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你是外婆,妈妈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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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从下午到整个繁华的城市彻底被暮色笼罩，洛克斯勒夫人都一直坐呆在自己的卧室，没有踏出去过一步。
一叠几十页的全部关于舒言的资料，她一字一字，一行一行，一页一页，看的从未有过的认真。
从舒言四岁的时候被她这个母亲遗弃，送进孤儿院，从被傅家收养，和傅时境结婚，到被傅时境伤害，又跟傅时境离婚，最后到嫁给傅珩尧，中间将近二十一年的时间，关于舒言的一切，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看完全部，洛克斯勒夫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抱着那一叠厚厚的关于舒言的资料，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灯火装饰的夜，那双干净迷人的眼睛里，有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了下来。
泪水流过脸颊，滴在了她手里抱着的那叠厚厚的资料上。
她赶紧抬手拭去，然后低头，亲吻她手中的那叠厚厚的资料，就像是在亲吻舒言这个，被她遗弃了快二十一年的女儿般。
她无法相像，当她在美国最富有的家族里，享受着世人都羡慕的一切的时候，舒言这个女儿，在中国一个偏僻落后的孤儿院里，受着怎样生活的折磨与煎熬。
也无法相像，为了报答傅家夫妇的养育之恩，她是如何的拼命学习，努力工作。
更加无法相像，被青梅竹马的丈夫一次次地背叛伤害，会是怎样的痛苦与难受。
可是，这一切她无法相像的事情，却一件件，一庄庄，全部发生在了舒言的身上，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一消失，便是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呀，多么漫长的时光，她却在舒言这个女儿的人生里，全部缺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洛克斯勒夫人才回过神来。
“妈咪，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吃晚饭了？”瑞贝卡推门进来，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道。
整整一个下午，她和瑞恩都等在外面，不敢来打扰他们的母亲，因为，舒言的那些资料，她也找瑞恩看了。
看完那些资料，她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好像欠了舒言好多好多，因为原本该属于舒言的母爱，却全部被她和瑞恩占有了，舒言变成了孤儿，还要被送去条件那么恶劣的孤儿院，总是被人欺负。
听到女儿的声音，洛克斯勒夫人赶紧抬手去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转过身来，看向瑞贝卡，淡淡扬唇，“对不起，让你和瑞恩等了我这么久。”
瑞贝卡看着那样双目红肿的母亲，立刻便大步过去，抱住了她，控制不住也哭了起来道，“妈咪，我们赶紧去和简相认吧，而且爹地要是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洛克斯勒夫人沉沉地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和你姐姐相认。”
当洛克斯勒夫人，还有瑞恩，瑞贝卡一起来到傅家大宅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正好二十分钟之前，舒言和傅珩尧离开，准备去酒店见他们。
傅家虽然不是高官府第，不像宣家和谷家那样，有警卫员站岗，却也是S市市首屈一指的豪门大宅，安保措施，自然不弱，绝非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所以，当他们的车开到大宅威严的黑色雕花铁门外的时候，便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嘛？提前有约的吗？”将他们拦下的保镖敲下了驾驶座的车窗，问里面的司机道。
不过，保镖的话音才落下，后座的车窗，便降了下来。
洛克斯勒夫人摘下墨镜，对着保镖浅浅扬唇道，“我是来找舒言的，我是她的母亲。”
保镖看着眼前无比漂亮，又端庄优雅的洛克斯勒夫人，还有他们乘坐的透着无限低奢华的黑色宾利，虽然对于洛克斯勒夫人说的话，是一头的雾水，但是，却也不敢怠慢，立刻点了点头道，“好的，请稍等，我现在就去眼管家汇报情况。”
“谢谢。”
……
大宅里，吃过晚饭，原本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傅沁宁，三个人带着小然跟小静一起在花园里散步的。
不过，走了没多久，小静便哭闹起来了。
知道小静是饿了，所以，傅沁宁先抱着小静因了主楼，给她喂奶，老爷子和老太太则继续带着小然在花园里散步。
