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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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铭没有马上接话，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一个小没良心。”语气里满溢着宠和玩味。
秦绍笑着问：“没良心你还养着，倒难得见你有这么好的脾气。”
“喜欢，难得。”秦慕铭悠然开口，“大哥不怎么来南城，怎么今天过来了？”
“应酬。”
秦绍不暴露王启发，秦慕铭不暴露我。
但我怀疑，此刻的王启发或许和我一样紧张。
谁不是身不由己，他身不由己为了钱，为了名，我身不由己为了真相，为了过去。世人都有苦衷，成年人的世界里，苦衷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而我最苦的，就是有朝一日同时面对秦家两个男人。我靠着门听动静，秦慕铭笑着说：“那大哥你先忙，我不打扰。”然后他敲门，“宝贝儿，让我进去。”
我握着拳，指甲狠狠嵌着掌心的肉，他一声宝贝儿叫的柔情蜜意，我却只感觉脊背发寒。如果我开门，秦绍看见我轻而易举，我不开门，秦慕铭还有什么幺蛾子我猜不透。
“你也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秦绍似乎很感兴趣，他说：“看样你这个新欢，今天是见不到了。”
“大哥见笑了，她胆小，怕人。”秦慕铭说，“改天我调教好了再带来见您。”
秦绍没接话，两个男人僵持了一会儿，服务生过来跟秦绍说了什么，他思索片刻说：“老二，我还有事，改天带你的人给我看看。”
“好，没问题。”秦慕铭一口答应，“大哥，你和姜医生，最近如何？我看你刚刚叫了几个女人进去，怎么？她不好？大哥还要在外面找野食。”
他一问，我心头一紧。
秦慕铭这是要整死我，明知道我怕，还往我软肋上戳！
“老二，你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人，怎么会不懂逢场作戏的道理？”秦绍语气不咸不淡，应该有怒意，但是压着了。
“逢场作戏？那可真是委屈了刚刚进去的几位姑娘，她们巴不得秦九爷跟她们不是做戏，是动真格的。我说大哥也是，既然没办法对姜医生一心一意，倒不如让给我算了，我挺喜欢她，你知道。”
“别惦记她。”秦绍不再玩笑，怒意渐显，“老二，别的事情我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行。”
“大哥这是走心了。”秦慕铭说得十分欠揍，秦绍轻哼一声，回了自己包间。
我的心从悬空，落回到地面。
我恨秦慕铭的调戏，可此情此景之下，我确实没办法对他大打出手。
秦慕铭敲了敲门，我拉开一条缝。
“好玩吗？”他问。
“二公子，您再不去处理地下钱庄，怕是要损失惨重了，还有心思逗我玩？”
“钱而已，”秦慕铭丝毫不介意，“我不缺这个，不过姜医生这脸色白的，我看得可真不忍心。”
我没理他，“砰”一声关上了门。
秦慕铭在门口笑了几声，笑声渐远，等听不到了我才敢再次打开。
秦绍那边还没结束，我不敢多呆，程毅在外面等我，我直接上了他的车。
“去哪儿？”他问我。
“医院。”我说。
我们两个人的对话一共五个字，但哪怕五个字，也会一字不落传进秦慕铭的耳朵。程毅耳朵上戴着一枚闪光的耳钉，那是窃听器。程毅点头，发动车把我送去，一路无话。
到了自己车上我心里才安稳，秦绍还在应酬，我现在去他公司他一定不在。反正时间还多，我干脆去娱乐城里找林念。她今天早晨跟我发信息，说要和沈清和一刀两断，现在一定还在争执。
我到的时候，林念不在一楼，问了妈妈桑才知道，她被沈清和拖走了。沈清和脾气并不好，嬉皮笑脸是对秦绍，对女人他可没这么好耐心。
服务生给我开了个包间，让我在里面等，现在还是不上班的时候，娱乐城营业从晚上六点开始，到凌晨三点，除此外，不是熟悉的面孔不放进来。
我给林念打电话，她接是接了，但不说话，我等了许久听见她娇媚的喘息声，就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我在人字号，你完事了过来找我。”挂了手机，我把面前一盘水果端起来吃。
今天一上午到现在，惊心动魄，我心里不安，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可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风雨，实在闹心。
“快点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吼，吓了我一跳。现在没有客人，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是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声音熟悉，我见过这声音的主人，是小模特里一个管事儿的，长得很高，肌肉线条特别漂亮。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这女人正拽着杨依依的头发把她往一个房间里托。
杨依依从前不说锦衣玉食，但肯定没遭过这份罪，又是哭又是喊，骂各种难听的话。我心揪得很。在寻找真相的计划开始之前，我去各种夜店、娱乐城、会所等有钱人喜欢消遣的地方实习过。这些小模特最开始很惨，因为旧人欺负新人，她们会挨打，货真价实地挨打。资历深的老人会用各种方法折磨她们，直到她们彻底屈服。
我心里慌，正犹豫要不要管，林念下来了。
她一看就是刚被折腾完，肩上披着柔软的皮草，吊带裙下面是婀娜多姿的身形，水蛇腰扭得那叫个浪，我啧一声，开门让她进来。
“怎么打算的你俩？”我点了根烟问她。
“一言难尽，”她也点了根，“我还是打算分开。”
“沈清和不行啊，这都没让你服。”我摇头，“还是下手轻了。”
“不是，”林念辩解，“是我真的不想纠缠了，这么下去没结果，他自己也说过，喜欢归喜欢，长远没可能。”
“行吧，那他现在什么态度？”
“他说让我滚远点，再也别出现在他面前。”林念说完冷笑一声，我才发现她脸有点肿，沈清和跟她动手了？
“他打你了？”
“互殴。”林念特骄傲，“他也没占到便宜。”
真行，这俩人也是天造地设，换任何一个男人都驾驭不了林念，换任何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沈清和。林念吐出烟雾，侧脸看着很落寞。
“他下个月订婚，我也实在没必要跟他继续耗，我年轻的好时光可没几年。”
“你自己考虑，我不劝你。”我说，“你不后悔就行。”
后悔不后悔的，林念自己也说不清，她没接话，我们两个人各自沉默下来，却听对面房间里一声哭嚎，那是杨依依，她说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求你。
我一愣，林念却笑：“得，琳姐又打服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