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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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里，舒言正在用磨豆机，磨咖啡豆。
她自然是会煮咖啡的，但平常煮的很少，所以，她的动作并不熟稔，而且，她要按照“吩咐”，煮两壶，所以，十分之内，她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她才煮好了两壶咖啡，在问了一个自称是南琳的助手的小秘书后，她才一个人端着两壶咖啡，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轻轻叩了叩会议室的大门，待得到里面的允许之后，舒言才一只手端起放着两壶咖啡的托盘，一只手用力去推大门。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除了傅珩尧，所有人打量的目光，都朝她的身上投了过去，因为刚才傅珩尧对着门外说“进来”两个字的时候，分明格外的温柔，那是在他的身上，从未有过的一种温柔。
舒言一进来，一抬眸，便与傅珩尧两道温柔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不过，当看到她手上端着的东西的时候，傅珩尧那双深邃的黑眸，立刻便有暗芒闪过，变得格外的高测莫测起来。
舒言微微愣了一下，看到她端着咖啡进来，傅珩尧这是不开心了吗？
而事实上，傅珩尧确实是不高兴了，但却不是在生舒言的气。
他了解舒言，虽然她四岁便成了孤儿，几乎整个童年，都在环境极其恶劣的孤儿院度过，可是，在她的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傲气，那股傲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并没有因为悲惨的童年而被磨灭。
所以，即使这么多年来，她只是被傅家收养的一个孩子，她的身上，也从来没有半点的奴性，更加没有半点那种依附于人和想要讨好于人的性子。
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身为他的妻子，身份地位，比起以前，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总而言之，舒言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想到要去煮两壶咖啡来，讨好任何人，包括他。
“舒言，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将你煮好的咖啡，给大家倒上吧！”正当傅珩尧在猜测，谁有这么肥的胆子，敢指使他的老婆去煮咖啡的时候，人事部总监卡米尔看着舒言，傲慢地开了口。
在法国女人的眼里，做别人的小三，比做一名妓更可耻，更何况，舒言在卡米尔眼里，还是不择手段，爬上傅珩尧的床的女人，就更加可耻了。
再加上，她自认为，傅珩尧对她这个人事总监，挺满意的，在各高层的面前指使像舒言这样的一个小秘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还能显示出傅珩尧对她的特殊性。
“卡米尔，今天的会，你不需要开了，以后，你也不需要再来这里了。”
当舒言侧头，微笑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傅珩尧格外森冷的声音传来进了她的耳朵里来。
微微有些错愕地看向傅珩尧，只看到他薄唇翕动，看都不看卡米尔一眼地继续道，“南琳，带卡米尔出去，通知财务，给她支付剩余的工资和赔偿金。”
——支付剩余的工资和赔偿金？！
卡米尔一时懵了。
这是要炒了她的鱿鱼吗？
不止是卡米尔，除了傅珩尧和舒言自己，还有邵东哲、南琳和骆顺成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是懵的。
“是，老板。”南琳点头，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看向卡米尔道，“卡米尔，跟我走吧。”
“OH~不，老板，我做错了什么？”卡米尔站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傅珩尧问道，想要死个明白。
傅珩尧凉凉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紧抿起，什么也没有说。
南琳察觉到傅珩尧浓烈的不悦，赶紧过去，走到卡米尔身边，“卡米尔，赶紧跟我走吧。”
卡米尔相当郁闷地看一眼南琳，还想说什么，但却了解，傅珩尧从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老板，他下达过的命令，从来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所以，此刻，她再不甘，也只能先跟着南琳出去了。
待南琳带着卡米尔一走出去，邵东哲便赶紧起身，走到舒言的面前，伸手去接过她手里端着的两壶咖啡，笑着道，“太太，我来吧。”
舒言微微一笑，把咖啡交给了邵东哲。
大家听着邵东哲对舒言的称呼，更懵了，都只知道，傅珩尧有个女儿，可是，从来没有听过，他什么时候结了婚，有太太了呀。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舒言。”