S市市的初夏，不冷也不热，温度在18度到20度的样子，最是气候舒适迷人的时候，花园里，各种花草争相绽放，轻风一吹，阵阵花草的气息，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两老一小来到花园中间的一处石桌前坐下的时候，不远处，管家匆匆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啦，跑成这样？”老太太见到，不禁好奇地问道。
管家跑过来，喘了两口粗气，缓了缓后，立刻道，“老爷，老夫人，外面来了个女的，她说……”
“慢点慢点，不就来了个女的嘛，看把你跑成什么样了！”看着管家那样一副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的样子，老太太又道。
“不用急，慢慢说！”老爷子也开口道。
管家的心里，那是真的急呀，不止是急，而且还震惊的要命，因为他心里是很清楚的，舒言的母亲，消失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出现过。
不过，老太太和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他便又喘了两口粗气后，才再次开口道，“老爷，老夫人，外面来了个女的，说是四夫人的母亲。”
“什么？！”老太太惊呼一声，整个人“嗖”的一下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地道，“管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清楚。”
老爷子看一眼老太太，亦是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了双眼。
“老爷，老夫人，我去大门口看了，确实是有个很漂亮很端庄大气的中年女子，说她是四夫人的母亲。”见老爷子和老太太不相信，管家再次道。
这次，管家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听的相当清楚，只不过，他们仍旧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是小瑶？！”片刻的怔忡之后，老太太兀自嘀咕一声，尔后，又看向老爷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道，“老头子，难道，真的是小瑶回来啦？！”
虽然老爷子心中也不相信，谷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便突然出现了，而且，一个人主动找到了他们傅家来。
但是，想到今天舒言的冒冒失失，他便猜想，很有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
拧着眉头思忖一瞬，老爷子最终点点头，吩咐管家道，“不管她是不是小瑶，先请进来再说。”
“对，赶紧去请进来，赶紧的！”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又嘀咕道，“虽然我不记得小瑶长什么样子，但是像小瑶那么标志又那么温婉的美人儿，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老爷老夫人，我现在就去把人请进来。”管家点头道。
“去吧。”
“嗳！”管家答应一起，转身大步离开。
“哎呀！老头子，你说，会不会真的就是小瑶呢？”一想到如果真的是谷瑶出现了，老太太便喜不自禁，一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搁了，“要是真是小瑶，那该多好呀！”
说着，老太太的眼里，因为实在是太过高兴和激动，都氤氲起一层淡淡的水汽来。
这份喜悦，不仅仅只是因为谷瑶是舒言的母亲，更是因为，谷瑶是因为救他们两口子才出的事情。
他们一度以为，谷瑶被毒蛇咬伤之后，不治而亡。
一个那么年轻那么美好的生命，因为他们两口子而消亡了，他们心中的愧疚，是无法形容的。
所以，这些年来，才把对谷瑶的感激与愧疚之情，全部放在了舒言的身上。
如今，知道谷瑶没有死，而是好好地活着，并且来了他们傅家找女儿，老太太如何能不高兴，如何能不激动。
“老婆子，别那么激动，是不是小瑶，还不一定，得见了再说。”虽然老爷子也很开心，很盼望来的人，真的就是谷瑶，但是相比老太太的激动，老爷子则显得镇定许多。
“对！对！对！”老太太点头，“得见了再说，确实得见了再说。”
说着，老太太去牵过一旁的小然，对老爷子道，“别呆这了，赶紧回去吧！”
“奶奶，小瑶是谁呀？”小然一直好奇地听着老爷子老太太的对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小瑶呀，就是你妈妈的妈妈。”
“呵呵，就是外婆。”
“对，可不就是你外婆咯！我们家小然，越来越聪明了。”
“嘻嘻……”
老爷子和老太太带着小然，还没有回到主楼的大厅，便看到不远处，两辆黑色的宾利车绕过巨大的喷泉，缓缓地停在了主楼的大门前，然后，车上，穆山峥续下来了三个人。
借着明亮的灯光，老太太眯着眼睛一打量，率先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很小，稚气未脱，应该还是两个孩子。
怎么会有两个孩子，而且，那两个孩子看起来，还是中西混血？！
正当老太太心中纳闷的时候，另外一道窈窕的身影，映入了老太太的眼帘。
那女人一袭优雅端庄的白色长裙，搭配一条梅红色的冰蚕丝围巾，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扎成一困松松垮垮的辫子，自然地垂在一侧。
