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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小寒,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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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格外格外的宁静,重症监护室里,除了各种仪器细微的“滴答”声外,便没有其它任何一丝的声音。

病床上,谷瑶静静地躺在那儿,就像是睡着了般,一动不动,原本被推进急救室时,都发青发紫的唇色,正在一点点地恢复正常,黯淡无光的肌肤,也慢慢地在开始恢复原本的光泽。

她沉睡的大脑,渐渐地,像是有电流划过一般,所有的脑细胞,被一个个激活,从她有记忆开始,一张张过往的画面,像是被摁下了快进键的电影情节般,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七岁那年,她的生日,她母亲的忌日,北京下着鹅毛大雪,她的父亲带着她,去墓园给她的母亲扫墓,她贪玩,松开了父亲的大手,一个人在雪地里乱跑,结果狠狠摔了一张,额头撞到了别人家的墓碑上,鲜血直流,她的父亲抱起她,二话不说便直接往山下冲……

八岁那年,她的父亲给她买一个很漂亮的洋娃娃,她去舅舅家的时候,也带了过去,她的表姐看到那漂亮的洋娃娃,说她也想要,她不愿意给,结果,她的表姐把她手里的洋娃娃抢过去,用剪刀狠狠地捅坏,然后扔进了臭水沟里,她很难过,可是,她的表姐却威胁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九岁那年,高年级的男生追着她,向她表白,她的表姐跟过来,告诉那个男生,她是个没有妈妈没有人要的小孩子,而且,她的脚还很臭,睡觉还打呼噜……

十一岁那年,他的父亲带着她去相亲,那个阿姨很漂亮,阿姨跟她说,只要让她做她的妈妈,以后,她就会像亲妈妈一样对她好,会给她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再也不让别的小朋友欺负她,笑话她……

十三岁那年,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没有带伞,别的同学都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可是,很晚很晚都没有人来接她,她冒着大雨跑回家,全身都湿透了,不仅没有晚饭吃,还没有热水洗澡。

那晚,她发烧了,她跟她的“妈妈”说,她不舒服,可是,没有人理会她,那晚,她好难受好难受,难受的想要死去……

十五岁那年,她的表姐偷走了她所有的压岁钱,去买了一条很贵很贵的裙子,去和男朋友约会,她发现了,去找她理论。

表姐说,她从小吃他们家的饭长大的,就那点压岁钱,喝水都不够,她怎么好意思要回去……

十七岁那年,她考进上北京最好的大学,认识了周正生,周正生每天都会来她的宿舍楼下,帮她打开水,和她一起去图书馆上晚自习,别人都说,他们最郎才女貌的一对……

二十岁那年,周正生去她家给她送书,被她的父亲和舅舅撞见了,她的父亲和舅舅说,周正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二十一岁,快毕业那年,她去听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演讲,主席台上的他,举止优雅,大气风趣,谈吐不凡,而且,他长的很英俊,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二十二岁那年,她一个人在丽江,生下了她的女儿!

生产的那天,她一个躺在家里的床上,痛的死去活来,在她以为自己都快要死去的时候,她的女儿出生了。

因为女儿是一月六日出生的,节气小寒,所以她叫她小寒,因为她的乳名,也叫小寒。

从此,她便和小寒,相依为命,小寒就是她的命……

二十六岁那年,她为了救一对来丽江旅游的夫妇,被毒蛇咬了,腿肿了起来。

害怕家人找到她,她不敢去医院,只能自己找了药来,自己治,可是,最后,她发现,她不是医生,根本治不了自己。

她叮嘱小寒,不许乱跑,好好地在家里呆着等她回来,然后,她出去找大夫……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

当天边的第一道晨曦冲破黑暗,开始照亮整个大地的时候,谷瑶放在一侧的右手食指,轻轻地动了动。

她努力想要睁开双眼,醒过来,看看她的女儿,她的小寒,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她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眼皮好重好重,就像被一座泰山沉沉地压着般,她根本无法睁开……

……

舒言睁开双眼,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明媚的晨光,一抬头,便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绝俊面庞。

再环视一眼整个房间,四面刺眼的白墙,让她立刻便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什么也来不及,什么也顾不得,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寒。”

当她正要坐起来下床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她蓦地回头,看向傅珩尧,“老公,我妈怎么样了?”