大家一脸懵逼的时候，傅珩尧已经起身走过去，长臂搂过了舒言的腰肢，低沉醇厚的嗓音，一改刚才的阴冷，格外高兴而又温和地道，就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大家傅珩尧这么一介绍，都全部站了起来，个个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来，纷纷向舒言问好，并且祝福舒言和傅珩尧两个人。
舒言微笑着落落大方地接受大家的问题和祝福，笑着道，“珩尧第一次带我来公司和大家见面，所以，我特意煮了两壶咖啡，算是对大家的贿赂，希望大家喝了我煮的咖啡，会喜欢我。”
傅珩尧听着舒言的话，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不愧是他傅珩尧的老婆，傅氏集团的公关部总监，一句话，便将所有的尴尬，都巧妙地化解了。
众人看着舒言，都开心地笑着点头，无不好友又热情。
“太太煮的咖啡，太香浓醇厚了，味道棒极了。”
邵东哲倒了咖啡，有人喝了一口，立刻开启了拍马屁模式。
“是呀是呀，味道棒极了！想必太太在家，每天都会给我们老板煮咖啡吧。”
“我们老板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太太。”
“都说中国女人最温柔大方能干了，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看到太太，不得不信了。”
“是呀，我也是，太太这煮咖啡的手艺，实在是棒极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就怕自己说不上话，直到邵东哲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咖啡后，傅珩尧才扫过众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开会，然后，搂着舒言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你们继续开吧，我先出去。”坐下后，舒言凑到傅珩尧的耳边，轻声道。
“不用。”傅珩尧丝毫都不避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减小，灼沉的深邃眸光，沉沉地落在舒言的脸上，大掌在会议桌下，握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又道，“你是我的太太，公司的老板娘，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舒言低头一笑，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
会议室里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可是，会议室外，却是一片乌云密布。
才出了会议室，没走几步，卡米尔便一把拉住了南琳，120个不甘心地看着她，问道，“南琳，你能不能告诉我，老板突然这样对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忽然之间，把我炒掉，让我滚蛋？”
南琳转过身来，很是平静地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南琳忽然就扬唇，笑了笑，“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老板了？”
卡米尔双手环胸，皱了皱眉，并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喜欢老板！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喜欢上他，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是也喜欢老板吗？”
南琳又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继续问道，“刚刚被端进办公室的那两壶咖啡，是不是你让舒言煮的？”
“是。”卡米尔很大方地点头，“她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小秘书，我让她煮两壶咖啡而已，有问题吗？”
“新来的小秘书？！”南琳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倒是希望，舒言真的只是一个新来的小秘书。
“怎么？”发现南琳的神色不对，卡米尔立刻不安地拧起了眉，“难道，她不是前两天那个新来的小秘书？！”
“她当然不是新来的小秘书，她是老板的新婚太太。”在卡米尔的不安上，南琳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她答案。
即使，她再不愿意承认舒言已经是傅珩尧妻子的事实，但是，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例子告诉她，对舒言不敬，或者对她有任何一点的邪门歪念，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像刘可儿，像眼前的卡米儿。
——老板的新婚太太！
OH~MYGOD!
