可是领导夫人，领导夫人，也是你可以随便羞辱的吗？”瞪着阮莞，杨伊利愤恨又轻蔑地道。
阮莞笑，“领导夫人，我可不是随便羞辱你，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羞辱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呀？”
杨伊利咬牙，看着眼前笑的惬意的阮莞，她连撕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阮莞，你信不信，只要林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你和你的丽人集团永无出头之日。”
“呵……”阮莞一声冷笑，像是听到了这世界最可笑的笑话般，“杨伊利，这么多年来柯文杰和柯林佑父子俩都没有动我，你以为，就凭你能动得了我？”
说着，阮莞挑眉，无比讥诮又轻蔑地道，“我告诉你，柯林佑他要是敢动我，我会让他这个领导，彻底完蛋，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当然，也包括你。”
杨伊利看着阮莞，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阮莞看着满脸震惊和慌张的杨伊利，笑的高深莫测，但就是不说话。
“你个贱人，你说呀，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杨伊利心里压抑的那头野兽，彻底地被激怒，破笼而出，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在她怒吼着的同时，朝阮莞扑了过去，用力将她推开。
“啊！”
阮莞猝不及防，再加上脚上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被杨伊利发了疯似的用力一推，整个人立刻就不断地往后踉跄，最后脚一崴，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么重重地一摔，阮莞眉心紧蹙起，只觉得浑身上的骨头都被摔散了架一般，痛，从屁股的位置，蔓延到全身，特别是小腹的位置，一种钻心噬骨的痛，让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几乎是刹那间就染上了几分苍白。
“你个贱货，你倒是说呀，你到底知道什么？”
看到重重地摔倒在地的阮莞，杨伊利丝毫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又继续扑过去，想要对阮莞动手。
只是，在看到突然从阮莞双腿间流出来的鲜艳刺目的红色液体时，她不由地一惊，立刻便愣在了原地。
同时，感觉到下体有东西流了出来，阮莞也低头看去。
当看到自己血白的双腿间那流动的鲜血，阮莞整个人都懵了，比起杨伊利，她懵的更厉害更彻底。
自从三年前意外流产之后，再加上后来柯珂的原谅，希望她能再生个孩子，而她这几年来，又是真心真意地爱宋承远，所以，这三年来，她一直再盼望，能再有个孩子。
可是，她努力了三年，都没有任何的好消失，连她自己都放弃了，毕竟，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都快绝经了，月事也是来一个月，停两个月。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放弃之后，完全不再抱希望之后，她又有了孩子。
可是，现在……
此刻，身上再钻心噬骨的痛，也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三年前，柯林佑让她的孩子没了；三年后，杨伊利让她的又一个孩子没了。
阮莞缓缓抬头，如来自地狱般的阴冷狠戾的目光，一点点扫向杨伊利。
杨伊利看着她，只觉得浑身一个冷战，脖子像是被一条巨大的毒蛇吐出来的红信子紧紧缠住了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杨！伊！利！……”阮莞死死地抵着后牙槽，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了出来，“我的孩子没了……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杨伊利看着她，再次浑身一抖，下一秒，像逃命般，转身便大步跑了。
阮莞双手撑在地面，坐在原来跌到的地方，一动都不能动，在杨伊利夺门跑出去之后，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又痛又恨的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柯珂知道阮莞再一次流产的消息，匆匆跑到医院病房的时候，看到的阮莞，远比三年前的那一次要更苍白。
三年前的时候，还有宋承远守在病房里，陪在阮莞的身边，可是，这一次，她看到的，病房里除了脸色苍白如纸的阮莞和护士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阮莞原本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柯珂看着她，在病床边轻轻坐下，并不吵醒她。
倒是阮莞听到动静，感觉到异常关切的目光，自己缓缓睁开了双眼。
“柯珂。”
阮莞开口，声音都虚弱地要命，然后朝柯珂伸手。
柯珂看到，赶紧伸出双手，去握住阮莞冰凉的手。
“妈，你怎么搞的？”柯珂原本想说几句安慰阮莞的话，可是一开口，却控制不住全是责备的气话道，“你以为你还年轻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莞看着柯珂，却是扬起苍白的唇角笑了，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了就没了，妈这辈子有你这个女儿，也就知足了。”
柯珂看着她，除了无奈地深深一声叹息，还能说什么。