傅珩尧也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将舒言额前略微显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拢到耳后,看着她道,“岳母的情况,好多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舒言眉心微蹙,虽然傅珩尧这么说了,可是,她眼里的担忧,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但是,此刻,她却并没有再急着去看自己的母亲,而是抬手,抚上傅珩尧那冒出浅浅青茬的下巴。

他那又短又硬的胡茬,还有他眼睑下,浅浅的青色,清晰地告诉着她,昨晚,只怕傅珩尧一下都没有睡。

“老公,辛苦你了。”

傅珩尧看着她,倏地便笑了,长指挑着她的下颔,好整以暇地道,“既然知道我辛苦了,以后就对我更加好点。”

舒言嗔他一眼,“老公,我想现在去看看我妈。”

“好,我陪你一起去。”

“嗯。”

……

舒言和傅珩尧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外的时候,瑞恩和瑞贝卡还守在那里,大概是困极了,瑞贝卡已经躺在椅子上,头枕着瑞恩的大腿,睡着了,瑞恩倒是醒着的,但看样子,也有些疲惫。

“舒,……”

瑞恩看到舒言和傅珩尧过来,开口叫他们,不过,他才说了一个字,舒言便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声音,示意他不要吵醒了瑞贝卡。

看着睡的正香的瑞贝卡,舒言实在是不忍心吵醒这个可爱的妹妹,所以,松开傅珩尧的手,悄悄过去,轻声对瑞恩道,“瑞恩,我和珩尧来陪着妈妈,你和瑞贝卡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好吗?”

瑞恩看一眼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瑞贝卡,她确实是很累了,再说,他们的母亲已经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所以,他点了点头,对舒言轻声道,“好,如果妈妈醒了,你马上来告诉我们。”

舒言点头,保证道,“我会的。”

瑞恩淡淡扬唇,点头,这才抱起睡着的瑞贝卡,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舒言和傅珩尧一起来到重症室的玻璃窗前,往里面看去。

病床上的女人,即使是睡着了,也优雅而美丽,让人赏心悦目。

“我妈妈真是个美人儿,岁月在她的身上,丝毫都没有流逝过的痕迹,如果真的有,那也只是让她变得更加漂亮更加优雅。”看着分离二十一年的母亲却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舒言不禁感叹道。

傅珩尧搂着的肩膀,低头淡淡地勾唇看她,“放心吧,你也会跟岳母大人一样,就算到了六十岁,看起来也跟十八岁一样。”

舒言不禁莞尔,抬头看他,视线跌进他那双再温柔宠溺不过的深邃黑眸里,满脸俏皮地问道,“那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也像十八岁?”

傅珩尧笑,温热的大掌,抚上她已然高隆起的小腹,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而过,“在中国,十八岁是不允许结婚怀孕的。”

舒言皱了皱鼻子,狠狠瞪他一眼,视线,再次投向了重症室里母亲的身上。

“你现在不是十八岁,是二十岁。”在舒言不理他的时候,傅珩尧低沉又性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二十岁,刚刚好,我就喜欢你现在二十岁的样子。”

舒言侧头皱着清丽的眉头看他,忽然就有些无理取闹道,“你明明喜欢二十岁的,为什么刚刚还说我永远十八岁?是代表着我永远不是你的最爱吗?”

“……”傅珩尧好冤呀!

抬手轻捏住舒言的下颔,他低头过去啄她的红唇,“老婆,你是不是我的最爱,跟年龄无头!”

舒言撇嘴,“那跟什么有关?”

傅珩尧笑,一双狭长的黑眸,灼灼发亮,“跟你是不是我的老婆有关!只要你是我的老婆,就永远是我的最爱。”

舒言听着他那么自然而然便脱口而出的情况,实在是忍不住,低头笑了,白净的两颊,一抹好看的酡红,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傅先生,傅太太,早上好!”