卡米尔不禁瞪大了双眼，完全愣住了，足足好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一把去抓住南琳的手臂，请求道，“南琳，你能不能去跟老板说，我现在就去跟他的太太道歉，让他不要开除我，我可以继续为宏远，为他，努力地好好工作的。”
南琳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的话，向来说一不二，即使你现在跪着求他，他也未必会收回自己话，反而是你，自掉身价。”
说着，南琳笑了笑，又道，“你拿一笔钱，离开宏远，以你的条件，想再找一份好的工作，又有什么难的。”
卡米尔松开南琳的手臂，无奈又自嘲地笑了。
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不仅仅是丢掉了一份最好的工作，还让自己爱慕的男人，从此厌恶自己。
真是搬起石头，彻底地砸了息的脚。
找份工作，于她而言，自然容易，可是再找一份像宏远么好的工作，又谈何容易。
“我知道了，谢谢你。”
最终，卡米尔什么也没有说，只安静地离开了。
晚上，当傅珩尧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回到主卧的时候，却发现，主卧里根本没人。
来到一旁的儿童房一看，暖黄的灯光，一眼，便看到靠在儿童床的床头里，手里还拿着本故事书，蹙着眉头，微阖着双眼，神色有些难受的舒言，就连脸色，也有显得比白天苍白几分，而小家伙，则躺要她的身边，沉沉地睡着了。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傅珩尧大步过去，大掌落在她的额头，担忧地问她。
舒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扬唇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洗澡的时候大姨妈来了，有点不舒服。”
——大姨妈来了。
傅珩尧英挺的眉峰不动声色地挑了挑，伸手过去，将舒言打横抱起，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柔声道，“那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给你煮点红糖姜汤。”
舒言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侧脸贴进他温暖的胸膛，蹭了蹭，笑着道，“波尔多也会有中国的红糖买吗？”
“法国有法国的红糖，不比中国的差。”
舒言却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要不然，又弄坏了床单怎么办？”
傅珩尧被她一句放在，刹时弄的哭笑不得。
“弄坏了就弄坏了，那又怎么样！”
……
北京，谷家。
在家里被关了几天，同时，在肖美芳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哀求下，谷雨终于想明白了，同意向谷鸣道歉认错。
很多时候，谷雨其实一点都不傻。
她很清楚，如果跟谷鸣一直继续对着干，或者跟他决裂，对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失去了谷鸣这个父亲的庇护，她只会从一个人人想要巴结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落魄女，说不定别人看到她，都会绕着走。
如今的社会，人心，有多现实，又有多么的虚伪，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不会一点儿都不清楚。
所以，她想清楚了，她绝对不能让谷鸣再对她继续失望下去了，只有继续风风光光地做这个谷家的大小姐，外人眼里谷鸣的掌上明珠，她才有唯一的可能，赢回傅珩尧。
谷鸣看着跪在眼前，向自己诚恳地认错，而且，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女儿，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毕竟，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女儿，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失去这唯一的女儿。
“你真的想明白了，再也不会去纠缠傅珩尧，再也不理会和他有关的人和事？”看着谷雨，谷鸣格外语重心长地问她道。
谷雨毫不迟疑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爸，以前是我傻，才会对傅珩尧那种绝情绝义的男人念念不忘，做出那么多伤害自己，也伤害了你和妈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傅珩尧，再也不会去管和他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
谷鸣看着她，紧拧着眉头，没有立刻说话。
“阿鸣，小雨这一回，是真的诚心改过了，你就原谅她，让她起来吧！”一旁的肖美芳看到谷鸣没有任何反应，心疼已经跪了大半个钟的女儿，她赶紧开口说好话。
谷鸣深叹了口气，才又开口道，“小雨，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已经醒了，想明白了，那爸真的很欣慰！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不能一辈子都耗在一个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的男人身上吧！”
谷雨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泪眼模糊地道，“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守在你和妈身边，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折腾了。”
谷鸣看着眼泪不断往下流的女儿，即使，在外面他再铁手手腕，在面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的时候，他却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父亲。
