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你问问岳母大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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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缓缓地驶进穆家大宅的时候，穆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头，却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来，特别是在车子开到大宅大门口，竟然还要停下来检查，而那些检查的人，都是一些陌生又带着威严的面孔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了。
“爸，家里怎么多了那么多的陌生人，他们是谁？”看到那些陌生的便衣刑警，穆芊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穆山峥沉沉地看她一眼，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爸，妈呢？妈在哪？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发现穆山峥神色的沉重，穆芊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一把抓住穆山峥的手臂，不安地问道。
穆山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机，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以后，你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自己好好的，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用世界上最好的抗病药，来给你治疗。”
穆芊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穆山峥，摇头道，“不！爸，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以后妈不能再陪在我的身边？为什么呀？”
穆山峥紧拧着眉关，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跟穆芊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宣茵的事情，穆芊必然是会知道的，也必须得知道。
所以，沉默片刻这后，他缓缓开口道，“芊芊，你妈暗中指引谷雨和买通杀手，蓄意谋害你姐姐舒言的事情，现在证据确凿，你妈不可能挑得脱法律的制裁。”
穆芊再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穆山峥，完全忘记了反应……直到，车子在主楼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有佣人出来，为他们拉开了车门，她才倏地回过神来，然后，疯了似地，冲下了车……
“妈！妈！”冲进主楼的大厅，穆芊哭着大叫，就像一个被遗弃了，找不到妈妈的小朋友，一边哭的伤心欲绝，一边拼命地大叫道，“妈，你在哪？你出来，你不要抛下我……”
“小姐，太太正在房间休息。”佣人过来，一如从前般恭敬地告诉穆芊道。
穆芊瞪着佣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疯了般地往二楼宣茵的卧室狂奔而去……
后面，穆山峥和穆景轩进来，看到这一幕幕，却并没有去阻止穆芊，只吩咐佣人，小心看着穆芊，别让出什么意外。
毕竟，从小到大，穆芊最依赖的，就是宣茵这个母亲，只是宣茵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了，如今，才会导致自己母女俩人，都有了这般下场。
……
穆芊一口气跑到宣茵的房间门口，猛地用力，一把将门推开，冲进房间里，又哭着大叫道，“妈，妈！”
正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宣茵听到那巨大的声响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来，朝门口看去。
穆芊冲到床边，看着床上脸色惨白，苍老憔悴了十岁都不止的宣茵，眼泪，更加凶猛地涌了起来，扑过去，抱住宣茵，伤心至极地道，“妈，你怎么啦？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宣茵这些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没有白天黑夜。
可是，此刻，看到额头上还贴着白色的纱布，小脸儿更是从未有过的苍白的女儿，她瞬间便清醒了，清醒的要命。
她用力将穆芊从自己的怀里扒拉出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再次细细地打量她，当看到自己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竟然变成这副样子，她的心疼与愤怒，便无法遏制。
“你这是怎么啦？谁让你回来的？啊！”
“妈，你不是说过嘛，不会有事的，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知道是我们要杀……”
“你给我住嘴！”穆芊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宣茵的一声怒斥打断，瞪大一双眼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啦？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谁让你这个时候回来的？你干嘛不好好呆在傅家？啊！”
“妈，……”穆芊像个孩子一样，瘪着嘴，哭的不成样子，“他们傅家的人不……不要我了，他们要赶我走！”
宣茵一听，心时的愤怒，到达了一个极点，双目喷火地道，“他们傅家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敢不要你，竟然敢将你从傅家赶出来！我看他们是吃错药，活腻了！”
说着，宣茵便松开了穆芊，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也没有穿，便要往外冲，却被穆芊扑过来，再次抱住。
“妈，你要去干嘛？”
“干嘛？！”宣茵倏地回头，瞪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女儿，看着她那副窝囊的样子，更加来气，“你都被欺负成这样子了，还问我要去干嘛？难道你是猪嘛，被欺负了，还要这副窝囊样子？”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么窝囊这么不中用的女儿！”宣茵瞪着穆芊，这一刻，她真的连扇她一巴掌的冲动都有了。
