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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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们的面前，我的符剑又变得极为脆弱。
我挡不了几颗头颅，剩余的全部咬在了我的身上。
剧烈的痛感从我肩侧，手臂，腿脚处传来。
手腕上，竟然也附着了一颗人头。
他的牙齿深深的咬进了我的胳膊里，白色骨骼与红色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咬住我手腕的那颗头颅，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忍着剧痛，挥舞符剑。
想将这一颗颗头颅，与那黑色雾气的连接斩断。
可即便是斩断了，那些头颅也死死啃咬着我，像是不肯松开到手的猎物一般。
“挣扎吧，本王最喜欢看垂死之人的挣扎了。”
落在他身中的鸦群，竟然一只接着一只凄厉的鸣叫起来。
越是此时，我的心中越没有服输的念头。
透过那深深的鬼气，我竟然能感受到。
这厉鬼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和我相同。
可到底哪里相同，我也说不来。
“既然相同，凭什么我要作为它的猎物。”
越是这样想，我的心中便越是升起浓厚的不甘。
符咒贴在那些人头上，迅速点起火焰，开始燃烧。
我身上的头颅，被烈火燃烧，有些惨叫着，松开口落在了地上。
而我无论做任何的补救动作，站在我对面的鬼影都只是放肆的大笑。
“对，就是这样，那些人濒临死亡的挣扎，可比你强烈多了。”
“如果你现在跪地求饶，本王也许还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放你的屁！”
我怒骂了一声，心中那种不甘的感觉愈来愈强。
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不行…”
现在的我，还不能与之抗衡。
“我不甘心…一定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比他更强吗。
我在心中，发出了对力量的渴求，以及强烈的执念。
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我觉得左眼一痛，一道温热的液体滑落了下来。
颤抖着痛到麻木的双手，我抬手，在脸颊上抚了一把。
放下手臂，我竟然看到了满手鲜红。
我哭了吗？
哭出了一道血泪。
“有什么好哭的？”
望见我的凄惨模样，面前的厉鬼更是抓住了嘲笑我的机会，无情的奚落着我。
“你已经脆弱到流泪了吗？弱者是不是此刻也在咒怨命运的不甘？”
“为什么命运能让我们两个相逢的，而你只配做我脚下的蝼蚁，甚至被我碾死都无法翻身。”
鬼王发出来毁天灭地的笑声。
似乎我的痛苦，窘迫，便是他快乐的源泉。
“你错了，我不仅不觉得我的命运悲惨，甚至还觉得你不过如此。”
我抬头望着面前鬼王，淡淡的说道。
“即便是怨恨命运不公又如何，即便是痛恨我的命数是这样，又如何。”
“你和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鬼有何区别，你所给我的一切，又和我经历过的有何区别。”
听着我的话，那狰狞的鬼笑脸逐渐凝固住了。
望着他那蓦然失语的样子，我的心底反而感受到了一股畅快。
“你第一次碰见我这样奇诡的命格吗，你是否也觉得我与你先前所遇到的那些猎物的不同。”
“你又能遇到几次这样的我，难不成我是第一个。”
“而你给我的，是我无时不刻都能经历的，一模一样，甚至让我感觉到厌烦疲倦。”
“你以为我会痛苦，害怕，甚至向你求饶吗？真的是太天真了！”
这一刻，虽然我败于下风，但我仍然能畅快的在雨中大笑着。
从那一滴血泪流下，我尘封已久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打开了一般。
摧残我的身体，可以。
磨灭我的意志，可以。
可他又能凭什么打败我。
凭我日日夜夜都担惊受怕的东西吗。
而他，和我命中的那些劫数，又有何不同。
“就算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天命便如此，你以为你很特殊？”
我嘲讽的态度，牵起的嘴角，无疑让鬼王觉得这是一场失败的狩猎。
他越这样，我越高兴。
那鬼王不再笑了。
他身边的乌鸦，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
那些乌鸦单脚蹦蹦跳跳，竟然开始远离他的身边，生怕被鬼王的怒气波及。
对面的鬼影望着我，冷然道。
“好吧，那你就去死吧。”
他面前的鬼气扭曲起来，逐渐变成一层又一层藤蔓。
而那些藤蔓居然在我眼前，尽数化为利箭。
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就会被万箭穿心。
对此，我居然再也没有先前的恐惧和疑惑，我的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能熬过这次吗。
熬过这次，是否能成长。
倘若我不幸的丧命，能和我的家人团聚吗？
虽然我已经习惯自己的命运，可偶尔平静下来，也会感觉到疲惫。
我垂下双眼。
攥紧了颤抖的双手。
最起码，抵挡不了这种攻击，承接最后一击的时候，我也不能让面前的厉鬼看笑话。
“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不是真正的人，这一点，是我们之间永远的区别。”
“区别？你马上就要死了！”
厉鬼冷笑着。
狂风呼啸，鬼影将至。
在闭上双眼的那一瞬，我突然听见，身后响起唢呐悲嚎的声音。
那震耳欲聋的乐器在林中响起，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难不成，临死的时候，都有乐声给我陪葬。
远处的山脉又有什么异动。
那边的鸟群兽群，被惊动的四下散开，那唢呐声竟然离我越来越近。
鬼王的攻击停止了。
他偏着头，感受着身边的反应。
雷雨轰鸣。
一时之间，连我面前的鬼王也收起了嚣张的气焰。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精神紧绷着。
望着天上倾盆而下的暴雨，以及眼影的雷光，我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觉得，我似乎没有走这么一遭。
时间又回到了当日出发前的那个晚上。
同样的雷雨轰鸣，怨气冲天。
十二凶尸破封而出。
它们在森林里四处追杀着鲜活的生命，摄取着血肉。
难不成…历史又要再次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