远远地一看，那身形外貌，甚至是连那一头长发和发式，都跟舒言一样。
但是，老太太认得出来，那绝对不是舒言。
“老头子，你快看，那个，那个是不是就是小瑶？”
老太太指着不远处十几米开外，那个刚刚从车上下来的窈窕身影，满脸激动地道。
其实，老太太看到的时候，老爷子也看到了，他虽然心中震惊，可脸上却表现的比较淡定。
侧头看一眼说话都有些带了颤音的老太太，老爷子格外镇定地道，“不确定，等看清楚了再说。”
老太太瞪他一眼，牵着小然，不知不觉便加大了脚下的步子，往主楼走去。
洛克斯勒夫人和一对儿女下车来，在管家的提示下，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瑞恩给她的资料里，她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之所以会收养舒言，是因为当年她无意中救过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次，而医生也明确地跟她说过，她是因为被毒蛇咬伤，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导致毒素侵入了大脑，破坏了部分神经元，而引起失忆的。
此刻，她看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的一对两鬓斑白的老人，还有一个粉嫩嫩肉嘟嘟的孩子，心里，却泛不起任何的一丝涟漪来，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和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的心里，除了想要感激这对老夫妇对舒言的养育之恩外，别无它想。
“外婆。”
小然看着洛克斯勒夫人，或许是因为她的外貌气质跟舒言太相似的缘故，让她觉得很亲切很喜欢，所以她立刻便松开了老太太的手，撒开一双小短腿便朝洛克斯勒夫人跑了过去。
“嘻嘻……外婆！”
洛克斯勒夫人看着那样欢快地朝自己奔过来的孩子，虽然心中，她对小然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却还是蹲下身去，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家伙。
“外婆，你是我的外婆。”小然扑进洛克斯勒夫人怀里，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好看的像花儿一样。
她闪着一双格外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洛克斯勒夫人，特别开心地道。
洛克斯勒夫人看着眼前可爱到不行的孩子，不禁扬起唇角，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外婆？”
瑞恩和瑞贝卡看着小然，亦是好奇。
“嘻嘻……”小家伙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摸洛克斯勒夫人的脸，“小寒告诉我的呀，小寒说，你是妈妈的妈妈，是我的外婆。”
——小寒！
洛克斯勒夫人清丽的眉心微蹙，眼底，渐渐有了情绪的变化。
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虽然她很讨厌被不熟悉的人碰触，可是，此刻，她却一点儿也不排斥小然的抚摸，甚至是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喜欢来。
那种喜欢，来的莫名其妙，无法言喻！
“小寒是谁？”
“小寒就是我的妈妈呀，妈妈就是小寒呀！”
——小寒！小寒！小寒……
洛克斯勒夫人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尔后，眼眶一热，将小然抱进了怀里，“对，我就是妈妈的妈妈，我就是你的外婆。”
“嘻嘻……外婆，你真好看，跟小寒一样好看，我喜欢你！”
“小瑶！”
这时，老爷子和老太太走了过来，看着抱在一起的祖孙俩，老太太激动地唤了一声，连声音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听到声音，洛克斯勒夫人抬起头来，看向老爷子和老太太，瑞恩和瑞贝卡，亦是看向他们。
看着那样激动的老太太，洛克斯勒夫人松开怀里的小然，站了起来，礼貌而友好地点头，扬唇一笑，“傅老先生，傅老夫人，你们好！”
“小瑶，真的是你吗？”打量着眼前的洛克斯勒夫人，老太太激动的泪水不停在眼眶里闪烁着。
“不，我妈咪不叫小瑶，我妈咪叫梅。”一旁的瑞贝卡看着老太太纠正道。
“叫梅？！”老太太错愕地看向瑞贝卡，一头雾水。
没错呀，眼前的人，就是谷瑶，不会有错的。
不止是老太太，老爷子也是错愕地看向瑞贝卡，很是不解。
“傅老先生，老夫人，我失忆了，二十一年前的所有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洛克斯勒夫人淡淡扬着唇角，抱歉地解释道。
“你失忆了？！”老太太更是震惊，“你真的失忆了？”
洛克斯勒夫人点头，为了让老爷子老太太不至于觉得自己是骗子，所以，她解释道，“昨天中午在满月楼的时候，我遇到了舒言他们夫妻俩，舒言一眼便认出了我，说我是她的母亲，我拿了她的DNA样本去做了鉴定，结果显示，舒言确实是我的女儿。”
听完洛克斯勒夫人的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终是明了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并不怀疑，眼前的人就是谷瑶，可是由她这样一解释，事情便全部顺理成章了。
