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五内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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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太磨人了，比女人还磨人。他的磨人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距离感，哪怕我现在和他近在咫尺，依旧无法参透他的内心。我抬头望向他的侧脸，秦绍没看我，可手上用力，搂紧我去了餐厅包间。
秦大厦的食堂规格很高，基本上是自助类型的，包间都是高管使用，秦绍不常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林硕把饭菜打包好给他送去，他太忙，恨不得把所有时间挤出来工作，日理万机形容他也不为过。
小包间虽然占了个小字，但面积并不算小，也是圆桌。秦绍坐在里侧，我坐他旁边，安秘书下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红唇轻启跟我打招呼：“姜小姐也在。”
她不动声色，表情云淡风轻，我就朝她笑一笑，维持着按兵不动的礼貌。
“麻烦让一下。”服务生过来上菜的时候，安秘书眼前一亮。
“有青口贝？”
“九爷安排的。”林硕接话，安秘书笑得甜美，低头说谢谢。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过想来也是，被秦绍这样的男人在意着，谁能不高兴？安秘书的职场礼仪非常好，等菜上齐了才动筷子。秦绍偶尔询问几句南郊的地皮情况，安然一一作答，看样子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没有一点破绽。
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觉得疑惑。一个秘书，得是把工作做的多么到位，才能对老板的提问回答得滴水不漏？连林硕都称赞她心细如发。
安然笑：“为集团做事，这不是应该的？”
态度谦虚不谦卑，值得写入教科书。
“九爷不是一直看不上南边？”我小声问来一句，安秘书脸色有一瞬间凝固，非常短暂，我若不是紧盯着她看，我也捕捉不到。
“风向有变。”秦绍看了我一眼，眼底带着笑，似乎是疑惑我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起他的商业版图，“江北政府有开发南边的意愿，有肉当然要吃。”
“是啊。”安然点头，“而且这次竞标的对手实力都很强，倘若拿下来，对秦集团的发展和声望也有帮助，现在江北的地产行业三足鼎立，能不能脱颖而出，这一战很重要。”
“嗯。”秦绍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汤碗，那里面是鲍鱼片。他神情淡然晃动着勺子，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安然：“许幼斌约上了么？”
“约上了，不过他秘书说，他只有晚上 8点以后有时间，还说……”安然顿了顿，秦绍抬头。
“说什么？”
“说，别弄得太复杂，影响不好。”安然理了一下头发，“国土局最近管理严格，他大概是不想生事端。”
“也好。”秦绍点了个头，“那就投其所好。”
“好，我去准备。”安然点头，我云里雾里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窍不通。秦绍看我一脸懵懂突然笑了，把手里的汤碗推给我。安然眼睛动了动，笑着说了句：“九爷对姜小姐可真好。”
林硕接话：“九爷对自己人一向很好。”
安然顿了顿，看得出她应该是对我挺好奇的，但不好意思问得太直接。秦绍摸了根烟点上，全桌就剩下我一个人没吃完。
我故意吃得慢，就是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王启发最近和许幼斌走得挺近，不知道是在帮谁办事。”林硕说，“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不必，”秦绍说，“他折腾不起什么风浪。”
“说起这个，我看秦二公子最好像来公司来得挺频繁。”安然说，“我昨天看他和水晨在一起聊天。”
“是么？”秦绍冷笑，“倒是难得。”
他说完看向我，我头也没敢抬。秦慕铭在秦绍这里，等于是板上钉钉的反派，而我和这个反派几次牵扯不清，他想看我的反应。
“二公子名下虽然没有地产公司，但他在明天实业有股份，咱们还是防着点好。”林硕靠着椅背分析，“九爷您看呢？”
“嗯。”秦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个头。
明天实业也是地产开发公司，但是规模比秦集团名下的要小太多，这些年做的也都是商住小项目，南城那么大一块地，他们倒不怕撑死。不过这样一想，秦慕铭也是挺不容易，他是次子，入不了董事局，秦集团这么大却没有他折腾的份儿，他只能去外面找人合作开疆拓土，若我是他，我肯定也觉得不公平。
“吃好了么？”秦绍转过脸问我，我放下勺子点头。他拿起纸巾给我擦了一把嘴角，谈不上温柔，但在安然的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宠我，显然是在给我立威铺路。秦绍心思缜密，我的地位他不明说，却用行动一再证明。安然的眸色果然暗了下来，她低头不看我，大概是怕自己眼里嫉妒的火被我发现。
可惜啊，我已经发现了。
女人最藏不住的就是嫉妒心，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能舒坦就怪了。
虚荣心作祟，我想从秦绍手里借过纸巾自己来，他说：“别动。”
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我看安然的反应，她不看我看手机，心虚得很。
林硕率先站起来，看着发愣的安然问：“不走吗安秘书？”
安然回神，赶紧跟着林硕出门。他们一走，我稍微放松了一点，我推开秦绍的手问：“九爷是故意的？”
“什么？”
“怕安秘书对你有别的心思，拿我做挡箭牌。”我看得明白，也说得直接，秦绍微微一怔，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
“姜薇，你惹我生气那么多次，还不允许我平衡一下？”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只是意义不同。我惹他是被迫，他则是明晃晃地利用我。他利用我不是第一次，却是让我最难受的一次，因为他戳破了，他把一切挑明，让我无处躲藏。我平生最恨算计，却终究逃不过被算计的宿命。
“九爷，您知道被人嫉妒有什么后果么？”我盯着他问，“我自从给乔小姐做医生，已经和太多女人结仇，这些女人大部分都因你而起。”
“姜薇。”秦绍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稍稍用力让我和他的距离拉近，眼里的压迫呼之欲出，我有再多话也瞬间卡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你勾引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他说完松开我，起身离开餐厅。
我愣在原地许久，只觉得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