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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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这些活,太阳就下山了,你也收手,我们回去休息。”
来人从服装上判断,是我的工友。
年龄四十有余,灰头土脸,饱经风霜。
“新来的吧,你就叫我葛叔好了。”
“葛叔好。”
我礼貌的打了招呼,故作不解的询问。
“为什么太阳下山就不能在这里继续干活了啊,我们这里用不起电吗?”
附近多得是发电机,我来时早就注意到了。
工人日落而息,其中必定蹊跷。
葛叔凑近了我,浑浊的眼里露出奇异的光芒。
“你没发现附近边缘的土渠不对劲吗,我告诉你,那些土坷垃下面,全部埋着仙索。”
“什么是仙索?”
葛叔搓了一根旱烟凑近我。
“这周家,住着一位仙人啊。”
知道他说的话里,意指秦师,我只沉默不语。
“仙索是那位仙人嘱咐下来的,让我们用黄符纸和烟灰糯米混合搅拌,晾干后一道一道搓成绳子的样子,搓好后把它埋在深坑的边缘,用土坷垃埋下去。”
葛叔的话听得我越发云里雾里。
“这么做有什么用处?”
“有大用处。”
葛叔的神色严谨了起来,神秘的告诉我,“这地方,不干净,有怪事呢,你别看周家表面上这么风光,周家那个叫什么云的少爷,是个坏种。”
“哦?”
周云的传闻,连这些工人都知道了吗。
我睁大了双眸,心中感到嘲讽。
“那少爷惹了不少风流债,玩了女人,还把人家全都弄死,要不怎么说万物有灵呢,怨鬼找上门来了!”
“挖这个坑就是防怨鬼的,周家人说了,下面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墓穴,上面盖成花坛样式,周家给的钱多,太阳下山,我们都必须停手,离开这儿,而且要待在仙索里。”
葛叔和我八卦着,而我握着铁锹的手一具捏的太紧了,指骨都泛出青白的颜色。
上面花坛?下面鬼阵。
秦师好手段。
这个阵法,在我深入工地探查后才发现。
若是周家风水承接了龙运,那么这个将要镇住方晓月尸体的花坛装饰点,便是这真龙的眼睛。
花坛一成,化龙点睛。
不仅施阵者不受反噬,其运更加宽宏。
呵,我怎么会让他们如愿。
今晚,我便要篡改这里的风水格局。
我要让周家,聪明反被聪明误,折损在自己人的手里!
见我一言不发,葛叔追着叮嘱我。
“你听见了没?晚上可不敢过来啊,前几天二柱喝了酒,人傻胆大,竟然和人打赌,要在这里睡一夜,你知道怎么了?第二天,我们来看他的时候.咳!!”
葛叔哽了一下,剧烈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我真相。
“我们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这里了,而且是被挖土机拦腰生生铲断的!那场面,啧啧。”
我面前沧桑的工人痛心疾首。
“我们起来看的时候,二柱那傻孩子已经成两截了,挖土机还在动呢,驾驶室人都没有,车自己在开!这事,吓的开挖土机的师傅早早就下工了,这谁受得了啊。”
“真是可怕。”
我一脸惋惜,但心中明了。
五行尸阵怨气太重,且不说已经化成厉鬼的方晓月,其他几具尸体的冤魂,若是没被秦师逮住,恐怕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脚下,就是二柱惨死的地方,你低头看看,土里,泥里,还有他被搅碎的骨头,指甲和肉呢。”
葛叔突然麻木的看着我,那目光,一瞬间让我感觉到了瘆人。
好在也是一瞬。
“葛叔,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怕就早点回去。”
葛叔干笑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我是方晓月这边的。
为了能让她复仇成功,也为了我自己,我必定不能让这颗“龙眼”铸成。
“仙索”是吧.
我沉吟着。
葛叔倒是给我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鬼不能触碰仙索,可人为破坏起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夜晚很快降临。
我深知我今晚要面对什么,趁着工友入睡,我走出了休息的区域。
因为工地的特殊情况,这里竟然连一个敢彻夜值班的人都没有,这倒是让我方便了很多。
疑似存放方晓月尸体的房间上了重锁,现在想打开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信步走到施工的地方边缘,我抬腿跨了出去。
远离这里的地方,还有一处空地。
而这块空地,便是白天葛叔说的,二柱惨死的地方。
也是他和人打赌的地方。
我的手放在口袋里,捏紧了那枚三角符咒。
这枚符咒,是庞主任的。
在得知这符咒是会加害他的傀儡符之后,他倒是识趣的没有把符咒要回去。
我顺手带走符咒的原因便是想用它来做引路砖,吸引方晓月的出现。
她与我达成过协议,就算现身,也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庞主任。
湘江医院的槐树和被封锁的大楼,里面有怨灵的存在。
即便是方晓月不会对他出手,日以继夜,想必终有一天,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人会遭到反噬。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就在此时,身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一股狂风呼啸着席卷了这片空地,空中怨气的味道浓厚。
“要来了吗?”
我打起来精神,即便是知道要面对“盟友”方晓月,我此时也有些紧张。
如墨的夜色里,随着一阵呕哑嘲哳的叹息声,我望见远处,有什么东西推动的土块,远远的爬了过来。
那东西,速度并不慢。
我皱起眉头,眼睛适应了夜色,也差不多能看清楚远处的东西。
那东西在地上趴着。
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下,看不到头和脸,只有一双苍白的手臂,超乎人类所能达到的弧度扭曲着系了起来。
大片的水渍从她的躯体下氤氲出来,在坚硬的土块上面淙淙流淌。
我的脑中轰然响了一声。
“这不是方晓月!”
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瞬间爬上了头顶。
我看不到这东西的眼睛,却能感觉到她死死的盯着我。
“看—看—屋—”
凄厉的呼号声响起,令人分不清楚到底是风声还是鬼哭。
一只苍白的胳膊抬了起来,手臂下面粘连着一片纸巾一样的东西。
我仔细看去的时候,才能发现那哪里是纸巾。
分明是一块被泡的浮肿溃烂的脸皮。
一开始挂在两个孔洞中间,后来不堪重负,从纤细化脓的神经上脱落下去,在地上弹跳的那两颗眼球,像大颗弹珠朝我弹了过来。
此刻,我胃里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