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能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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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点了烟，脸色依旧难看。他其实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或许是对我信任，他在我面前并未隐藏什么。

“秦先生，乔小姐今天……”

“给我的？”他抬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餐盒，我点头。他示意我给他送过去。我过去把餐盒拆开，把里面还热着的汤拿出来放在他桌上。秦绍盯着那一碗海参汤看了看，片刻后灭了烟问我：“为什么是海参汤？”

“看您最近累，怕您精力不济，帮您补一补。”

说话要看脸色，更要看场合。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搞一点小暧昧，聊一点开暗车的话题并不违和。秦绍脸上的表情果然放松下来。我把勺子擦好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秦先生尝尝。”

“你亲自己做的？”

“不是。”我说，“做饭这个东西，经常做就不新鲜了。”

“姜薇。”秦绍目光射过来，我顿了顿没敢再说话。因为秦慕铭惹他生的气估计还没消，我不能太放肆。

“嗯？”

“你太聪明。”秦绍说完端起碗把汤喝了，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这一句夸奖，是真的夸奖，还是暗讽。后来他喝完汤就让我回去，也没问乔柔柔的情况。我劝自己沉住气，我跟林硕打了个招呼下楼，在一楼大厅里遇见了水秘书。

这女人和我的关系很诡异。她是乔柔柔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我是乔柔柔的贴身医生。我们两个人本应该从属于一个老板，但我半路被秦绍截胡，她则是对秦绍动了真心。所以我们两个人的水火不容实属正常。

水秘书看着我冷哼一声：“姜医生真体贴，中午还亲自煲汤送来。秦总有家室，我劝你别太殷勤。”

“嗯，你也是。”我说，“我只做我该做的，而且我不害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水秘书段位还不如乔柔柔，我懒得搭理转身走了。

当时那个冲过来打我一耳光的疯女人，就是她安排的。那个女人不难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真相，之所以没声张，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厚积薄发需要积蓄力量。

当晚我以为秦绍不会过来的，他今天对我一直爱答不理，所以我早早洗了澡。没想到八点多的时候门铃响起，他竟然来了。

我给他开门，惊讶地问：“您怎么没回秦公馆？”

他不说话，在门口扯开了领带，我从善如流地接过他的西装挂好，又去给他放洗澡水，比女佣还勤快。

“姜薇。”秦绍说，“去给我煮点东西。”

“外卖好吗？”

“你说呢？”他反问一句，我只好去厨房里开火。他的态度我猜不透，但我想，他心里应该是在跟我置气。我帮他煮面，故意做得有些淡，让他知道我并不擅长做这些，但我之所以做，完全因为他。

面端上桌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吃晚饭？”

“没时间。”他回答得敷衍，但还肯理我。我就托着下巴看着他笑。秦绍既然来我这里，就证明他其实没有真的跟我生气，否则大可以一走了之，让我自己抓心挠肝不知所措。他肯来，就是在给我机会。

“秦公馆的阿姨，做饭不比我好吃？”

“不想我来？”秦绍不是第一次这样问我，我也习惯了他这么问。但是今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抬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可不敢说。”我拖着下巴看向别处不看他。

“嗯？”

“我不敢说想不想让你来。”我解释道，“我说不想，那是在拒绝老板，我说想，那好像是在勾引别人的丈夫。”这话其实不好听，暗含的含义更不好看。秦绍什么都明白，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面跟我说：“去把碗洗了。”

他还真是用惯了我，指使起来毫不含糊。我轻哼一声表示不满，但还是把碗端到厨房洗了。我故意洗了很久，秦绍在外面抽烟。我其实在等他叫我，我要他主动跟我搭腔，那样就等于他给了我一个台阶，我只要顺着下来就行了。

我比其他人，包括乔柔柔在内都要了解秦绍。

秦绍的业务、工作、家庭，任何一样，我都有涉猎。尤其这么久的“同居”，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清晰无比。

“姜薇。”他果然叫我了，可只是叫了一声，没说其他。

“秦先生别的事情需要我做吗？”我洗干净了手出来问他，秦绍打量我一圈，带着一点观察，我怕招架不住他的目光，就别开脸不看他，我说：“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回房间了。”

秦绍思考了一会儿说：“过来陪我坐会儿。”

我顿了顿，擦干了手走过去坐他旁边。秦绍就这么安静地抽烟，中间一句话都没有。他太安静镇定，此时不管我说什么，都好像我在试探猜测他。等秦绍抽完了烟，他说：“你去休息吧，我再忙一会儿。”

这时候如果我走了，那实在是太蠢。我犹豫了一会儿问他：“秦先生是还在跟我生气么？”

秦绍怔了一下没接话，我继续说：“秦二公子其实今天又来找我了，但我没让他上来。”

秦绍转过脸看我，眉头紧锁，片刻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表情里意味不明。

“姜薇，你能耐可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