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三十章 线牵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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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吗？”
兒言谷抬起头，将视线从手上的地图移到眼前的戏棚上，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有什么厉害的符术师在这里，难道是高手大隐于市？
老实说，这里离走马村不远，是一条叫将军村的村子，就在走马村隔壁，兒言谷很难相信会有世外高人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住着。
既然是老师交待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错，兒言谷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戏棚。
现在还是上午，还没有到演戏的时间，但是戏班的人已经忙碌起来，大概是在进行日常练习。
兒言谷掀开戏棚后台的幕布，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吓得他一下坐到在地上，还怪叫了一声。
“啊，对不起，吓着你了吗？”
头颅挪开，背后是一个男孩气的小脸，长得倒是很憨实。兒言谷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孩子抱着的并不是什么头颅，只是一个造型诡异的木偶而已，而且幕布后面隐约可以看到许多木偶排放在架子上，大概看得出这里演的是木偶戏。
“你没事吧？”见兒言谷没什么反应，孩童又喊了一声。
“啊？没事。” 兒言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被一个木偶吓倒，兒言谷想想都觉得丢脸，幸好眼前这个孩子似乎一点也不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这里是后台，看戏要到前面去，小哥。而且我们现在不演，我们只在每月月初开场，你那个时间再过来吧。”
“不，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来这里找人。” 兒言谷急忙解释，说明自己的来意，但是他说出自己不是来看戏的时候，孩童脸上的笑意却一下子消失了，似乎对是不是看客很在乎。
“你找谁？”孩童问。
“等等。”兒言谷赶紧看了一下信封，然后念出上面的名字：“请问洪昞真是在这里吗？”
只见男孩回头冲里面喊了一声：“洪师傅，有人找你。”
洪师傅？听到男孩的叫法，兒言谷有些意外，男孩怎么看都是戏班的学徒，而他叫洪昞真做师傅也就是说，这个洪昞真应该就是这个木偶戏戏班的……
洪昞真从棚里走了出来：“谁？”
这个洪昞真是个暮年的老伯，看上去虽苍老，但是身子骨看着却很硬朗。
“洪师傅，我是走马村王淼的学生，老师他让我过来跟你学东西。”洪昞真紧盯着兒言谷，害得他有些紧张。
“王淼？哦，就那个天道山山脚杂货铺的符器师吗？一个符器师的学生能跟我一个耍木偶的学什么？”
洪昞真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嘲弄的意思，但兒言谷不敢多嘴，毕竟他要在这里学会八巧驭符，不能得罪人家，但是杂货铺符器师听上去还真不是那么好听，老师他就没在意过吗？兒言谷有些困惑。
“这里是老师给您的信，他说你看了之后就知道了。”
兒言谷很小心地将信递给洪昞真，在他的面前，自己不敢表现出以前作为大家族子弟而惯有的傲气。
洪昞真打开了信封，信上的内容应该很短，洪昞真扫了几眼便拿开了信望向了兒言谷：“你要留在这里跟我学艺吗？”
“嗯，老师既然说了的话，那我就留在这里跟洪师傅你学东西。洪师傅，你刚才说的是学艺？” 兒言谷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昨天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来着。
“那么进来吧。”洪昞真转身走进棚内。
“洪师傅，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兒言谷见洪昞真没有回答，急忙追上去，但是孩童却扶住了他肩膀，灿烂的笑容又在那张男孩气的脸上浮现。
“以后多多指教啦，我叫祥瑞。”
“唉？我？言谷。” 兒言谷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他并不想给人留下他是下八家之一的印象。
……
夜色已深，王淼他们已经解决了晚饭，但是饭桌上还留着一份饭菜，是留给兒言谷的。徐子风收拾完餐具从厨房里出来时，问了一下正躺在椅子上小息的王淼。
“老师，言谷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我跟他说过回来的时间点。”
王淼话语刚落，门便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兒言谷。他看上去很低落，一直低垂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线牵木偶。
“你回来了，言谷，晚饭我给你留着，就在桌上。”徐子风见兒言谷进门，便马上跟他打了招呼。
但兒言谷并没有理会徐子风，而是径直走到王淼的面前。
一旁的王兆和张昊天看到这一幕都感到气氛不对劲，有些紧张地看着师生两人，王淼倒是一脸轻松，抬头看着兒言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回来啦，我原本的预计是你大中午就会跑回来跟我埋怨的，没想到你可以坚持到结束，我很满意。”
“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说让我到那边修习八巧驭符的吗？可是洪师傅能教我的只有线牵木偶的技法，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兒言谷的口气很委屈，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让他看着更加憔悴，但是他没有因委屈而哭出来，而是看着王淼，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在拿你寻开心，你又怎么会在戏班那里学了一整天呢。虽然我没有跟你直说是有点想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的反应倒是让我觉得满意，能踏实的学完一天是转变的开始。言谷，你觉得操纵线牵木偶难吗？”王淼问道。
“这个，不难，过几天我应该就能学会了。” 兒言谷提起木偶看了一眼后说道。
王淼笑着摇头，显然觉得言谷的回答还是太肤浅了：“你手上拿着的木偶还只是四线，你想想看，如果换成八根线呢，甚至三十二根线呢？”
“这……我不知道。” 兒言谷被问住了，他看着木偶，无法想象用三十二根线去操纵木偶会是怎样的情况。
“言谷，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演木偶戏的老爹，他从小就练习线牵木偶的技法，十二三岁便可以将木偶戏演的出神入化，那些木偶在他手上就好像活了过来，就像一个人一样。”王淼这么说的时候那个木偶仿佛就在他眼前一般。
“但是他没有继续靠木偶戏过活，他除了木偶外，还可以使用符术，虽然天赋一般但在家里已经算是不错，所以他的家人还是让他去了一个宗派拜师碰碰运气。他很幸运，进了宗门成为符师。”
“然后呢？”兒言谷显然有了兴趣。
王淼继续说道：“然后他神乎其技的木偶戏法应该是要被埋没了的，但是他却宗门后山之中遇到了一个怪老头，那个怪老头就是你们兒家里跑出来的。”
“什么，我们家的？”言谷显然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他从未听说过兒家有什么出走的怪老头。”
“如果那个老头不是你们兒家的人，就无法解释他怎么会你们兒家的八符之术了。言谷，你别急，先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吧。”
“那个怪老头当时要我朋友干点啥讨他欢心才让他离开那深山老林，无奈之下我朋友便给他演了自己擅长的线牵木偶戏。怪老头看了他的木偶戏，便一眼相中他，非得要收他做徒弟。
“原本我的朋友只想哄一下老头，便同意了。没想到老先生便教了他你们兒家的八符之术，你也知道一旦使用八符之术就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我的朋友没有后悔，开始修习八符之术，不过老先生也没有教多久八符之术，毕竟我的朋友第一次用八通符就毫不费劲做到了、八巧驭符。”
“一次就？”言谷重复问了一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王淼微微点头表示肯定。这不就跟他妹妹一样吗？这又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