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我们还是听小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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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七月走进停车场的时候,舒言抬头,朝记忆中司机停车的方向望去。
可是,她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她和小七月一开始坐的那辆车,而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还有站在黑色的迈巴赫旁,那个身姿挺拔、欣长如玉的男人。
此刻,男人正半倚在车门上,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的指尖,夹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低着头,讲电话。
仍旧是白色的立领衬衫,浅色的休闲西裤,衬衫的袖子,堪堪挽到手肘关节下,露出遒劲有力的小臂,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从舒言的位置,刚好能窥探到他胸前大片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
好看,沉稳、内敛,简单又干净,这是舒言对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最深刻的印象。
“爸爸,我在这。”
小家伙顺着舒言的目光,看到十几米开外的傅珩尧,挥着小短手开心地大叫。
傅珩尧仿佛是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舒言和女儿,他抬起头来,淡淡掀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深邃狭长的黑眸里,暗芒流转,淬着团团亮光。
在和傅珩尧投射过来的目光相撞的那一瞬,舒言的心跳莫名一滞,赶紧垂下双眸,与他的视线错开。
对着手机简单吩咐两句之后,傅珩尧挂断电话,将指尖的香烟丢掉,踩灭,然后,微勾起性感的薄唇,就站在原来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直待舒言抱着小七月走近了,傅珩尧才迈开长腿,向前一步,伸手,将小家伙从舒言的怀里抱了过来。
两个人的动作,那么自然而然,当傅珩尧抱从她的怀里抱起小七月的时候,舒言便默契地松了手,就好像这样的动作,以前做过无数次一样。
“四叔。”
舒言不看他,只淡淡地轻唤一声,鼻尖,却盈满了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清洌味道。
“嗯。”傅珩尧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低沉又温和的音符,“上车吧。”
说完,他抱着孩子,调头走向后座的车门。
舒言搜索一圈,却仍旧没有发现自己来时坐的车和司机,下意识地便问道,“司机呢?”
傅珩尧来到后座的车门旁,拉开车门,俯身将孩子放进了去之后,才回头看向舒言,“我让司机先回去了。”
回答的那么坦荡,又理所当然。
“……”
舒言一时语塞,虽然心里好奇,傅珩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最后,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什么也没有问。
“上车吧。”
傅珩尧看着舒言,一手撑在车门上,另外一只抄在裤子口袋里,等着她上车。
舒言微微扬唇,点头,就着傅珩尧的姿势,上了车。
在走到车门前抬腿上车的两秒,舒言的肺腑里,充溢的全是傅珩尧身上的味道,即使她已经尽量和他拉开距离,却仍旧感觉到了,他身上炙热的体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太热了,那一刻,舒言竟然觉得,傅珩尧身上的温度,高的烫人。
……
“爸爸,你要带我和小寒去哪里?”
待车子开出停车场后,小七月坐在安全座椅里,两条小短腿晃呀晃地问道。
傅珩尧掀眸,从后视镜里淡淡觑了一眼舒言,问女儿道,“你想去哪?”
后座上,舒言却对男人的视线,浑然不觉,只看着小七月,嘴角扬起宠溺的弧度,手里拿着纸巾,擦着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
傅珩尧分明看到,舒言的额头上,也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嗯——”小家伙抿着小嘴想了想,“爸爸,你可以带我和小寒去吃好吃的吗?”
“我们不是答应过奶奶,会早点回去的嘛!”舒言看着孩子,浅浅笑着,“你要吃什么好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或者让爸爸改天再带你去,好吗?”
虽然舒言并不怎么愿意回去,面对傅时境的各种殷勤,但是,和傅珩尧呆在一起,只会让她更加的不自在。
更何况,那天在电梯里,傅时境对她吼的话,仍旧那么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不管她最后是不是能成功地和傅时境离婚,傅珩尧都是她的长辈,她不想让任何人对她和傅珩尧,有任何的误解。
小家伙嘟起嘴,看着舒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立刻就闪起了一抹沮丧,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前面正在开车的傅珩尧,软糯糯地唤了一声,“爸爸……”
“我觉得,我们还是听小寒的吧。”
舒言错愕地抬眸,朝傅珩尧看去。
他刚才的声音里,分明带着宠溺……还有暧昧的味道。
在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后视镜里跟傅珩尧相撞时,舒言又赶紧垂下了双眸。
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傅珩尧分明只是将她和小七月一样,当成了孩子。
“你去干嘛呢?为什么你会和四叔一起回来?”
回到家,舒言一进自己的房间,傅时境便紧跟着大步进来,将门反锁,然后,把她抵在墙上,怒声质问。
舒言抬眸看他一眼,想要推开他,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看着舒言眼里的平静和淡漠,还有她的不屑一顾,傅时境愈发地恼火,抬手,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颔,抬起舒言的头来,强迫她看着他,再次质问道,“说呀!你到底干嘛去啦?”
舒言看着眼前的傅时境,真不明白,他眼里的腾腾怒意,是因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她对他的不在乎吗?
“傅时境,就算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人身自由,事事都要向你汇报。”
傅时境咬牙,“只要你还是我老婆一天,我就有权力知道,你去了哪?干了些什么!”
舒言撇头,想要挣开傅时境的钳制,可是换来的,却是他更大的力道。
“说。”
“傅时境,这样有意思吗?”
舒言忽然低吼,表面努力维持的平静与淡漠,在这一刻,终于崩塌。
爱了那么多年,心心念念的那么多年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彻彻底底地不在意。
“你根本就不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惺惺作态,难道你就不累吗?”
“谁说的?谁他妈说我不爱你?”
“你爱我?!”舒言笑了,热气忽然间就氤氲了视线。
“你爱我,在没有和我结婚之前,就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你的孩子?”
“你爱我,在新婚之夜,你抛下我,去陪别的女人?”
“你爱我,结婚之后,从来不碰我,让我躺上冰冷的手术台,接受人工受精?”
“你爱我,在你的儿子出生后,你急着将怀胎八月的我,推下台阶?”
“你爱我,在我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时候,把我的女儿换走,让你和别的女儿的儿子,享受我女儿该享受的一切?”
“你爱我,拿着我女儿的性命,威胁我不可以跟你离婚?”
“你爱我,却强迫我顺从你?”
舒言笑,泪水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傅时境,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你爱我的方式吗?”
傅时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舒言,眉头紧蹙,心里,就像是被针尖扎中了一样,好痛,好难受。
这种感觉,好陌生。
“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么对不起!”舒言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再也承受不起你的爱,请你放过我吧。”
傅时境看着舒言那两片翕动的红唇,在她话音落下地下一秒,他忽然压下头去,将她的两片红唇,含住。
舒言眉心一蹙,猛然用力,将傅时境一把推开,然后拔腿想要跑开,不过,却被傅时境拽住。
“言言,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来一次,好不好?”莫名的,傅时境湿了眼眶,声音里,第一次带了卑微的哀求。
舒言摇头,拼命地摇头。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冲向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