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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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祁飘飘和顾衡了，祁飘飘正在给大灰梳毛时，身边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
她侧过头去看，就看到是顾衡的手。
他的手十分修长，因为常年练武，指根有一些茧子，看起来分外有力量感。
而在他的手心中间，躺着一个用红绳编成的吊坠。
那个吊坠，中间是大灰的牙齿，两边则有两个金珠。
大灰的牙齿上还被人雕刻了一些好看的花纹，整个吊坠看起来非常有异域风情。
祁飘飘看着那吊坠，站了起来。
“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她看着那吊坠，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她脸颊有些发烫，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以往面对顾衡的态度，从来都是暗示自己他只是自己这段旅程中的一个伴侣，但他随时都有可能会离自己而去。
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开一些玩笑，因为她知道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玩笑，她自己也不可能当真。
所以不管是顾衡打猎赚的钱，还是顾衡买下的这个宅子，祁飘飘心中都没有什么负担，因为前者是他们一起生存顾衡必须要付出的，后者是这房子不管如何说，都是顾衡的东西。
然而现在，顾衡手中的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如果顾衡真的要把这东西送给她，那这就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也正因如此，祁飘飘有些退缩。
在她的生长过程中，她很少从别人的身上收到好处，所以她暗示自己，自己不需要别人善意就可以好好地长大。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以至于她长大了之后，人际交往、亲密关系对她来说好像都不是特别必须的东西。
所以当顾衡要送她东西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拒绝。
她道：“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顾衡愣了一下，没想到祁飘飘是这个反应。
祁飘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顾衡不太舒服，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想法。
顾衡迟疑地收回手，低声道：“抱歉，或许是我有些唐突了。”
看到顾衡这个反应，祁飘飘心里有些难受。
顾衡在她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一种淡然的表情，现在这种有些黯然神伤的表情，祁飘飘还是第一次看到。
但顾衡还是道：“只是这个吊坠我就是为你制作的。你曾经救了我的命，我只能送给你这个了。你只用当作谢礼收下，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微妙，祁飘飘更愿意将他们之间的感情解读为兄妹感情。
但顾衡说祁飘飘只用当作谢礼，那难道说，他原本不是当作谢礼赠送的？
祁飘飘没敢往深处想。
既然顾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飘飘就觉得自己再不收下就会有些尴尬了。
她只能道：“好吧，那我就收下了，多谢。”
他们两人之间甚少会这样客气，但顾衡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道：“我帮你戴上。”
这种东西不像项圈，应该是贴身戴着的。
祁飘飘将吊坠放进领子里，很快就被吊坠的冰凉激得嘶嘶抽气。
顾衡笑了笑，道：“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你了。”
祁飘飘正尴尬着，听到顾衡说这话之后，边松了口气，道：“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谢云瑾的府上一趟。”
顾衡点了点头，摸了把狼头，就离开了。
祁飘飘虽然嘴上说着要去谢云瑾的府上，但那其实只是借口，她手里摸着那个吊坠，呆呆地撸着大灰，一时间发起呆来。
这时叶氏捧着账本带着叶福从垂花门走了过来，看到她呆呆地蹲在地上，便问：“飘飘，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还不快进屋子里！”
“哦！”
像是什么心事被戳破了，祁飘飘有些心虚，连忙跟着叶氏回院子里了。
叶氏小时候就跟着祁飘飘的外祖父学过做账，但她在乡下生活了十来年，如今实在有些生疏。
叶福于是一点点教叶氏如何做账，叶氏要求祁飘飘也在一边听着。
祁飘飘前世作为特务，有时候要伪装成各种身份，自然也学过如何做账。
而且她在训练时为了得到最好的待遇，从来都是用最高的标准对待自己，所以她训练时的各种内容她到现在都没有忘。
祁飘飘随手拿起一个账本，就看出这个时代的账本还是有一些局限性的，不过她也能一眼看懂。
于是祁飘飘先耐心地等着叶福给叶氏讲解一边，等叶氏逐渐熟练起来了，就对叶氏和叶福道：“我有一些想法，可以让这个账本看起来更明了。”
这个时代的账本还是用汉字记载的，还没有出现表格。
祁飘飘于是拿起毛笔，在空白的纸上画出一个表格，在表格上天上各种内容，然后一一解释给叶氏听。
因为这是叶氏和叶福第一次接触表格，所以祁飘飘先给他们讲了最简单的一种，然后问道：“能看懂吗？”
听祁飘飘说完，叶氏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她道：“飘飘，你小时候连书都没有读过，怎么会这些东西？”
祁飘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突然想起，原主确实不会认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许多繁体字都不认识，还是她在回春堂坐诊时她才渐渐学会了所有的繁体字的。
她与原主有许多出入的地方，想必叶氏早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只是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终于都尘埃落定了，叶氏才终于有时间重新审视祁飘飘。
虽然祁飘飘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主了，但被叶氏问这样的问题，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因为她时真心将叶氏当作自己的母亲的。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叶氏突然道：“不过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很好的关注你，想必你就是那段时间学会了这些东西的吧。”
叶氏说的话摩棱亮了，但祁飘飘一下子就知道，她已经不打算和自己争论这些东西了。
也就是说，她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了。
这让祁飘飘十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