见柯珂不说话，阮莞又虚弱地道，“柯珂，你爷爷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明天就来公司上班吧，妈已经将名下49%的股份，转到了你的名下，你现在是公司第二大的股东，来公司后，就直接出任集团副总裁的职位。”
这件事情，也是阮莞在这去的一个星期内才办完的。
杨伊利母女欺她们母女，她不能再坐视不理。
如果她教训杨伊利母女，柯林佑势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为了防止柯林佑动丽人集团，所以她把她自己名下49%的股份，转到了柯珂的名下，反正，整个集团，早晚也都是要给柯珂。
这样一来，柯林佑就算要动丽人集团，也得考虑考虑柯珂，过柯文杰那一关。
“妈，……”
“柯珂，除了来公司上班，接手丽人集团，妈对你，没有别的任何要求。”柯珂的话还没有出口，阮莞便直接打断她道。
“妈，我不是不去公司上班，只是我基本上什么都不懂，你让我一去就出任集团的副总裁，谁服我呀！”柯珂拧着眉头道。
阮莞微微欣慰地一笑，“没关系，公司是妈的，没有人敢不服，公司的事情，妈和宋承远会亲自教你，你只要认真学就好。”
看着阮莞，柯珂原本想问宋承远呢！
可是，犹豫了一瞬，还是改口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你的重望。”
整个下午，柯珂一直在陪着阮莞，可是，整整一个下午，却都没有见到宋承远，阮莞自己不提，柯珂也不问，只以为宋承远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根本走不开。
只是，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快下午六点的时候，宋承远没有出现，云廷倒是出现了，跟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上次那个跟她在火锅店一起吃火锅的女人。
女人长相不算出众，胜就胜在，眉目清秀，但看起来又一点都不柔弱，反而给人一种干练又利落的感觉。
应该，也是干刑警的吧。
“云队长，没想到这么个小案子，你竟然亲自带人来。”看到敲门进来的云廷，不止是柯珂，阮莞亦是有些错愕地道。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很淡然了，云廷是什么人，他肯定是知道了柯珂在医院陪着她，为了见柯珂，所以才亲自上门办案的。
云廷进了病房，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正端着本时尚杂志微微有些怔忡地看着他的柯珂，尔后，目光才转向了阮莞，微微勾唇一笑，很官方地道，“市民的安危不分大小轻重，我的职责，就是尽量保证S市市每一位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其实，这么小的案子，自然轮不到他来操心，更用不着亲自来办，只是刚巧张涵旭知道了阮莞报案的事情，就跟他说了，所以他就拦下了其他的人，自己亲自来了。
“妈，什么案子？”云廷的话音落下，柯珂反应过来，困惑地看向阮莞道。
跟在云廷身后的女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楼小菁。
以云廷的刑侦判断能力，自然能推算得出来，上次跟况天佑去火锅店吃火锅的女人，就是柯珂。
所以，他今天就是特意带楼小菁过来和他一起办案，来化解那天柯珂心中的误会的。
刚进来的时候，楼小菁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又妩媚的女人，还猜不出来，她是谁。
可是，柯珂看着阮莞开口叫一声“妈”，楼小菁便立刻知道了她的身份。
看着眼前传说中云廷一直心心念念的“媳妇儿”，楼小菁竟然有片刻的出神。
看来，云廷喜欢柯珂，并且对她念念不忘，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他们市局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外貌和身材上能与柯珂相提并论，更何况，柯珂有一双让人着迷的眼睛。
“柯珂，妈妈两次流产，并不是妈妈自己不小心导致的意外，第一次是因为你爸爸言语上的恶意攻击与伤害，而这一次，是杨伊利的故意伤害，才导致我流产的。”说着，阮莞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又道，“医生说，我接连两次流产，再加上年纪过大，已经不可能再怀孕生子了。”
柯珂看着阮，心疼地皱起了眉头，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阮莞自己不注意造成的，毕竟，她见过阮莞在男女之事上是多么的疯狂。
“妈，……”开口，柯珂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宽慰她的话。
“柯珂，妈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杨伊利，我要告她蓄意伤害。”说着，阮莞看向云廷和他身后的楼小菁，微微笑着礼貌地问道，“云队长，这位Madam是？”
“她是我的下属，楼小菁，跟我一起来给你做口供的。”云廷淡淡解释，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柯珂的。
柯珂亦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温柔又缱绻，无比自然。
楼小菁注意到他们俩个对视时的神情，不禁神色一暗，低下头去。
“哦，原来如此。”阮莞点头，吩咐柯珂道，“柯珂，你给云队长和楼警官倒杯水吧。”
“好。”柯珂点头，起身去拿一次性水杯，给云廷他们倒水。
“云队长，楼警官，我们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