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小寒什么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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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穆芊，舒言不过也就大了两岁而已。
可是，却云泥之别。
舒言的成熟懂事，越发让他心疼不已。
“芊芊，你告诉我，当初，是不是真的是你主动勾搭傅时境的？”
宣茵倏地看向穆山峥，没想到，他能把“勾搭”这样的字眼，用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穆芊瘪嘴，低下头去道，“当时傅时境在酒吧喝多了，我只是过去跟他喝了两杯，他就楼着我，亲了过来。”
穆山峥眯着她，拧着眉深吁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当时知不知道他是谁？”
穆芊抬头看穆山峥一眼，点头道，“知道，我跟哥去傅氏在北京的分公司的时候，见到过他一次，但他当时没看到我，我问了哥，知道他是傅家的长孙。”
“那你当时也应该知道，他是有妇之夫？”
这回，穆芊把头埋的低低的，不说话了。
经历了在傅家大宅的上演的一出大闹剧，她老实多了。
见穆芊沉默着不说话，那100%就是知道了。
穆山峥控制不住地更火了。
“那你流产，也不是傅时境的问题，而是你自己造成的，对吧？”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穆芊忽然抬起头来，争辩道，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那这么说，傅珩尧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你有错在先，怪不到傅时境的头上？”
“山峥，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胳膊肘儿一直往外拐，拼命帮着傅家的人呀？”见穆山峥一直在责备穆芊，帮着傅家的人，宣茵火了。
“我这是帮着傅家人吗？难道你不清楚，做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理’字，你理亏在先，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叫人家给你一个说法，再说啦，他傅珩尧和傅家，是好惹的人吗？”宣茵火了，穆山峥更是火了，心里的那团怒火，怎么也控制不住地，蹭的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宣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半会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穆山峥的脾气，向来极好，这么多年来，从来不跟她红脸，甚至是极少跟她大气说过话。
可此刻，他俨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傅时境自己把持不住，和芊芊一而再的发生关系，导致芊芊流产，这些也是不争的事实！”宣茵也怒声回敬道。
穆山峥看着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如果再争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平静地道，“芊芊和傅时境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问我的意思！但是有一点，傅珩尧的太太舒言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她现在已经和傅时境没有了任何关系，你们不要整天再自己意淫，把责任都往舒言的身上推，再去为难她，否则，傅珩尧不会放过你们。”
“穆山峥，什么叫做我们整天……”自己乱想？
“好了，别说了。”宣茵愤怒的质问声还没有出口，穆山峥便扬手打断了她，又看向穆芊道，“芊芊，像傅时境那样的男人，实在是不配不上舒言，你自己若是把他当成宝，非嫁他不可，就自己好好想清楚，别再去折腾无关的人了。”
“爸，……”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让我安静会儿，别打扰我。”穆山峥谁也不理，丢下这一句话，便再次转身进了书房，然后将门关上，反锁。
“妈，……”
“好了，先别说了！”宣茵烦躁极了，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穆山峥对她们母女俩这种态度。
她不傻，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但到底是什么，她一时猜不到。
“妈，难道真的要退婚吗？”穆芊不死心地又问道。
宣茵斜她一眼，“明天吧，明天去找了傅时境再说。”
“哦。”
翌日上午，傅珩尧正在办公室和傅时境，还有几个高管开会的时候，文员敲门进来汇报说，瑞达集团的董事长穆山峥来了，想见傅珩尧。
傅珩尧听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倒是傅时境，不禁拧了拧眉头，眼底涌起困惑来。
昨天发生在大宅里的事情，他下班回去之后，倒听管家一五一十地说了。
其实，他昨天下午接到管家的电话，让他回去的时候，他是故意没有回去的，因为他能猜得到，穆芊带着她的父母突然来S市市，而且直奔他们傅家，为的不就是逼他赶紧把穆芊娶了。
以前的时候，他还想，对于穆芊这种大小姐脾气的女人，他只要隐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可是，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继续隐下去了。