“妈，……”穆芊紧紧地抱着宣茵，哭的难以自抑，“我……我感染了艾滋病，我已经……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人了。”
宣茵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穆芊，一时间，甚至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片刻之后，她才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穆芊瘪着嘴，不得不如实交待道，“妈，有一天晚上，我和傅时境吵架跑去出去，喝醉了，被两个人给……”
“给怎么啦？说！”
宣茵怒声咆哮道，因为愤怒，一张脸胀的通红，咆哮声，在偌大的卧室里，不断地回响。
穆芊被吓的浑身一颤，抖抖嗦嗦地道，“被两个男的给强了，不仅怀了孕，还……还被传染了艾滋病病毒……”
“啪！”
穆芊的话音才落下，宣茵便扬手，怒不可遏地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卧室。
穆芊的哭声，随着宣茵的这一巴掌，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望着宣茵，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苍白的小脸上，是五个再清晰不过的手指印。
“因为你怀了野种，感染了艾滋病的事情，被傅家的人知道了，所以，你被扫地出门？是不是？”
宣茵双目喷火地怒瞪着穆芊，从未有过的失望与愤怒，吞噬着她，让她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两边的太阳穴，都突突地暴跳。
“妈，……”
“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宣茵咆哮着打断了她，“我宣茵没有你这样跟个废物一样的女儿，没有你这样比猪还要蠢的女儿！”
穆芊看着眼前的宣茵，真的被吓傻了，哭着道，“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给我滚！”宣茵真的被气到了极点，甚至是一脚将抱着她大腿的穆芊揣开，然后指着她，痛骂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做了，到最后，你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的！”
“哈哈哈……”宣茵像疯了般，仰头放声狂笑，“我宣茵的女儿，竟然会被傅家扫地出门！竟然会成为众人唾弃的对像！被所有人看不起！哈哈哈……”
她就算做了再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穆山峥再冷落她，不爱她，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背叛穆山峥，和别的男人染。
况且，她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所有的希望与寄托，都已经在穆芊这个女儿身上了。
可是，此刻，穆芊却告诉她，她被不知道是谁的野男人上了，不仅怀了野种，还感染了艾滋病。
艾滋病呀！那不是比死，还要更痛苦难受吗？
“妈，你别这样，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住嘴！我不是你妈，不要叫我妈。”
“小茵！你干什么？”忽然地，另外一声格外有力的咆哮，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宣茵和穆芊同时朝门口看去，出现在门口的，是穆山峥。
“爸，妈她怎么啦？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看到穆山峥，穆芊哭着问道，整张脸上，全是泪水。
穆山峥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儿，大步过去，心疼地将穆芊抱了起来。
“穆山峥，你来干什么？你还回来干什么？”看到穆山峥，宣茵似乎愈发地失了理智，继续咆哮道，“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不致我于死地，便誓不罢休吗？那你现在还回来干嘛？那你还管我的女儿干什么？你还在里假惺惺地演什么戏？”
“妈……”看着眼前的宣茵，穆芊近乎崩溃了，甚至是比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的那一刻，更加无法接受，“妈，你别这样，求你了，你别这样……”
“住嘴！我没有你这样犯贱的女儿，没有！”
“小茵，你够了！”
穆山峥扶着穆芊，瞪向宣茵，怒吼一声，那声音大到仿佛连整夜房子都震了震，宣茵和穆芊母女，一时都被吓住了，忘记了反应。
他怒视着宣茵，继续道，“你以为，芊芊会有今天，是谁造成的？”
“是你这个母亲，是你无限度的娇纵，才让她有恃无恐！明明当了小三爬上了有妇之夫的床，却还要理直气壮地云驱逐言言这个正妻，说言言是小三，是贱人！”
“现在你看到了，善良的人终究得到了该有的幸福和快乐，恶毒的人，老天一个也不会放过！”
“爸，你不要这样说妈，不是妈的错，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穆芊拽着穆山峥的胳膊，跪到地上，哭着哀求，一张苍白如药的小脸，一遍遍地被泪水洗刷而过。
“穆山峥，你才给我闭嘴！”宣茵怒极了，面目狰狞地瞪着穆山峥，吼道，“是你，是你的偏心才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芊芊被傅家赶出来，你不但不替她去讨回公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在你心里，哪里还有半点芊芊这个女儿！”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我求你们，不要吵了，我……”求你们！
穆芊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她的眼前，便被一片黑暗包围，然后，朝一侧倒去……
“芊芊！”
“芊芊！”
法国，波尔多。
上午，当舒言送了小然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她才下车，佣人便大步过来，告诉她，有客人来了。
舒言好奇，正想问是谁的时候，门口，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言言，回来了。”
“三姐！”
舒言看着眼前的傅沁瑶，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傅沁瑶竟然来了法国。
傅沁瑶看着有些怔忡地舒言，微笑着走过去，抬手轻轻抚上她隆起的小腹，问道，“孩子四个多月了吧，怎么肚子还这么小？都有些看不出来你是个孕妇。”
舒言回过神来，灿然一笑，拉住傅沁瑶的手，“三姐，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志，我和珩尧好去接你呀！”