“难怪呀，你舍得丢下小寒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也从来不出现，谷家和宣家也都找不到你。”老太太不禁深深感叹一句，然后走向洛克斯勒夫人，去握住她的手，有些迫切地又问道，“小瑶，这些年来，你都过的好吗？都去哪里呀？”
洛克斯勒夫人微微笑着点头，“我这些年都在美国，有了丈夫和孩子，我过的很好。”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瑞恩和瑞贝卡，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孩子，瑞恩和瑞贝卡。”
“傅老先生好，傅老夫人好！”瑞恩和瑞贝卡，皆是礼貌又友好地笑着跟老爷子老太太打招呼。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了看两个孩子，再看眼前的谷瑶，已经四十六七的她，却仍旧保养的跟个少妇无异，如果说她是四十六七岁，外孙都已经三岁了的女人，应该都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眼前的一切，足以让老爷子老太太相信，过去的这二十一年，谷瑶是真的过的很好。
“老夫人，老先生，舒言呢？我可不可以现在见见她？”洛克斯勒夫人见老爷子老太太并不再怀疑自己的舒言母亲的身份，所以，不由追问道。
此刻，她对于自己失忆前的其它一切都不感兴趣，她最着急的，是和舒言这个女儿相认。
“小寒！”提起舒言，老太太猛地一拍脑门，一脸恍然地道，“你看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说着，她立刻吩咐一旁的管家道，“管家，赶紧打电话给珩尧和小寒，让他们赶紧回来，就说小瑶回来了。”
管家欢喜地点头，“嗳，好的，老夫人。”
话落，他立刻便转身，跑去打电话了。
“小瑶，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进屋说再，小寒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吩咐完管家，老太太拉住谷瑶的手，仍旧止不住激动地道。
“好。”
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上，舒言静静地靠在傅珩尧的怀里，神色黯然地看着窗外闪过的璀璨街景，怔怔地出神。
从上车离开大宅到现在，她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是靠在傅珩尧的怀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都没有动过。
傅珩尧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垂眸看着她，亦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因为他太了解舒言了，对于在意的人和事，想让她放下，除非是让她彻底死心，否则便永远是一根插在她心中的刺，拔不下来，也无法抚平那深深的伤口。
所以，今天，他们要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
第一种，洛克斯勒夫人和舒言相认，皆大欢喜。
第二种，逼洛克斯勒夫人做到真正绝情绝义，彻底无视舒言这个女儿。
“别胡思乱想了，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可以见到洛克斯勒夫人了，到时候，你关心的一切，都可以直接问她。”傅珩尧抬手，干燥温热的指腹，轻轻从舒言的额头，滑向鬓边，还是忍不住安抚她道。
舒言点了点头，淡淡“恩”了一声，除此之外，便又没了任何的反应。
其实，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感情上，她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就好像，她控制不住地去依赖傅珩尧一样。
傅珩尧低头，薄唇印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没有再说话，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大宅打过来了。
“什么事？”接通电话，傅珩尧一如往常的语气问道。
“四爷，四夫人的母亲来了，老爷和老夫人让您和四夫人赶紧回来。”电话那头的管家格外兴奋地道。
傅珩尧好看的眉峰倏地一拧，一瞬之后，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又立刻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调头回大宅。”
“是，四爷。”
舒言蓦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为什么突然回去，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傅珩尧淡淡地点了点头，情绪让人看不出任何悲喜地道，“家里确实是出了点事，我们回去再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