穆芊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取闹，简直让他崩溃。
所以，如果要是现在能跟穆芊退婚，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更何况，现在这婚，是傅珩尧和老爷子都支持他退，他就更加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只是，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今天穆山峥却还主动上门来找傅珩尧，这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呀。
“时境，这个项目，就由你来全全负责吧，不用经过我了。”傅珩尧把面前的资料合上，淡淡掀眸看向傅时境，尔后，又扫向几个高管，吩咐道，“今天就到这里，都去忙吧。”
“好，四叔。”
“是，总裁。”
傅时境和几个高管答应一声，都站起来，往外走去。
走出去，傅时境和几个高管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穆山峥，几个高管都立刻笑着跟穆山峥打了一声招呼，穆山峥淡淡点头，算是回应，傅时境走在最后，也叫了一声“穆董”。
“傅时境，你等一下。”见到傅时境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穆山峥叫住了他。
傅时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穆山峥，等几个高管都进了电梯离开后，才开口道，“穆董，有什么话，您请直说。”
穆山峥轻吁口气，走到傅时境的面前，并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只是平静地开口道，“你若是不喜欢芊芊，就果决一点，尽快把婚退了，和芊芊划清界线，以后再也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穆山峥口里的“女儿”，指的，自然不止是穆芊，更有舒言，只是，此刻的傅时境听不出来而已。
穆芊就算再有错，再可恨，也是他穆山峥的亲生女儿，他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傅时境看着穆山峥，有些懵，万万也没有料到，他能对他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来。
“穆懂，你真的希望，我和芊芊退婚。”
“你若不能真心待她，不如早点把这婚退了。”穆山峥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又道，“你放心，只要以后你再不招惹我的女儿，我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为难你。”
“穆董，我们总裁请你进去。”这时，文员走了过来，对穆山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穆山峥沉沉看傅时境一眼，然后点点头，转身大步往傅珩尧的办公室走去。
傅时境看着穆山峥的背影，忽然就紧紧地拧起了眉。
穆山峥这是怎么啦？怎么忽然就跟彻底变了个人似的？
……
“穆董，请坐！”
看到穆山峥进来，傅珩尧从大班椅里站了起来，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前，一双狭长又深邃的黑眸里，淡然到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穆山峥点头，来到沙发前坐下，文员为他上了一杯茶，然后又退了出去。
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傅珩尧，穆山峥忽然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
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比自己要精明能干十倍，这些年来，一直是他无比敬佩的对像，更是以相兄弟相称，可是，此刻，却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女婿。
而这份尴尬，不是因为傅珩尧突然从兄弟变成女婿，而是昨天在傅家大宅里，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那样羞辱自己的女儿。
所以，此刻，他哪里又有什么颜面，在傅珩尧面前提舒言这个女儿。
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缓了缓尴尬的情绪之后，穆山峥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舒言是我的女儿了？”
因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傅珩尧，所以，穆山峥赶紧省掉了称呼。
对面的傅珩尧长腿交叠着靠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穆山峥，一直等着他开口。
“也不算久，也是在你拿走小寒的DNA样本后，我才去做的鉴定。”傅珩尧淡淡勾唇道。
“那你也知道，小寒的母亲是……”穆山峥欲言又止。
傅珩尧颔首，“对，我知道。”
“那舒言她知不知道？”穆山峥立刻紧张地问道。
傅珩尧摇头，“小寒若是知道，你觉得，她昨天对你，还会是那个态度吗？”
穆山峥眉宇一拧。
是呀！如果舒言知道，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为了维护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儿，不问青红皂白的就那样冤枉并且羞辱她，她一定会恨透了他这个父亲吧。
幸好，舒言还不知道！
今天早上，他已经从秘书那里确认，他的那份鉴定报告，确实是宣茵动的手脚。