这时,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走了过来,为首的医生,礼貌又友好地向傅珩尧和舒言打招呼。

“你好,医生,我妈妈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看到医生过来,舒言立刻问道。

医生点头一笑,看向他们回答道,“病人的生存意志和自愈能力,大大超出我们的相像,我们半个小时之前抽取了病人的血样,做了血液分析,病人目前血液中的毒素,已经被清除了高达80%,剩下的20%,已经不会对病人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而且,我们相信,以病人身段的恢复状况,这20%的毒素,应该很快也会被清除掉。”

听完医生的话,控制不住的喜悦,从心底生起。

舒言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傅珩尧的手腕,满眼欢喜地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追问医生道,“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很快就会醒来了吗?”

医生点头,微笑着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能够醒过来。”

“太好了,谢谢医生!”说着,舒言的眼里,迅速地便氤氲起了一层雾气来,满心满怀的欢喜,一时占据了她的所有。

“老公,你听到了嘛,我妈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傅珩尧看着那样,高兴的像个找回了自己最珍爱的宝贝的孩子般的舒言,伸手搂住她,头压下去,吻她的额头,扬唇,柔声道,“对,我听到了,岳母很快就会醒过来。”

医生后面的两个护士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

舒言是不是太好命了,长的那么漂亮,皮肤那么好,嫁了个这么有钱这么英俊有男人味儿的老公,偏偏老公还这么爱她,把她宠的跟个孩子似的。

“傅太太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医生笑着又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会安排病人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的VIP病房,这样,病人家属就可以随时探望病人了!请问,傅先生和傅太太还有其它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辛苦了。”

“哪里,傅先生客气了。”

很快,谷瑶被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的VIP病房,舒言坐到病床前,双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她一颗仿佛踏在棉絮上的惶恐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妈,你出门的时候,叮嘱过我,让我好好地呆在家里,等你回来!”看着眼前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没有任何一点儿事情的母亲,舒言眼眶酸涩,咧开嘴笑了,“你说过的,你一定很快回来,让我别乱跑,让我乖乖地等你。”

说着,喜悦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等了快二十一年,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又有妈妈了,不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一旁的傅珩尧看着她,伸手过去拭她脸上的泪,不禁勾起半边唇角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还哭?要是影响了我儿子,等他出生了,也变得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那我估计,以后他找老婆就难咯。”

舒言一双澄亮澄亮的大眼睛瞪着他,倏尔破涕为笑,嗤道,“现在绝大多数的女孩,不都喜欢富二代嘛,你多赚点钱,不怕将来没有漂亮女孩喜欢你儿子。”

傅珩尧看着她那雨后梨花般的娇艳模样儿,亦是笑了,轻轻掐了掐她精致的鼻梁道,“漂亮有什么用,要有脑子才行!”

舒言“切”了一声,“是你儿子找媳妇儿,又不是你找媳妇儿,难道你还管得着?!”

“我是他老子,当然要管!”

“那爸的话呢,你怎么从来不听?”

傅珩尧,“……”

他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娶了个小仇家呀!

“珩尧,小寒。”

这时,门口,传来“叩”“叩”的两声叩门声,紧接着,是老太太慈爱的声音。

舒言和傅珩尧同时朝门口看去,出现在门口的,可不止是老太太和老爷子,还有另外一个人——谷鸣。

此刻,谷鸣就怔忡地站在门口的位置,老爷子的身边,一双苍老深邃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谷瑶,只不过是刹那的时间,舒言便看到,他的眼里,有泪光闪动了起来,很快,泪水汇聚成滴,夺眶而出,划过他唇角那两道深刻的法令纹。

“爸,妈。”

舒言站了起来,轻唤了一声老爷子老太太,却独独执拗地不愿意叫谷鸣这个外公一声,仿佛,他就是个隐形人一样。

虽然打心底里,她并不怨,更不恨谷鸣这个外公,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叫他。

老太太慈爱地点点头,又看一眼老太太,才答应道,“嗳,小寒,你看,你外公也来了,连夜赶过来的。”

舒言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珩尧,言言!”老太太的话,让谷鸣将视线,从谷瑶的身上,移到舒言和傅珩尧的身上,看着他们,扬唇笑了。

傅珩尧看着门口的人,淡淡颔首,“谷老,请进。”

