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谁的爱暗夜生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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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
谷雨一进家门，她的母亲肖美芳便立刻迎了过来。
“小雨，你这才从国外回来，怎么一大早的，早餐也不吃，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外跑呀？”
谷雨恹恹地看了肖美芳一眼，没有说话，把手上的包包交给了保姆，然后，开始换鞋。
肖美芳走近，才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双眼微微红肿的样子，不由心疼又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啦？哭过啦？”
“妈……”
一想到傅珩尧对自己的绝情，谷雨眼眶一涩，扑进肖美芳的怀里，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肖美芳心疼地抱住女儿，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妈，怎么啦？谁给你委屈受啦？”
或许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这样抱着母亲哭实在是有些丢脸，所以，谷雨双赶紧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看着自己母亲，如实道，“傅珩尧他回国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不要我了。”
一听又是傅珩尧，肖美芳心疼的脸色，立刻就布满了无奈。
“小雨，傅珩尧除了有钱，长得好看了点外，他还有哪点好，怎么这么多年，你就是对他不死心呢？”
一听到自己母亲反对的声音，谷雨立刻便红了眼，反驳道，“那你倒是给我找一个比傅珩尧更有钱，更好看的男人出来呀！”
肖美芳无奈摇头，“他有钱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你为了他跑去国外这么多年，他有拿过一分钱给你花吗？他有花过一分心思在你身上吗？”
说着，肖美芳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又道，“小雨，你已经三十三岁了，不是二十三岁，等不起了，趁你爸还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人还巴结着我们，你赶紧找个合适的嫁了吧，不要再只想着傅珩尧了。”
“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辈子，我非傅珩尧不嫁。”谷雨想到当年的事情，不由满脸气愤地瞪着肖美芳，“如果当然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跟珩尧分手，他又怎么可能会记恨我到现在！”
肖美芳拧眉，对于眼前冥顽不灵的女儿，无奈极了。
“傅珩尧这么多年来对你的这个态度，又哪里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你，分明就是一颗心都不在你的身上，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就算当初你主动跟他分手，他一时气不过，但这些年来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的气也早就该消了。”
“不是！他就是气还没有消，就是特意跟别的女人睡觉来气我的。”
“小雨，……”
“首长，您回来了。”
正在这时，大门被推开，谷首领谷鸣走了进来，一张原本就格外严肃的脸上，此刻，布满阴沉。
“爸。”见到谷鸣，谷雨赶紧收敛了脸上的怒意，低头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
“阿鸣，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谷鸣板着张脸看了眼前的母女俩个一眼，连鞋子都没换，直接对着谷雨道，“跟我上来。”然后，便大步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这是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肖美芳看着谷鸣那一脸的阴沉，不解地问道。
谷鸣根本没理会肖美芳，直接上了二楼。
谷雨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看了肖美芳一眼之后，跟上了谷鸣的步伐，上了二楼。
……
“小雨，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进了书房，谷鸣站在书桌前，板着脸，沉沉地盯着谷雨，语气还算平静地问她。
“爸，……”
“我问你问题，老实回答，其它的废话不用多说。”
对于这个女儿，谷鸣是说不出的失望，为了一个男人，她做出来的让他谷家让他丢脸的事情，还少嘛。
谷雨看谷鸣一眼，自然不敢说实话，选了个好听的借口道，“就是想你和妈了，所以就回来了，没有别的。”
“哼！”谷鸣冷哼一声，“想我？！那你到是说说，你今天早上干嘛去了？”
谷雨万万没料到，自己早上在酒店堵截傅珩尧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谷鸣的耳朵里。
“爸，我……”
“怎么？不记得啦？那要不要我提醒你？”见谷雨欲言又止，还是不愿意说实疾，谷鸣一下子更火了，脸色沉的厉害。
“我是去了酒店，是去见了傅珩尧啦，但我哪里有错啦？分明就是他傅珩尧背叛我在先。”一下子，谷雨也火了，拔高了声音开始对着谷鸣吼。
傅珩尧给她受的气，她还没地方撒，现在，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父亲不但不帮自己，还一回来就责备自己，她哪里受得了。
谷鸣盯着谷雨，气的胸口都上下起伏，“我谷鸣的女儿，一大早跑去六星级酒店的大堂，为了一个男人，像个泼妇一样撒泼哭闹，你还有觉得有理啦！是吧？”
“傅珩尧背着我在酒店跟别的女人乱来，难道我就不应该去找他理论吗？”说着，谷雨异首领屈地红了双眼，继续道，“如果傅珩尧他肯跟我好好解释，我至于跟他闹吗？”
谷鸣看着眼前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小对她太疏于管教了，让她被肖美芳溺爱着长大，才导致了她今天这样自私自利，又是非不分的性格。
重重地吸了几口气，谷鸣硬生生将胸腔里翻涌的怒意给压下去，努力平静地道，“那你倒是说说，傅珩尧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又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谷雨错愕地看着谷鸣，瞪大了双眼，“爸，你到底是我爸，还是傅珩尧他爸，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站在他的那边，替他说话？”
