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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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是在嘲笑我？
我的眉头一皱。
眼看着这水鬼再度没入水中，我想到了另一个方式。
既然她这么喜欢在水里徘徊，那我就用符咒封了她的后路。
正当我召唤出术法的时候，那水鬼却再度说话了。
“你以为你是在帮他，殊不知，你只是在害他，他已经与这个阴灵人魂融合，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们合二为一。”
“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生存下去的办法。”
“什么意思。”
我皱眉望着眼前的水鬼。
她说的人是谁，是王晨吗？
可王晨又是什么时候和阴灵融合在一起的。
“让我眼看着活人与恶鬼变成一模一样，吞噬他自己本身的元魂，可能吗？”
我冷冷一笑，却见那水鬼的面容严肃了起来。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他能来这里，接走湖中的游魂，就证明他们二人，已经在某段时间心意相通。”
“甚至是相辅相之，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你眼前的这片湖，叫往生湖，里面住着一些极乐镇曾经惨死的冤魂，他们徘徊在湖内，不肯离去。”
“躲过了阴曹地府鬼差的追捕，现在只寄生在湖内，等哪一天他们的家人发现了他的遗物，这是媒介之物。”
“幽魂便可顺着媒介之物，回去看一眼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水鬼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精神一震，不由得想起来那个我们寄宿的小院。
说起来，陈姨之前有提过她的儿子，曾经因为极乐镇的祸事再也没能回来。
说我们年纪与他儿子相仿。
王晨居住的地方就是他儿子，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难不成，这便是王晨与那个亡灵建立起来连接的过程。
我十分疑惑，便问面前的水鬼。
“你说的话可属实？王晨原本在那对老夫妻家里的生活，被年轻男鬼寄生了。”
水鬼皱着眉头，思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并不懂你说的那对老夫妻是何许人也，但在这湖底沉睡的其中，便有一个年轻男鬼。”
“我说的话都是属实的，虽然我是水鬼，但一直盘踞在这深潭之中，从未暗害过来往路人。”
“今天，用术法将这个年轻人引来，也不过是想完成人与灵魂之间的交易罢了。”
我望着神色坦然的水鬼，虽然说她的容颜十分可怖。
但她的面上神色，却算得上诚挚。
一时之间，我竟然陷入了犹豫与恍惚之中。
阴灵有好有坏。
有的阴灵即便是变成鬼之后，也依旧愚钝木讷。
有的阴灵便是阴险狡诈，谎话连篇。
一时之间，我竟然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陷入了挣扎之中。
倘若这鬼灵骗我，那我岂不是害了王晨？
“算了，你自己与他交流吧。”
说着，那水鬼伸出来手，她那滑腻潮湿的手掌之上，正握着一个有着蓝色圆壳的蜗牛。
蓝蜗牛实属罕见。
“这种东西可以用作通灵吗？”
见他递过来蜗牛，我迟疑着伸出来手。
蓝蜗牛从她的手上，朝着我的手掌爬了过来。
在盘踞我手中的一瞬间，除了那湿滑冰冷的手感，我的脑海中瞬间接收到一些信息。
徐徐清风中，我听到了王晨的声音。
“哥，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说起来，你可能会有些不理解，但我真的在那间屋子里见到了真正的阴灵。”
“真正的阴灵，也就是说，你真的与那个鬼魂联通了？”
我望着眼前的王晨，有些诧异。
他现在的形象，不能说是以人类的状态存在，也不能说是以魂魄的状态存在。
只是用浮在空中，半透明的状态和我对话。
我是先听到他的声音，后看到他的魂体状态。
刚开始，那个水鬼告诉我，是只有触碰过鬼魂织物的媒介，才能与其通灵。
看来王晨应该是在那个男孩的房间里，动过什么东西，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状况。
“你想与他联接吗，你若不想和他变成这种状态，你告诉我，我救你出来。”
我攥紧了拳头。
对于救出这么一个同行的队友，我还是有些信心。
我倒不信，极乐镇之上的凶灵有多么残忍？
谁知道听到我的要求之后，王晨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哥，我想体验这样的生活，尤其是在我和他融合之后，感应到了他的那种心情，他实在太想与陈姨和梅叔相见了。”
“阔别经年，梅叔和陈姨如果能见到他回来应该也会很开心。”
“他只是借我的身体见一面自己的家人，不会做出逾矩的举动。”
“根本没那么简单！”
我怒吼道。
“他只要与你进行共生状态，那就证明他拥有了你身体一半的使用权。”
爷爷曾经教授过我的知识里记载着。
倘若要是交出这一半的使用权，那就证明，从今往后的半个人生，要被阴灵支配。
倘若阴灵友好，那便还可以浑浑噩噩度日。
只不过，阳火会灭掉一半。
倘若阴灵不友好，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那便会利用宿主的身躯做出各种残酷的恶行。
这才是寄生的真正意义。
如果王晨真的同意了，我也无法保证与他共生的阴灵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把寄生的益处与弊处，通通说给了王晨，等待他自己做选择。
“你确定你还要这么做吗？”
我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庞，相信他应该是理性的，不会意气用事。
“哥。”
王晨笑了笑，“人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像你看到的我，我就是想做这件事情，想让他家人重新团聚。”
“至于以后有什么后果，是我自己的选择，哥，今晚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见。”
”明天，我们依旧能再见。”
明天还能再见吗？
我看了一眼王晨。
蜗牛在与我通灵之后，壳子上的蓝色痕迹逐渐褪去，直到变成一只普通的蜗牛。
王晨的影像消散，我的眼前只剩下神色漠然的水鬼。
“你看到了吗？这便是他想说的话，其实有时候，你一意孤行去救别人，并不是别人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