“起来吧！”点点头，他伸手过去扶谷雨，再次深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老了，过不了多久，也该退下来了，你以后若是再载在傅珩尧的手里，就算我有心，也保不了你了。”
“爸，……”谷雨看着眼前的谷鸣，忽然就有点慌。
如果谷鸣真的退下来了，她怎么办？
“起来吧！记住我今天的话。”
看到双腿发麻了的女儿，肖美芳也赶紧伸手，去扶她。
“爸，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小事？”坐到沙发上后，谷雨又低着头，低声请求道。
谷鸣看着她，沉吟一瞬，最终点头，“说吧，什么事？”
谷雨抬起头来，“爸，你能不能帮忙，想办法把钱茂然调到北京来？”
“钱茂然？！”显然，谷鸣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就是小雨的那个大学同学，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对我们家小雨有意思，到现在，还一直都没有娶老婆，估计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小雨呢！”一旁的肖美芳，立刻解释道。
见谷鸣仍旧没有什么印象，肖美芳又道，“你不记得了嘛，有一次小雨受伤，还是那个钱茂然送回来的。”
即使肖美芳说了不少，可是谷鸣对这个钱茂然，却仍旧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他却点了点头，问道，“这个钱茂然，现在在哪里任什么职位？”
看到谷鸣这是答应了，谷雨立刻就开心起来，“他是S市市人，现在是S市市地税的。”
“我想让他到北京来，难道，是想和他试一试？”谷鸣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小雨点头，“你不让我去S市市，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来北京了。”
看着谷雨眼里闪过的难得的开心，做为父亲，谷鸣怎么能再次狠得下心去。
“好，我会安排。”
“谢谢爸。”
……
在波尔多呆了四天，第五天的早上，舒言和傅珩尧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启程，飞回S市市。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稳稳地降落在了S市市的机场，机场外，早就有人开着车，来接他们。
“回盛世一品？”
上车之前，傅珩尧紧握着她的小手，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
舒言摇头，“直接回大宅吧。”
如果老爷子老太太知道他们回来了，却不先回大宅去，那无疑就是火上浇油，更加惹他们生气了。
舒言眼里闪烁的那抹不安和担忧，即使她已经努力在掩藏，可是，傅珩尧却仍旧看的真真切切。
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不由更加紧了几分，柔声安抚道，“老爷子老太太若是什么都不问你，你就什么也不用说，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就好，也什么都不用胡思乱想。”
舒言看着他，轻咬着唇角蹙眉，“你怎么就知道，爸妈他们什么都不会问我？”
傅珩尧笑，笑里的温柔与宠溺，无法言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因为他们肯定会认为，是我逼你‘上梁山’的。”
舒言撇嘴，“什么叫‘他们认为’，明明就是你逼我‘上梁山’的。”
傅珩尧再次低低地笑了，笑声爽朗，那双狭长又深邃的黑眸里流转着的光华，格外的高深莫测。
他点头，毫不迟疑，“是，确实是我逼你上的梁山。”
舒言嗔他一眼，忐忑的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
此刻，她自然只以为，这只是傅珩尧的一句玩笑话。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都是实话。
……
车子，开进黑色鎏金的傅家花园大门，绕过一个巨大的喷泉，缓缓停在了主楼前。
这次，听门卫说傅珩尧和舒言他们回来了，老太太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立刻就高兴地由莲姨陪着，出来迎接。
此刻，老太太正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大厅里，手里端着一盏陈年普尔茶，却一口都没有喝，拉长着脖子，一双眼睛，透过明镜的落地窗玻璃，不停地往外张望。
“你就不能好好坐着，喝你的茶吗？”一旁正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很是嫌弃地道。
老太太斜睨了老爷子一眼，把手上的茶盏往面前的茶一放，“谁说我想喝茶啦？我不喝。”
老爷子也斜睨了老太太一眼，“得得得，就你贯着你那宝贝儿子，你要出去，赶紧出去。”
老太太又斜睨了老爷子一眼，“谁说我想出去啦？我就做在这里，等那臭小子给我道歉认错。”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很是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没说话了，继续低头看报纸。
老太太撇撇嘴，也没有再理会老爷子，只不过，屁股下面就跟长了针似的，怎么也坐不住，老是有种管不住自己的腿，起身往外走的冲动。
站在一旁的莲姨看着老太太那心急又焦虑的模样，有些想笑，却努力忍着，不敢笑出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对面，梁美芝和傅樱母女俩相似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之前的时候，傅樱还什么都不明白，为舒言勾搭上了傅珩尧，很是郁闷跟气愤，不过，自从梁美芝跟她分析了，舒言跟傅珩尧在一起的好处之后，她就冷静多了，虽然心里还是相当的不爽，但至少，没有再那么强烈的表现在脸上。
现在呀，她们母女俩，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要么，老爷子和老太太“棒打鸳鸯”，把舒言彻底赶出傅家的门。