“那是因为傅珩尧他根本不欠你的，当年你闯下那么大的祸，他都替你背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
谷雨的一句话，让谷鸣胸腔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立刻“蹭”“蹭”地开始往上冒，一张刻板的脸，几乎沉的可以滴出水来，声音里的怒意，更是丝毫都不加掩饰。
“当年的事，难道是我自己想的吗？如果不是傅珩尧，我至于失去子宫，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谷鸣吼，谷雨也吼，完全顾不得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上了年纪的老父亲，“他就是欠我的，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啪！”
谷雨的话音才落下，谷鸣的一巴掌，便狠狠落在了她的脸上。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他动手打女儿。
谷雨捂着脸，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谷鸣，她怎么也料不到，谷鸣竟然会动手打她。
“爸，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你的女儿，就只有她。”谷雨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向书桌上，放着的一张妙龄女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张学士证书，身上穿着一身学士服，脸上的笑容，跟花儿一般绚烂明媚。
照片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是谷鸣的大女儿，谷瑶。
谷鸣顺着谷雨的手，看向她指着的那张照片，那是他的大女儿谷瑶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原本愤怒的眉目，瞬间就染上些许哀伤与自责来。
“小雨，你要是能有你姐姐的十分之一，你又何尝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呵……”谷雨瞪着谷鸣，冷笑，“从小到大，你喜欢的就只有她，在你眼里，也就只有她这个女儿，我根本什么就不是。”
“哎呀！”就在这时，肖美芳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捂着脸的女儿，立刻就跑了过去，“阿鸣，小雨，你们父女俩这是怎么啦？”
谷雨狠狠瞪一眼肖美芳，什么也没有再说，拔腿往外跑去。
“小雨，……”
……
飞机降落在S市市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多，傅珩尧让邵东哲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馆，四个人一起吃饭。
饭桌上，谁都不说话，只有傅珩尧不停地往舒言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舒言看着碟子里堆的跟座小山似的她喜欢吃的菜，抬眸看向身边的傅珩尧，“你别夹了，我吃不完。”
傅珩尧笑，又夹了一块没有鱼刺的石斑鱼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眉眼都含着温柔笑意地道，“挑你喜欢吃的就好。”
“可你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呀！”
“那就全吃了。”
舒言，“……”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低下头去的南琳，舒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又刺激到她了，于是，看了一眼傅珩尧之后，什么也没有再说，低头去，继续吃饭。
“老板，我吃饱了，先去外面等你们。”说着，南琳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来。
虽然刚才舒言的语气那么寻常平淡，可是，听在南琳的耳里，却比赤果果的秀恩爱，更来的伤人。
明明是不伦的侄媳妇与叔叔，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这又如何能不伤人。
傅珩尧瞥南琳一眼，淡淡颔首，算是答应。
邵东哲也识趣的放下碗筷，“我也吃好了，我跟南琳一起在外面等吧。”
“去吧。”
得到允许，邵东哲和南琳，一起离开了包房。
待他们两个人走后，舒言狠狠瞪了傅珩尧一眼，生气地低下头去，继续吃东西。
“怎么啦？我哪里得罪你啦？”见舒言那一副生气包的小表情，傅珩尧笑着问道。
舒言是真的生气了，她觉得傅珩尧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受。
“南琳她喜欢你，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傅珩尧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挑着好看的眉峰看舒言一眼，淡淡点了点头，“嗯，早看出来了。”
舒言晕，这男人！
“那你还拿我刺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傅珩尧定定地看着眼前一脸气愤的小女人，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菜嚼完，咽下去，又拿过餐巾纸擦了嘴角之后，深邃的眸光，意味难明地开口道，“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还把她留在身边，继续做你的秘书，自由出入你的公寓，允许她跟小然那么亲近，甚至是在你的公寓里，让她以女主人的姿态一样，来招待我。”舒言蹙眉，越说越有些激动，“可是，现在，你又在她的面前对我那么好，你说你不是故意刺激她那是什么？”
傅珩尧沉沉地看着她，不怒反笑，是真的很愉悦的笑了，赞许道，“挺不错的，分析的条条是道。”
舒言看着他，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有了。
“啪”的一声将还拿在手里的筷子放下，她“嗖”的一下从餐椅里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话音落下，舒言转身便抬腿离开。
只是，步子才迈开，手腕便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掌给拽住往后一拉，然后，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跌进了傅珩尧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傅珩尧一条长臂圈上她纤柔的腰肢，另一只大掌捧过她气鼓鼓的小脸，“你这么生气，是在吃醋吗？”