“嗳!”谷鸣高兴地、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抬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走进了病房。

“小瑶,……”来到病床边,谷鸣伸手过去,颤抖的指尖,落在和二十多年前没有多大变化的女儿的额头上,眼泪,止不住地砸了直来,“你终于回来了!你二十一岁离家,如今快二十六年了,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舒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再次变得无比酸涩。

再眼泪重新滑出眼眶的时候,她赶紧转身,捂住了嘴巴。

“好了!好了!老谷呀,小瑶回来了是天大的喜事,现在她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大家应该高兴才对!应该高兴才对!”老太太看着,也不禁动容,却是赶紧笑着开口,缓解这凝重的氤氲。

“是呀,阿鸣,小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就证明她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你不需要太担心了。”老爷子亦是动容地开口道。

谷鸣收回手,赶紧去擦掉自己脸上的泪,连连点头道,“是呀,我是开心,我开心,真的开心,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对了,阿鸣,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冷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小瑶她,……”老爷子迟疑一瞬,才又道,“她失忆了,所以才会这么多生活在国外,都没有回来。”

“失……失忆了?!”谷鸣一时愣住。

他看了看老爷子和老太太,又看了看傅珩尧和舒言,问道,“那小瑶又是怎么知道,言言是她的女儿的。”

“这件事情,说来很巧,岳母现在的丈夫,是我的生意伙伴,在各种巧合下,小寒和岳母相遇,然后拿了各自的DNA样本,做了亲子鉴定,岳母才相信,小寒是她的女儿。”病床对面的傅珩尧楼着舒言,解答了谷鸣心中的困惑。

谷鸣点头,“原来是这样!真是苍天开眼呀,终于让言言这个苦命的孩子找到了小瑶。”

说着,谷鸣又看向病上的谷瑶,双手握住她的手,含泪笑着道,“瑶瑶,你不记得爸爸了没关系,就算不认我这个爸爸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只要你过的好,过的开心,爸爸余愿足已!”

“老谷,你放心吧,小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若是醒来,知道有你这个父亲,她一定不会不认你的。”老太太在一旁,宽慰谷鸣道。

谷鸣点头,老泪再次纵横,激动到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寒,小寒,……”

听到这个遥远又格外熟悉的声音,原本背对着病床的舒言,心弦猛然一颤,蓦地转身,看向病床上的谷瑶。

不止是舒言,所有的人,都立刻将惊喜的目光,投向了谷瑶。

“妈!”

即使此刻,床上的谷瑶仍旧是闭着眼睛的,可是,舒言却仍旧迫不及待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妈,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小寒,小寒,……”像是梦魇般,谷瑶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轻声不断呢喃着舒言的乳名。

听着母亲再次那么亲切那么慈爱地唤出自己的母亲,舒言的泪腺,再次崩塌,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妈,我在这儿,我就是小寒,我就在这儿!”

众人看着,听着,虽然谷瑶没有清醒过来,可是,大家心里的惊喜,是无法言喻的。

谷瑶能叫出舒言的乳名,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恢复了记忆,或者,至少记起些什么来了?

“小寒!”

就在大家无比惊喜的目光下,谷瑶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妈,……”

舒言看着眼前睁开双眼醒过来,看向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样温柔那样慈爱地轻唤自己名字的母亲,激动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谷瑶不去看任何人,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舒言,扬唇,笑了!笑的那样欢喜,那样慈爱,那样美丽温柔,又那样充满愧疚!

“小寒,我的女儿!”

“妈!”舒言扑过去,抱住了她,眼泪,如洪水决堤,倾泄而出,“妈,你认得我!你终于认得我了!”

谷瑶抬手,亦紧紧抱住了舒言,眼眶里,泪水顺着眼角,同样汩汩流下。

“小寒,我的女儿,我的好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

舒言摇头,拼命地摇头,抱紧母亲,她心心念念了快二十一年的母亲,泣不成声!

所有的人看着这母女相认的一幕,皆是湿了眼眶,包括傅珩尧。

当他眼里雾气氤氲起的时候,他亦是扬唇笑了。

此刻的他,看着舒言终于又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比任何时候,他都要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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