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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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一个身穿白色印花长恤，黑色直简公装裤的男人，右手端着一杯咖啡，左手拿着局长给他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读着。
对面，警察局长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打量着面前这个20多岁的男人。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刚出入社会的青年。
“张叔叔，这资料我看完了。不过，这个东西，不像是警察局里的警官们能写出来的。”
“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个写灵异故事的小说作者写的。思想活跃，想象力丰富。”
男人带着点调侃语气，把手里的资料推到张浩面前，他知道张浩根本不相信他。
什么神灵鬼怪的，现在这个时代，哪还有这一说，更别说什么自己可以看见。
张浩咳了一声，正了正声，带着些官方的语气，说到，“这个的确不是我们警局人员写的。”
“上交这份资料……不，准确地说是上交这个篇灵异故事《玻璃》给我们的，是一位名叫神不知的女人。”
“就在‘叶青’一案发生的不久后，她带着这个来了我们警局，还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也许，这就是真相’这一句。”
“我想，她大概是根据‘叶青’一案所透露的官方信息，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写出来的。”
“不过……不觉啊，我想你也知道，张叔叔是一向不信这些的。今天找你来，也和这篇灵异故事没什么关系。”
“只是想让你去找这位名叫神不知的人，确认一些情况。如果你愿意接下这份工作，你的一切需要，我们警局这边都会尽量满足。”
“然后呢，你想知道的一切关于这次工作的讯息，我都会派专人协助。”
“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鬼不觉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内心：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诱惑加威胁我吗！再说了，你都不相信我叫我来做什么。
这么大一个警察局，非要让我一个啥也不是的打酱油人去找那谁谁谁……
什么神不知的，我还鬼不……
吐槽到这，鬼不觉眉头一皱，“嘶～鬼不觉你个笨蛋，哪有人吐槽会把自己带进去的。”
鬼不觉小声哔哔着，抬头看了眼张浩。
张浩也没催促，就这么看着鬼不觉。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而两个人偏偏就这样静坐着。
直到鬼不觉把咖啡喝完，才又悠悠地来了一句，“张叔叔，我要是接下这个工作，期间……可以包吃包住不？”
鬼不觉这些年一直跟着收养他的爷爷杨绛生活，四处奔波，长年居无定所。
没有稳定工作，没有稳定收入，更没有稳定居所，存款本来该是有些的。
但杨绛去世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鬼不觉把存款里的30万捐给城南的一家孤儿院。
鬼不觉的爷爷是个道师，年轻时带着鬼不觉东奔西走，长年没有安身之地。不过，前几天过世了。
鬼不觉天生就可以看见鬼怪，但杨绛却没有传给鬼不觉任何关于道术的东西。
鬼不觉曾问过他为什么，杨绛却只是叹了口气说到，“做道师啊，终生五弊三缺缠身，并没有什么好。”
“就算得以窥视天机，也不过是提前知道最后的结果罢了。”
“既不能告诉他人，又不能自行改变，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也罢。”
鬼不觉并不知道‘五弊三缺’是什么意思，也没想过什么天机不天机的。
再加上杨绛并不想让鬼不觉走他的这条路，鬼不觉也就没再深究。
至少，这并不影响他和杨绛生活在一起，像家人一样一起生活，日子坦然。
鬼不觉认为，这没什么不好，自己也很满意。
只是有的时候也会想：可以看见鬼怪的眼睛是天生的，也许成为道师，就是神明所给的天机呢。
但这些话，鬼不觉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听见鬼不觉的询问，张浩倒是愣了一下，顿了顿道，“当然，只要你答应。”
说完，张浩爽朗地笑了笑，就等着鬼不觉说好。鬼不觉也不卖关子，满口就答应了。
一想到原本要睡大街的命运突然反转，鬼不觉脸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大街上，鬼不觉坐在警察局的便车里，花了几分钟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然后对旁边派来协助自己的女警员说到：“李沁小姐姐，我想问一下，关于神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不派警察局的人去。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说……”
刚才，就在鬼不觉一口答应后，张浩连忙派李沁和王建把他带去神不知的住处，还把神不知的生平档案给了他。
但就是没有告诉他要找神不知谈什么，以及找他的原因。
当然，也没有告诉鬼不觉，他们是要去神不知的住处。
见张浩不肯说，鬼不觉也不再多问，转而想从神不知的资料里知道些什么的。
草草看了一眼后，鬼不觉感觉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唯一让鬼不觉惊讶的，还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
原本，鬼不觉想：这肯定是个笔名，怎么可能有人取这个名字。
虽然自己叫鬼不觉，不过好歹历史上是有个叫鬼谷子的名人的，尽管他本名姓王。
谁知道神不知就是她本名，倒是让鬼不觉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眉毛也跟着上扬。
在鬼不觉的认知里，生平资料就像千篇一律的作文，没什么好看的，这才打起了李沁的主意。
本来是想着李沁的警龄看起来不大，大概也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一看就比较好套话。
反正和正在开车的王建比起来，肯定是容易得多。鬼不觉瞥了一眼李沁，眼神中带着些期待。
但李沁听见鬼不觉的询问，只是对他投来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见状，鬼不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后强行挤出一个眉眼弯弯的微笑，车里的空气带着一丝尴尬。
而前面开车的王建也只是听着，一言不发的开车。
鬼不觉把手里的资料随手一放，扭头看向了窗外，抬起左手拖住下颚。
汽车一直在向城市的边区行驶，鬼不觉皱着眉头，想着神不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