舒言撇开脸，倔强地道，“我哪有！你想太多了。”
傅珩尧笑，又将她的脸掰正，看向他，“真没有吃醋？！”
舒言瞪着他，不说话。
傅珩尧眉峰轻拢，“既然你不喜欢看到她，那我现在就让她回欧洲去，以后不要再回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言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傅珩尧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把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秘书调走。
“那你想我怎么做？直接炒掉她？”
“傅珩尧，我没有，我只是……”
看着傅珩尧那一脸淡然的样子，舒言发现，自己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解释越乱，索性闭了嘴，不说话了。
“怎么？现在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吃醋了？”
舒言愤愤地斜他一眼，真的发现，傅珩尧太臭不要脸了，脸皮厚的可以。
“南琳喜欢我，确实不假，但是喜欢我的女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很多。”
舒言又斜睨了他一眼，撇嘴嘟囔一声道，“自恋狂！”
傅珩尧笑，长指挑起她的下颔，凑过去啄她的红唇，叹气道，“既然喜欢我的女人那么多，我总不至于见一个躲一个，是吧？”
舒言斜着他，彻底无语！
天下的男人，还有比傅珩尧更自恋更臭不要脸的吗？
“南琳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恪守本分，从来不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在我的身边呆这么多年。”
其实，南琳能一大学毕业就呆在傅珩尧的身边，不仅仅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聪明又能干，对他够忠心，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这个原因，傅珩尧暂时还不想让舒言知道。
但至于傅珩尧为什么不把南琳调回欧洲，那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我没有不想见她，只是我觉得……”后面的话，舒言不知道怎么跟冷锡理由说。
“你觉得什么？”
看着眼前耐心十足的男人，舒言心里的那点小郁闷，立刻便烟消云散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傅珩尧竟然能如此包容她，容忍她的小性子，允许她无缘无故的在他的面前发脾气，就算是以前的傅时境，也从来做不到如此。
淡淡一笑，舒言摇了摇头，“没什么！”
傅珩尧挑着她的下颔，定定地看着她，“还有什么话，是你不能对我说的吗？嗯——”
“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那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酷刑，所以，以后在南琳的面前，你还是不要对我那么好。”
其实，舒言原本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难道我一个当老板的对自己的女人好，还要看下属的脸色？！”
——自己的女人。
听着傅珩尧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舒言的心里，却霎那间漾开无数悸动的涟漪来，连着脸颊，也爬上一抹好看的酡色来。
只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低下了头。
因为在名义上和大家的眼里，现在的她还是傅时境的妻子。
“你吃饱没有？吃饱了的话，我们走吧？”舒言忽然话峰一转，淡淡笑着问题。
有些事情，她和傅珩尧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每天都拿出来强调一次。
既然她和傅珩尧现在的关系，是你情我愿，而且彼此都很享受，那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说完，舒言想从傅珩尧的身上起来，可是，他却一直圈着她的腰肢，不放手。
“搬去盛世一品跟我和小然一起住，嗯？”
舒言摇头，“爷爷奶奶知道我和柯珂住在一起，奶奶也会经常去我那。”
傅珩尧好看的眉峰轻轻一拢，没有再强迫舒言，只又啄了啄她的红唇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
车上，傅珩尧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认真地开着车，另外一只大掌，包裹着舒言的小手，紧贴在他大腿的内侧。
舒言靠在椅背里，侧头看着傅珩尧那没有一丝瑕疵的绝俊侧颜，还有他那修长白皙，骨骼雅致的大手，微微有些出神。
她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十三年来，和自己也就是仅仅见过几面的男人，会喜欢上她，而且对她那么的好。
“怎么，想要？”
“喂，你开车认真点。”舒言低声警告，心跳的速度，快的惊人。
她始终都不会忘记，十三年前，傅珩尧发生车祸，撞死了人，因此坐牢三年的事情。
傅珩尧快速地瞥她一眼，勾着唇角笑了。
……
妥妥地将车开到舒言和柯珂住的公寓楼下，一进电梯，傅珩尧便对准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正当他们两个吻的忘情的时候，电梯却忽然停了下来，电梯门紧跟着打开了。
“妈妈，他们俩个在干嘛？”
打开的电梯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妈妈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准备进电梯，看到眼前的一幕，那妈妈显然愣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舒言瞬间便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用力去推傅珩尧。
舒言都反应过来了，傅珩尧当然也反应过来了。
他倒是不急，松开她后，又将舒言的头扣进自己的胸膛后，才回头，朝电梯口的那对母子看了过去。
傅珩尧突然扫过来的带了些许凌厉的眼神，让那位妈妈立刻反应过来。
她很鄙视地看了一眼电梯里还紧紧抱在一起的舒言和傅珩尧，然后拉着小男孩转身道，“没什么！我们不坐电梯了，走楼梯吧。”
“妈妈，他们是在玩亲亲吗？”
“是！但你长大了可不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