原本，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找舒言。
但是，又怕自己这样太突兀，吓到了舒言，思来想去，他还是先来找傅珩尧。
“珩尧，谢谢你。”穆山峥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最后，只是猩红着眼眶，说了这一句。
这一句话里，包含着太多太多对谷瑶和舒言母女的愧疚与亏欠，包含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无法言喻。
傅珩尧看着穆山峥，忽地扬唇笑了。
看来，穆山峥还是一个很有觉悟的父亲。
“穆董，你不用谢我，我是小寒的丈夫，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是我这个做丈夫最基本该做的事。”说着，傅珩尧好看的眉峰淡淡一拢，又道，“所以，请管好穆夫人和穆小姐，不要让她们再来伤害小寒，否则，我不会客气。”
穆山峥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不会再让她们两个有机会伤害小寒。”
顿了顿，看着淡漠不惊的傅珩尧，他又控制不住地问道，“小寒的母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穆董，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你自己去查清楚吗？”傅珩尧不答反问。
“是，确实是应该我去查清楚。”穆山峥点头，眉宇间，又溢出无限的自责与痛苦道，“当年小瑶出走，都是我的错。”
“珩尧，我能不能见见舒言？”傅珩尧不说话，穆山峥又忽然问道。
“怎么，穆董现在就这么着急认女儿？”
穆山峥拧眉，“不是，我只是希望能从现在起，能给舒言该有的补偿。”
傅珩尧淡淡一笑，“穆董不需要这么操心，小寒现在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吃得饱，穿的暖，也不缺钱花，况且，她现在有了身孕，需要好好养胎，经不起折腾。”
穆山峥看着傅珩尧，他的话里有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舒言现在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份幸福安稳的生活，傅珩尧不希望有人破坏舒言和他的这一份幸福安稳。
“我知道，我知道……”穆山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频频点头，近乎自言自语地道。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门没有关，傅珩尧抬眸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儿时，立刻便不由扬起了唇角，眉宇里，也情不自禁地便溢出温柔宠溺来。
穆山峥注意到傅珩尧神色的变化，蓦地回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舒言的时候，他忽然便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有水汽，迅速地在眼眶里氤氲而起。
这一眼，他仿佛看到的，不止是舒言这个女儿，更是当年的谷瑶。
那么年轻貌美，生机勃勃，娟丽的眉目里，刻满幸福与甜蜜。
舒言的目光，在空气中与傅珩尧相接，然后，迅速地纠缠在一起。
她扬起唇角，淡淡一笑，却忽然注意到，傅珩尧的对面，竟然坐着穆山峥，而且，此刻，穆山峥正以一种非常不正常的眼神在看着着她。
那种眼神是什么？
是慈爱？是激动？是歉疚？是自责？是无地自容？……抑或是其它？
太复杂了，舒言一时分辨不清楚。
沙发上的穆山峥注意到舒言看过来的眼神，立刻便收回了视线，尔后低下头去，抬手去擦眼角滑下来的泪。
“去新的办公楼看过啦？”
就要舒言错愕的时候，傅珩尧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迈开长腿大步走向了她，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再自然不过的便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搂进了怀里。
舒言回过神来，点点头，“嗯，看过了，装修出来的效果挺不错的，我喜欢。”
傅珩尧笑，压头下去，亲吻她的眉心，“就算你再喜欢，新办公楼装修好，你也不能马上过去上班，暂时只能在家里办公。”
舒言撇嘴，“为什么？”
傅珩尧曲指，轻弹她的额头，“就算设计师用的装修材料再环保，或多或少，总是还会对你这个孕妇有影响的，所以，装修好后，等专业的检测人员检测过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后，你再去办公室上班。”
“……”
好吧！舒言皱了皱鼻子，没话说了。
傅珩尧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了，谨慎一点，总是对的。
“饿不饿？现在带你去吃饭。”傅珩尧灼亮的目光全部落在舒言的身上，旁若无人的秀恩爱道。
舒言点头，她确实有点饿了，不过，却又忽然想到了还坐在沙发上的穆山峥，所以又抬头看着傅珩尧，问道，“你和穆董，是不是还有事实没谈完？”
傅珩尧勾唇，看向不远处的穆山峥，“穆董，如果不介意的话，午饭一起吧！”
穆山峥是万万没料到，傅珩尧竟然会邀请他和他们夫妻俩一起吃午饭，一时，竟然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好，当然好，当然不介意！”站起来，穆山峥看向门口方向的舒言和傅珩尧，格外开心地点头道。
舒言看着穆山峥，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他，和昨天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可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