要么，傅珩尧和舒言在一起，老爷子和老太太对他们俩个失望至极，把傅家的重担，交到傅时境的身上，开始重视傅时境，同时，傅珩尧和舒言两个，受到世人的非议与唾弃。
“爸，妈，这珩尧跟言言，能不顾世俗的眼光，两个人走到一起，想必一定是真心相爱的，您二老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梁美芝喝了口茶，笑着替舒言和傅珩尧说好话道。
“哼！”老爷子冷嗤一声，没了下文。
老太太看一眼梁美芝，没理她，就她那点小心思，连老太太都一清二楚，更何况老爷子。
“爷爷，奶奶。”
正在这时，一道脆生生的跟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传进了大家的耳朵，老太太抬头看去，看到大门口处迈着一双小短腿跑过来的小肉团子，刚才故作的一本正经，一秒钟之内便不翼而飞了，立刻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朝大门口迎了过去。
“嗳！我的小乖乖呦，想死奶奶了。”老太太过去，蹲下来，抱住粉嫩嫩的小肉团子，拼命地亲。
“嘻嘻……”小姑娘搂住老太太的脖子，笑的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奶奶，我也好想你！”
“奶奶。”
后面，舒言和傅珩尧一起，并肩走了进来，见到老太太，舒言迟疑一瞬，还是按照以前一样，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抬起头来，看一眼眼前的舒言和傅珩尧，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欢喜地答应，而是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傅珩尧一眼，紧抿着双唇又低下头去，没有理会他们。
老太太的反应，自然在舒言的意料之中，而且，比她意料的，已经要好很多倍了，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扯了扯唇角，低下头去。
原本，进来的时候，傅珩尧是没有牵着舒言的，此刻，他反而大手伸过去，将舒言的小手包裹住，然后，看着老太太，叫了一声“妈”。
傅珩尧这一声“妈”，叫得格外的柔顺，不知道有多久，他没这样叫过了。
老太太心里痒痒的，本能地想要答应，可是，又生生忍住了。
牵过宝贝孙女，老太太站起身来，又狠狠瞪了傅珩尧一眼，转身就走了，仍旧没理会他们俩个。
“奶奶，小寒和爸爸叫你呢，你为什么不答应，这可是不礼貌地哦！”小家伙一边跟着老太太走，一边抗诉道。
“哦，是嘛？”老太太笑着打马虎眼，“我没听见，没听见，不作数。”
小家伙，“……”
傅珩尧看舒言一眼，牵着她，往大厅沙发前走去。
舒言挣扎了几下，想将自己的手从傅珩尧的大掌里抽出来，可是，不但没有挣脱，他反而握的更紧了。
既然如此，她索性放弃，由他牵着，走向沙发前。
“爸。”
“……爷爷。”舒言迟疑一瞬，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傅珩尧叫一声“爸”，而是又叫了爷爷。
老爷子像是这才知道到他们回来了般，从报纸中恹恹地掀眸，睐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
脸色，不由地便渐渐地沉了下来。
“珩尧，言言，你们回来了呀！”梁美芝看向他们俩个，难得和蔼地笑着，打招呼。
傅樱则坐在一旁，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满眼厌恶地斜睨了一眼舒言，直到梁美芝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才很不爽地叫了一声“四叔”。
傅珩尧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倒是舒言，冲着她们母女俩扬了扬唇。
原本以为，跟傅时境离了婚，搬出傅家，她以后，也不需要再跟这母女俩多打交道，现在，忽然一个从婆婆变成了自己的妯娌，一个从妹妹变成了自己的侄女，不想多打交道，也是不可能了的。
因为让她做到像傅珩尧一样淡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跟我过来！”
老爷子将手上的报纸往面前的茶几上重重地一甩，扔下这几个字后，谁也不看，便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傅珩尧自然知道，老爷子这一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看了舒言一眼，松开她的手准备转身跟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舒言反扣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不禁扬唇一笑，回头看她，她眼里的担忧与不安，愈发地浓烈了。
“没事的！你在这里陪小然就好。”
舒言抬眸，蹙着眉心沉沉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不得不松开了手，放他走。
傅珩尧又是一笑，像对待小七月一样，抬手赞赏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才迈开长腿，跟上了老爷子。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不由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真的动了真感情了，想当年，她跟老头子最甜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此刻傅珩尧和舒言的样子。
“小宝贝呀，你跟小寒在这里玩，奶奶去一会儿就来。”怕俩父子起争执，老太太赶紧对着小七月道。
“好的，奶奶。”
老太太沉沉地看一眼舒言，松开小家伙，也大步跟了过去。
老太太走后，傅樱斜睨着舒言，十足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身也走了，梁美芝叫都没叫住。
“言言呀，你别介意，小樱就是这样，你知道的。”梁美芝笑着对舒言道。
舒言笑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只走向了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