傅沁瑶嗔了她一眼，“算了吧，我哪里还敢指望珩尧那个没良心地去接我，他不赶我走，我就要烧高香了。”
“……”舒言低头一笑，“三姐知道的，珩尧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是真，但是豆腐心嘛，我看未必！应该是刀子嘴，同样的刀子心才对”
“……”好吧！舒言笑笑，赶紧拉着傅沁瑶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道，“三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累了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给珩尧打电话，让他中午回来一起吃午饭。”
“言言，……”只不过，傅沁瑶却完全没有休息的心思，才进了屋子，便停下脚步，看向舒言，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
舒言不傻，当然知道，傅沁瑶突然飞来法国找他们，绝对不是单纯地来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又或者是来度假。
她找她，99%是为了前两天，在电话里还没有跟她说完的关于宣老爷子的事情。
“三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再说吧！”
既然傅沁瑶不远万里地跑过来了，舒言自然不可能像傅珩尧那样绝情的，总要给傅沁瑶一个把事情说完的机会。
傅沁瑶点头，和舒言一起来到沙发上坐下，佣人为舒言倒了一杯柠檬水，为傅沁瑶倒了一杯果汁后，便退了下去。
傅沁瑶端起果汁轻抿了一口后，才开口问道，“言言，这些年，你有你母亲的消息吗？”
舒言虽然不明白，傅沁瑶为什么要把事情绕到她的母亲身上去，但却只是很淡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找过她。”
傅沁瑶放下手中的水晶杯，轻叹了口气，看着舒言道，“虽然你母亲失踪了二十多年，但是，谷家和宣家，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舒言淡淡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只等着傅沁瑶继续说下去。
“你外婆在生下你母亲的时候，就去世了，你母亲小时候，基本是在宣家度过的，宣家的老爷子，一直把你母亲这个外甥女，比自己的亲生儿女都看的还重。”
舒言淡淡笑着，仍旧没有说话。
见舒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傅沁瑶也没有再继续做铺垫，又轻叹了口气道，“小茵做了那么多伤害你母亲和你的事情，确实是罪不可怒，可是，所有的一切，老爷子是不知情的！如今，老爷子因为小茵的事情，一病不起，情况是一天比一天糟糕，谁劝也没有用！”
说着，冷思抬抻手过去，握住舒言的手，眼眶抑制不住地氤氲起一层淡淡的水汽，看着舒言道，“言言，现在，只有你母亲和你，才能解开老爷子心里的结！也只有解开了老爷子的心结，老爷子才会同意手术，病情，才可能好转。”
“三姐，你想我做什么？”舒言抬眸看向傅沁瑶，明知故问道。
“言言，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母亲在哪，所以能解开老爷子心结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傅沁瑶拉着舒言的手，几乎哀求地道，“三姐求你，你能不能跟三姐去一趟北京，见老爷子一面，帮忙解开他心里的结，让他同意做手术？”
“三姐，……”
“言言，就当三姐求你，就这一次，好吗？”舒言的话还没有出口，傅沁瑶生怕她拒绝，所以立刻便打断了她，又道，“更何况，老爷子还是你的亲舅公，是一条人命，我相信，就算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三姐，这件事情，我想和珩尧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言言，……”傅沁瑶迟疑一瞬，“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说服珩尧的。”
舒言淡淡一笑，“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打电话给珩尧。”
“好。”
……
傅珩尧接到舒言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
看到是舒言打来的电话，他扬手，暂时停止了会议，然后，出了会议室，接通电话。
“老公。”
“怎么啦？”
“三姐来了。”
傅珩尧英俊的眉峰微微一挑，“她想让你去北京，劝宣老爷子？！”
对于傅珩尧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的情况，舒言似乎已经早就习惯了，所以，丝毫都不差异地点了点头道，“嗯！看来，宣老爷子的情况，真的很糟糕，要不然，三姐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那又怎么样？”
舒言，“……”
好吧！傅沁瑶说的，傅珩尧是刀子嘴，同样的刀子心，很多时候，还是适用的。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听不到舒言的声音，傅珩尧又问道。
舒言轻咬唇角，“我想，如果我妈还在的话，她肯定也不希望宣老爷子因这件事情，郁郁而终。”
“那你把我岳母大人找出来，问问她再说。”
舒言，“……”
舒言发现，傅珩尧这家伙，无赖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是讨厌至极，真能把人给活生生气死。
“你忙吧！我挂了。”
话落，也没给傅珩尧回应的时间，她立即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盲音，傅珩尧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听得出来，舒言生气了！
……
“怎么样？珩尧他答应了吗？”见到舒言挂断电话，走了过来，傅沁瑶急切地问道。
舒言扯了扯唇角，“他在开会，有点忙，等晚上他回来，我再好好跟他说一下。”
傅沁瑶一听，脸上的急切与担忧，更甚了，兀自嘀咕道，“珩尧这家伙，也太不近人情了，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是她亲姐，小时候他干了坏事，哪次不是我和二姐在老爷子面前护着他的，现在倒好，有一点儿事找他，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妈说的没错，他就是一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家伙，一点儿善心都没有！我看呀，爸和妈，以后是完全指望不上他了，他这一辈子，就打算呆在法国一个人逍遥快活，谁的死活都不打算管了。”
舒言，“……”
看来，如果她要是真的不去北京走一趟，傅沁瑶必定是会恨上傅珩尧这个弟弟了，只怕，以后再见面，就真的成仇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