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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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管道之中。
从钦天卫大楼中延伸出来的通道最终是通向了北平市地下巨大的下水管网之中，抱着周月的赵磊听到后面传来的轰鸣声微微一笑。
炸掉你钦天卫的大楼，看你们是不是还有精力来找我。
“月，我替你出气了，你看这样行吗？”赵磊温柔的对着怀中的周月问道。
“嗯。”将脑袋贴在赵磊肩上的周月轻轻的点了点头。
“走吧，今天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赵磊笑着说了一句便继续顺着下水管道的维修路线走去。
身后的几人都是一脸兴奋的快步跟上。
随着钦天卫大楼被炸毁的消息，整个北平市的大明官员都刮起了一阵风。
一阵可以吹死李增发的飓风。
堂堂大明朝的公务机构，竟然被贼人潜入还被炸毁。
这样的事情大明建国数百年来罕所未见。
锦衣卫指挥使，城防军总指挥使，刑部侍郎连夜拜见当今圣上。
礼部侍郎，户部侍郎等人也连夜赶去希望全力保下李增发。
作为所有人争论焦点的李增发此时却一直在倒塌的大楼处，未曾离开。
“主人。”夏岚站在李增发身后轻声呼唤。
李增发摆摆手“夏岚，你立即去我的家里，取你的奴籍离开，今天的事情必然会牵连甚广，能走一个是一个,我完了。”
“主人！为什么？明明是守城军士被调走，总部没有足够的军士守卫才让贼人趁机进入劫走囚犯炸毁大楼！为什么最后所有人都要指责您？”
李增发叹了口“傻丫头，他们并不在乎什么叛乱的反贼和混进来的外国间谍。他们要的是不让我出头。”
站在一旁的王龙走过来看着李增发，一言不发。
“对不起，看来我没办法将你救出天牢了。”李增发苦笑着对着王龙说道。
“只有这样吗？”
“嗯？”
“我是问你，只有这样吗？你就这样放弃了？”
“王龙，你不懂，朝堂之争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我今天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谁也保不了我。”李增发苦笑着摇头说道。
“就这样了吗？你的理想呢！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要改变大明的吗？当放屁了？”
李增发沉默不语。
“增发，我记忆中的你不是这样的，那个充满梦想，为了自己理想拼搏的你去哪了？不就是区区一栋大楼被炸了吗！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
“你的梦想，你的坚持，你为大明所付出的一切，你所期待的大明就都不要了吗？”王龙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的军士不停的呼喊着来回奔跑。周围的声音嘈杂而又遥远。
王龙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李增发。
“王龙，你不知道，我为了组建钦天卫付出了一切，但也得罪了很多人，藩王们不愿意见到皇权崛起，权臣们不愿意度让权力，工厂主们更不想被束缚。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破开那些阻碍成立了钦天卫，但今天钦天卫的总部大楼就这样被炸毁了。那些一直等着抓住我把柄的人现在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你信不信，现在圣上的门前一定跪满了人。他们想要的很简单，定我一个失职之罪，轻则罢黜，重则丧命。”
“然后呢？那些陪你一起开创钦天卫的人呢？那些支持你的人呢？你就放弃了吗？”
“我。。”李增发在王龙的质问下低下了头。
“李增发，我只是一个武夫，我不懂那些道理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我一直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任何事情都不会一帆顺利，你想开创大明的新时代，那你就要做好与这个时代为敌的准备。仅仅只是一座大楼被炸就能将你打垮吗？你又没死！”王龙几乎是对着李增发大吼出来的。
站在一旁的夏岚看着意志消沉的李增发，看着怒气勃发的王龙，捂住嘴无声的流泪。她一直在李增发身边，她自然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了大明付出了什么。
听着王龙的话语，李增发终于无法再保持他冷静的表情。
右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脸庞，李增发抓着王龙的手臂，浑身渐渐的无力支撑自己。
就在李增发即将跪倒在地时，王龙的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肩。
“不要放弃！你不是一个人，我希望能看到你说的那个大明，我希望你继续坚持着你的理想，那很难，很难，但我愿意支持你。”王龙的声音渐渐低沉，虽然他不知道李增发将要面对什么，但王龙是真心的希望这个为了大明一直努力的年轻人坚持住。
王龙见过太多被现实击垮的人了。
无论多么惊才绝艳的人，一旦被击垮，那就完了。
但只要坚持住，再坚持一下，也许就会有希望出现。
即使在希望出现之前会有很多人死去。
看着眼前已经濒临崩溃的李增发，王龙心中同样很是难受。
啪！
王龙扬起手掌直接狠狠的甩在李增发的脸上。
被一巴掌扇懵了的李增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看着王龙。
“死没死！”
李增发不知道王龙想说什么，但他摇了摇头。
啪！又是一巴掌。一旁的夏岚想要伸手阻拦但犹豫了一下，伸在半空中的手终究没有去阻拦王龙。
“死没死！！”
“没死。”
“没死就给我努力的活！没死就带着那些支持你的人，拥戴你的人，相信你的人一起活下去！继续拼搏！”
“我。。还可以继续吗！”此时的李增发言语之中充满了迷茫。
“可以！”王龙将李增发扶稳，瞪大眼睛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可以的！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对。我不能这样，先祖在看着我，信任的人在看着我，支持我的人也在看着我。我，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我是为了大明！为了拨乱这混乱的世界，为了五万万大明的子民！”
看到李增发终于被自己打醒，王龙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刚刚李增发那一副充满死志的样子吓坏他了。
如果李增发现在就放弃，那一切就都完了。
李增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庞，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
不，是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