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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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卫总部。
地下一层，铁铸的牢房内，周月虚弱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王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周月身上一道道的血痕微微皱了皱眉头。
慢慢的走到周月身旁，王龙蹲下去看着她问道“何必呢，将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做什么？继续被你们这些狗官欺凌吗？”周月睁开无神的双眼，看着王龙问道。
王龙一阵沉默，大明已经延续了四百多年，虽然在两百年前神武的崇祯皇帝带领着帝国开创了辉煌的工业时代。
但时至今日，大明朝内已经被这些从工业时代中吸取了足够养分的大地主，大工厂主牢牢把持住了。
就连当今圣上对帝国的掌控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看看当下，圣上为什么突然组建了钦天卫？
还用钦天卫制衡锦衣卫，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圣上觉得锦衣卫已经不再忠心了。
就连天子脚下的北平市都是这个样子，在大明辽阔的疆域之中，其他地方的情况就可见一斑了。
王龙作为曾经的锦衣卫百户，他自然知道现在最猖狂的工厂主们一个一个权势有多大。
他们贿赂大明朝的官员，左右大明的政策，一个一个的工厂就像是吃人的怪兽，不停的榨压着每一个工人的生命。
即使如今的大明朝物资丰富，但穷人依旧困苦。
眉角微微一挑，王龙认真的看着眼前虽然虚弱但神情坚毅的女人。
“希望你的骨头跟你的语气一样硬。”起身王龙直接离开。
在周月大声的叫喊中牢门再次关上。
走出牢房，看着门外手持步枪认真站岗的军士，王龙不自觉的摸了下刀柄。
伸手招呼来今日当值的伍长。
“今晚分成三班，不许让她睡觉，明天我要给李大人汇报她的供词。人不能死。”
“是，大人。”伍长虽然认不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副指挥的身份，但今天他在总部已经听不少人说起过，指挥使大人亲自招募了一个副指挥。所以虽然认不得此人但并没有什么迟疑的。
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
王龙略感疲惫的走出牢房，看到郝胜竟然站在大牢门口。
“怎么？还怕我逃了？”拍了拍腿上的浮尘，王龙轻蔑的笑了一下。
“大人多虑了，在下只是执行指挥使大人的命令。”郝胜完全不理会王龙的嘲讽，他就像是一台冰冷而精密的仪器，给人从不犯错的感觉。
“我要回家休息了，明天睡醒会直接来钦天卫总部报到，行不行？”深深的看了郝胜一眼，王龙没兴趣在这里陪他磨嘴皮子，直接推开郝胜便想向外走。
“王大人，您原来的住处是锦衣卫的宿舍，您在被下狱之后，那里已经被锦衣卫收回了。”
听到郝胜的话，王龙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着远处高耸的大楼，虽然此时已经凌晨，但仍然灯火辉煌的街道。
王龙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此时的北平虽大但已经无他容身之所了。
“指挥使大人已经为王大人安排了住所，如果不嫌弃，请随我来吧。”说完，郝胜便走到一旁静静的看着王龙，等待着王龙的回话。
“不了，我自有去处，明天我会准时回来的。”说完王龙就自己一个人走入了昏暗的街道中。
凌晨四点的北平，大街上早就没有人了，路灯也在凌晨两点之后自动调整为了低耗模式，说白了就是降低了电压，灯光仅仅能够照清灯下的路面，稍远一些都不行。
郝胜就这样看着王龙在昏暗的灯光中远去。
等到王龙转身离开视线之后，郝胜扭头看向身旁一直跟着自己的亲卫。
“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有两名暗卫在跟着。”
“好，指挥使吩咐，这两天王龙见到的任何人都需要密切关注，知道吗？”
“是！”
漫步在昏暗的小路上，王龙此时心情有些忐忑。
倒不是因为傍晚没有抓住赵磊。
说实话，王龙清楚，无论他是否能抓住赵磊都不会影响李增发要救他这件事情。
对方无非就是用赵磊的这个基哆案找个由头而已。
王龙猜测，李增发是准备用自己做文章打击锦衣卫。
但具体李增发打算怎么做，王龙想不到。
此时忐忑的心情是因为他一会要见的人。
幸好钦天卫的总部本就是抢了锦衣卫的新大楼，这里距离王龙原本的锦衣卫宿舍并不远。
同样，距离王龙此时要去的地方也不远。
仅仅步行了十几分钟，王龙便走到了一座六层小楼旁。
跟北上区那种应付差事垒起来的小楼房不同。
这里是东区，是紧邻皇城的内四区，这里周围都是朝廷的重要军政机关，在这里上班的朝廷大员和家属除了在朝廷分配的宿舍中有居所，大多也喜欢在外购置房产。
所以东区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出来的楼房，极为牢固，而且有些地方为了美观甚至在楼房外面贴上了大理石用来装饰。
此时王龙就站在一栋这样的小楼外。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王龙直接走了进去，来到二楼敲了敲房门。
她说一楼不好，不安全，窗户外人来人往的看着闹心。
二楼好，楼层不高，虽然仍然有些吵杂但夜里人少之后并不会影响睡眠。
她的心就像是她的人一般，细腻而精致。
王龙站在门口等了片刻，没人开门。
漆黑的楼道让王龙犹如沉浸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当当当。
还是没人说话。
这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从屋里走了出来。
借着灯光，王龙看到那大爷身穿运动衣，看起来似乎是打算出去晨运。
老大爷看到王龙也显得很诧异。
“小伙子，你找对门？”
“是啊，大爷，怎么了吗？”王龙礼貌的问道。
“别找了，对门那姑娘已经搬走了。”大爷摆摆手，关上了房门，就往下走。。
从大爷房间透出的一丝光亮随着房门关上再次消失，楼道又恢复黑暗。
“大爷，她什么时候搬走的？”王龙对着正在下楼的老爷子急切的问道。
“啊？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反正这一两个月我就没见这屋再亮过灯了。”
大爷说完就走出了楼梯。
王龙站在漆黑的楼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王龙转身向楼上走了半层，然后在楼梯间的排水管道后面摸出了一把钥匙。
竟然没有拿走。
重新走回二层，王龙此时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毕竟想见的人不在，激动给谁看。
打开房门，王龙走了进去。
随着灯光的出现，房间内的一切都映入了王龙的眼中。
与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时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缺少了那个女主人。
轻轻叹了口气，王龙心中压制了一天的杂乱思绪涌上心头。
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王龙直接走到酒柜，拿出一瓶五十二度的竹叶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两个月前就离开了，会不会是薛莹知道自己被下了天牢，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才直接离开的这里呢？
王龙不知道，但他觉得薛莹不是那样的女人。
酒一入喉，王龙便感到了四肢百骸传来的疲惫感。
从昨日清晨被从天牢带出来，一直到现在足足19个小时不停的忙碌早已经让身体不堪重负。
这会心情一松懈，王龙只觉得眼皮子直接就开始打架了。
坐在沙发上，王龙连衣服都没脱便迷迷糊糊的靠着睡了过去。
楼下，刚刚王龙见过的大爷被一个身穿黑衣制服的男人拦下，详细的询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