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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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绍生气我多少还能应对，我最怕的是他冷落我。热脸贴冷屁股这事儿本就让人难为情，更何况秦绍的冷不是零度的冰碴，他是前年寒冰。
他让我先睡，然后自己去了书房办公。从前他就算在书房也要我陪着，现在不让我去，其实就是冷暴力制裁我。
我在卧室里睡不着，发信息给林念说这个事儿。
林念说我玩脱了，我说不是，我真的是被动的。秦慕铭那么神出鬼没，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一下子，我又不会预测，没办法占卜哪天能遇见他。
林念问我：想给九爷道歉吗？
我说这不是想不想的事儿，是我必须道歉。那水杯让他拿到书房去了，我还想要指纹呢。
林念打过来电话跟我说：“阿黎，你别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都过去 16年了，更不能急于一时，能稳就稳。”
我明白她是真的为我好，道理我都懂。但听了那么多道理，不一样过不好这一生？
林念听我不说话，又叮嘱我：“秦慕铭故意跟你作对，你不如从他身边人入手，查一查他到底要干嘛。如果只是为了你的脸，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这样的人，见过的女人就跟我们见过的苍蝇一样多，更何况你这脸除了看着幼，没别的特点啊。”
我知道，我这张脸，能算称得上资本，但不是多大的资本。秦慕铭这么缠着我，背后肯定还有原因。我看了看书房的方向，秦绍应该是在忙，灯亮着。
我放下手机，换了条白睡裙，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然后我从冰箱里找了盒牛奶拆开，又把牛奶倒入到此杯子里加热，30秒之后我端着杯子去敲门。
秦绍没锁门，我象征性地敲了几下就进去了。
他没看我，但他一定知道我进来了。
“九爷。”我把牛奶放在他桌上，秦绍没吭声，我继续说：“您喝点牛奶，我刚热的。”
换做别人，热个牛奶实在是没什么真心实意可言，但我不同。我轻易不踏足厨房。秦绍冷哼一声，我退后几步：“那我，先出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姜薇。”秦绍叫住我，我一愣。
“嗯？”
“你怕我么？”秦绍这话问得，让我如何回答？怕当然怕，但是他又危险又迷人，时间久了我竟然都习惯了在这样的感觉之间游走。倘若有一天秦绍什么都由着我来，那我肯定是不习惯的。
贱人贱命，大概如此。
“九爷这话说的，我觉得怕这个字不合适，要不，敬重吧。”
“你嘴里没有实话。”秦绍点我，“行了你出去吧，我今天睡得晚。”
我看了看他手边的玻璃杯，我想把那个杯子拿过来，如果我没猜错，至少那上面已经有了他的指纹了，那是我追踪多时想要获取的东西。
“九爷，这杯子我先帮您……”
“不用。”秦绍突然打断我，我一愣。他这是发现了，还是习惯性的警惕？
“我只是想帮您再接杯水。”我说，“工作辛苦要多喝水。”
“姜医生今天提醒我两次要喝水，从前可不见你对我有这么关注。”秦绍的话语气淡淡，我听不出他的喜怒，只能假装无事发生的抱怨。“还不是看您今天脸色不好，怕惹您不高兴，只能献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出去吧。”他撵我走，我不能不识抬举。可回了卧室我实在再是闹心。那杯子距离我也就半米，我但凡用点力，也抢过来了。
可秦绍面前我不敢，我的任何本事都要压着。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不清楚他是魔是道之前，我只能蛰伏，再伺机而动。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困意来袭已经是后半夜。我听见秦绍走了进来，去了主卧的洗手间。
那一刻我虽然是朦胧的，但是挺高兴。至少他没要跟我分开睡！
没多久，秦绍掀开被子上床，他没抱我，也没碰我。我们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点距离各自入睡。行吧，我就当他是跟我生气才这样。
放下情绪我努力入睡，可越想越清醒。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秦绍的一举一动，秦慕铭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温炳兰、王启发等人在内，这些人好像都被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张网是关系网，也可能是其他的网。我参不透，我道行还不够。
秦绍习惯性早起，哪怕他凌晨两点睡，第二天也是七点起床。
我的工作不用打卡，所以没有压力，总能睡到自然醒。秦绍起床后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我能感受到，但我没动。秦绍后来好像还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我才敢睁开眼。
我翻了个身，脑子里乱。
昨晚他睡得比我早，我虽然躺下得早，但脑细胞活跃到后半夜里，死活睡不着。我在床上躺到秦绍下楼，才起身。
给林念发了信息，我说秦绍好像没跟我生气。林念不接我的话，让我过去找她一趟。
我问在哪儿，她说南城，房东要收回房子，她得搬家。
林念这妖精居无定所习惯了，东西不多。沈清和和她在一块儿厮混这么久，愣是不知道她具体住哪儿，让她去娱乐城她就去，他不在她可能就回这边来，自由自在的好像风。
林念起来的早是稀罕事，我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打包，东西乱七八糟堆了一地。
我问她：“什么时候接到的通知？”
“前天。”林念说，“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愁怎么收拾东西呢。”
“那你怎么不昨天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你半夜过来帮忙？”林念摆手，“可别闹了，秦绍哪儿能放你。”
我顿了顿，没好意思告诉她秦绍现在对我有疑。
林念又说：“沈清和今天晚上要请朋友去他那边玩，估计秦绍也去，带你吗？”
我顿了顿摇头：“没跟我说。”
“他这是真和你生气了？”林念皱眉，“那这事儿，比我预想的进度要快。”
“什么？”
“我意思，”林念转身坐到已经没有东西的床上，从烟盒里摸了支烟，“秦绍对你似乎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