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谁的爱暗夜生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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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珩尧。“
谷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傅珩尧，像以往一样，温柔又得体地轻唤一声，唇角，扬起再温柔优雅不过的弧度。
只不过，当她注意到傅珩尧白皙的胸口上，那一道道无比暧昧的抓痕和他脖颈处一排清晰的齿印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全部僵住了，眼里，涌起巨大的震惊来。
那些痕迹，那么的清晰，一定就是刚刚才留下的。
她不傻，做为一个已经三十几岁的女人，她当然清楚，傅珩尧身上的痕迹和气息，意味着什么。
“我没空，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话音落下，傅珩尧便要关门，只是，在门就要合上的那一刹那，一条纤细的手臂，插了进来，横在了门缝间。
“傅珩尧，里面是不是有女人，她是谁？叫她出来。”
这一刻，谷雨所有努力维持的优雅与理智，全部崩塌。
她完全顾不得手臂上传来的痛意，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推门，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尖叫着质问。
傅珩尧看着她那条横在门缝里被夹的死死的手，眉头微拧一下，再次开了门。
门一开，谷雨便像疯了一样往里冲，大叫着道，“不要脸的，有种你别藏着，给我滚出来！”
傅珩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外一拉，一双深邃又锐利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低沉的嗓音，更是带着浓浓警告地道，“对，里面确实有我的女人，你要是想见她，改天我会给你机会，现在别打扰我们的好事，给我滚！”
谷雨瞪大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珩尧，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比吃了一堆死苍蝇更加不敢置信。
十四年了，她跟他认识十四年了，这是第一次，傅珩尧在她的面前，这么维护另外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和态度对待她。
卧室里，因为房门并没有关，谷雨的声音，再清晰不过地传入了舒言的耳朵里。
虽然，舒言并不知道门口的女人是谁，可是，她大脑里唯一想着的，就是她和傅珩尧现在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绝对不能让任何知道。
她还没有跟傅时境离婚，傅珩尧还是她的叔叔。
所以，不管门口那个叫嚷的女人是谁，舒言都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存在。
“傅珩尧，我在你身边十几年，从十九岁到现在，你就这样对我？”谷雨瞪着傅珩尧，眼里，从未有过的痛恨与怨毒溢了出来。
“谷雨，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可承担不起。”傅珩尧似笑非笑地勾唇，低沉的嗓音，要多凉薄，便有多凉薄。
或许，是习惯了傅珩尧的这种薄凉，谷雨忽然一咬牙，又疯了一样，用力往里冲，歇斯底里地叫嚷着道，“你有种勾搭别人的男人，怎么，现在没种出来见人了吗？”
傅珩尧眯着谷雨，拧眉，深邃的眸底，戾气翻涌，“谷雨，别挑战我的底线，立刻给我滚！”
说着，他一把将谷雨甩了出去。
谷雨猝不及防，又穿着十来厘米的高跟鞋，往后踉跄几步之后，便跌倒在了地上。
“傅珩尧，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爱着你，为了你，我连父母都不要了，我谁的话都不听，你就这样对我！”
傅珩尧来到电梯口，伸手按下电梯，因为是专用的电梯，一按下，电梯门就开了。
将谷雨拉进电梯里，按下一楼的按键，傅珩尧倏地回头，眯着泪流满面的她，“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更加不可能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赶紧清醒吧。”
谷雨拼命地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滑，“不！不是的！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我们有小然，小然是我们的女儿，你那么爱小然，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谷雨，你搞清楚，小然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没有我，哪里有她，她就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们的女儿！虽然你从来不让小然叫我‘妈妈’，但她就是我的女儿。”
“她是你的女儿？！”傅珩尧嗤笑，“那你道说说，小然的出生，你贡献了什么？你的卵子？还是你的子宫？”
听着傅珩尧的话，谷雨的双眼，忽然就变得更加猩红，眼里的痛恨，也愈发的浓烈，完全失控地尖叫着道，“傅珩尧，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发生车祸，又怎么会没了子宫，连卵子都出现问题，用不了！”
傅珩尧看着她，眉头紧拧，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负一楼，傅珩尧将谷雨拽出电梯，然后来到那黑色的迈巴赫前，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不管她怎么挣扎，硬是将她塞进了车里，然后，吩咐前面的司机道，“把她送回谷鸣谷首领家。”
原本傅珩尧是准备要去公司的，所以，司机一直车库里等着他。
司机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谷鸣谷首领这样的大人物，司机肯定还是知道的，所以，立刻便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傅总。”
“不，我不走，傅珩尧，我不走……”
“砰！”
傅珩尧丝毫没有再理会谷雨，而是一把将车门甩上，同时，车子开动，快速地驶离他的视线……
……
当傅珩尧回到总统套房的时候，一抬眸，便看到了站在起居室里，洗漱干净，穿戴整齐的舒言。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的方向，与他四目相对，浅浅地笑着，那淡然又疏离的样子，一如他刚回国时她对他的态度。
微角微勾一下，似无奈，更多的，是宠溺。
反手将门关上，他大步过去，抬手抚过她的长发，“不是饿了么？有没有叫吃的？”
舒言一瞬不瞬地望着傅珩尧，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
“四叔，刚才那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傅珩尧笑了，低头下去，啄了啄舒言的鼻尖。
舒言垂下双眸，不闪不躲，任由他温热的薄唇落下。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舒言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小女人，傅珩尧眉心微蹙，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突然就划过一抹心疼与怜惜来。
“她很多年前是我的女朋友，现在，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小然呢？”舒言又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小然是她的女儿吗？”
“不是，小然和她更加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小然的妈妈是谁？”
舒言望进傅珩尧那双浩瀚如星空般的深邃眸子，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傅珩尧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薄唇翕动一下，最终，却只是扬了扬唇，什么也没有说。
得不到傅珩尧的回答，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问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舒言唇角一扯，低下头去，“四叔不是要去公司跟瑞达集团签约吗？”
“嗯。”傅珩尧淡淡颔首，黑眸里的怜惜，愈浓，温热的大拇指指腹，一遍遍摩挲过舒言的脸颊，“你也想去？”
“我跟你出差来北京，不就是为了工作的嘛。”
“好。”
……
傅珩尧洗漱完，换了衣服破烂的，一起吃过东西，到去公司的路上，舒言一个字也没有跟他说过，甚至是，都没有看过他几眼，他们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开始的从前，这几天的抵死缠绵，就像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各自回到了原点。
车上，舒言紧靠着车门，侧头看着窗外，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更加没有说一句话。
脑海里，耳朵边，全是谷雨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即使，舒言早就已经料想到，一旦她和傅珩尧的这种不伦关系被人知道，她要承担的，将会是什么。
可是，当那么难堪的话如此愤怒而清晰地灌入她的耳朵里的时候，在她的心灵里引起的震撼，又是无法形容的。
从小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被大家唾弃的对像，那与她从小的世界观和道德观，太背道而驰。
忽然，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掌，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住。
舒言低头，映入她眼帘的，是傅珩尧那只白皙修长，骨骼极其雅致的大手。
眉心微蹙一下，她没有挣脱，而是任由他握着，一颗混乱不安的心，像是瞬间得到了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四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回去呢？”傅珩尧看着她，很是平静地问道。
舒言点头，“嗯。”
“那我们明天上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