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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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我生平最怕什么，那大概就是被人怀疑。
以前是因为解释起来太累。如今，是因为面对的人是秦绍。
我呆坐在浴缸里，还未来得及辩解，秦绍已经推门出去了。
这一晚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背对背的姿势，我能听见秦绍的呼吸声，也知道他并未真的睡着。
这或许是我活了二十几年里，度过的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后来半夜里，秦绍翻身离开，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他陪我这么久，其实是想等我一句解释，但他没等到，耐心耗尽，对我的失望铸成了跨不过去的高墙。他骄傲，善于操控人心，失控是他最不愿意看见和面对的事。但因为有了我，失控时有发生。我是秦绍的意外，秦绍与我而言，亦然。
熬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给林念发了封邮件。
她最近昼夜颠倒，夜生活丰富多彩，给我发的照片都是在夜店或者酒店的自拍。我在邮件里问她，我怎么能保证不得罪秦绍，又能让秦慕铭没什么损失？林念很快回复我：阿黎，你太贪心了，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好好想想你跟着的人是谁，你在为谁效力，你的目标是什么，以及，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
果然还得这女妖精提点，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虽然明白驾驭男人的基本道理，可真遇到问题还是脑袋一片空白。林念的话提醒了我，昨天秦慕铭那么问我的目的，或许只是想让我帮他拖延时间罢了。我却傻了吧唧的上当，真的心疼他几秒，进而惹怒了秦绍。
这么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人财两空，但他们两个男人有什么损失，我无从判断。
或许秦绍会在这一场商业斗争里有失有得，秦慕铭……或许是自损一千，也要伤他八百。
秦慕铭这个计谋很漂亮，漂亮得我都没能识破。
如果没有林念的提醒，我真的上当，真的背叛秦绍而保秦慕铭，那最终最大的受害者是我。
我又问林念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人找她之类。林念说，秦绍的人已经接触过她了，她很安全。
看来秦绍对沈清和说的话都已奏效。如此一来，沈清和便可放开了手脚协助秦绍。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找秦绍。薇姨刚好出来做早餐，问我怎么这么早，还问我九爷起床了没。
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和秦绍闹别扭了，就笑着说没注意。
薇姨皱眉，一定是疑惑我怎么连身边是否睡着个人都不知道，心也太大了。
我不解释，去客卧看了一圈，秦绍不在。
31号院的二楼有 3个卧室，主卧是我们常用的一间，还有一个类似于儿童房的小卧室，一个客卧。秦绍不可能在儿童房，我思前想后，就去了阁楼里找。
阁楼是平日里堆放杂物的地方，说是堆放，其实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有一张小床，纤尘不染。薇姨有时候会过来晒被子，她说这里天窗一开，光照比阳光房还要好。
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推开了阁楼的门，里面云山雾罩，呛得我直咳，秦绍果然在，而且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我摆了摆手，拂开面前的烟尘，终于看清秦绍在哪儿。
他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着，手里还夹着烟，脸色灰白，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颓废。
我母性泛滥，心疼得不行。我愿意秦绍居高临下指点江山，哪怕他邪气鬼魅我都觉得迷人，唯独他这样，是我最难以接受的。
我走过去轻声叫他：“九爷。”
秦绍没看我，继续抽烟的动作，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在气头上，我除了哄好他，让他听我说话，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也没想过秦绍会这么冲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惹他生气，他不是应该来惩罚我吗？怎么反倒折磨自己？他这个行为反常，实在是过于不理智。秦绍不理智的时候很少，一旦发疯，是要出大事的。
“九爷少抽一根，身体要紧。”我几步走过去跪坐在他旁边，乖巧地把脑袋搭在他膝盖上。秦绍没动，也没再抽烟。我说：“九爷怎么把我自己扔在房间里了？”
秦绍轻哼一声，我心里窃喜，他还愿意跟我沟通，那就说明还有转机。
“九爷，您跟我生气了是不是？”我明知故问，就想听听秦绍怎么回答。他回答我的是沉默，一声没吭。他心里别扭，所以吊着我，我都能接受。
其实我在秦绍这里哪有什么底线？他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都能忍，又时刻提醒自己，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已经低成尘埃，也不可能更卑微了。
林念曾经跟我说，如果男人哄不好，那就使出杀手锏。我当时懵懂，问她杀手锏是什么，她说四字真言：主动热情。
她说只要沈清和生气，她主动往上贴，给他块糖吃，就能哄好。
我见秦绍不理我，也只能用林念的方法一试了。我从他膝边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烟，直接骑到他大腿上。秦绍身子明显一僵，哪里能料到我有这一手？
我搂着他脖子，无辜地看着他。
“九爷，我脑子不够用，如果做错什么了您跟我直说行吗？您大半夜扔下我跑了，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抽烟，您是折磨我呢还是折磨您自己呢？到时候身体熬坏了没办法用，让我怎么办啊？我去哪儿找像您一样厉害的小白脸？”
秦绍眉头皱得紧，我盯着他的脸歪着头看他，特别不要脸地在他唇上亲。
“九爷别气了，我要是真错了，您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就是，我见不得您伤心难过，您还得为江北建设纳税呢，不像我闲人一个，混吃等死，我做错了什么您直接告诉我，别指望我自己明白，我脑子不够用。”
秦绍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
他嗓子很哑，他说：“姜薇。你这是跟谁学的？”
露怯了。
我不是这样的人，非要装出风情万种实在太难为我。林念这妖精的方法，她用绝对没问题，我用东施效颦。我尴尬地想跑，可还没从他身上下来呢，就被秦绍死死按住。我身子一顿，才发觉他已经有了反应。
果然，男人都一个鸟样，不禁撩！
“九爷喜欢吗？”我不提昨晚，只谈现在。
秦绍轻哼一声，拿过我手里的烟头暗灭，“还真是个妖精。”
“我妖，也只在九爷面前。”我搂着秦绍的脖子，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二公子和市政那些人的谈话，已经在我邮箱里，九爷想听么？”
“不是不想看我们兄弟相残？”秦绍拿话揶揄我。
我哼一声：“反正九爷不高兴，我怎么做都是错。怕你们兄弟相残是错，深思熟虑也是错，我干脆以后什么都不做好了，万无一失。”
秦绍笑着看我却没接话，只把手伸进我的睡裙里。
那里面是真空，我故意这么穿的。
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以柔克刚，我竭尽所能，倾尽毕生所学用在秦绍身上。他是我的小白鼠，也是我最好的老师。我在他耳边呢喃，秦绍没忍住笑出声，“也是辛苦你，费尽心思……”
“哄你。”我接打断他，“九爷，我哄得这么卖力，您还跟舍得我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