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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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冲了过来，把我围在中间，没有间隙，而是像堵水一样把我堵在了中间，很挤，呼吸都很急促。他们想以像墙一样的压迫感来让我就范。
“动了我的人，你的手得留下。”
为首的男人很霸道，眼中带着杀气，以前很少见到过，黄龙的眼里都没有这样的杀气。
他身上的杀气不是装出来的，能看得出来，也能感受得到，郭五要自然也知道，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站在人群中，动弹不得，我不能做出什么。
这个时候的局面很特别，但我又说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总之，我像是被集中在了某个火力点的中间，很多人，事，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明白了郭五要带我来这里的用意，我得见他们，必须要降服他们。
我们去东北这条路上，必须有他们的护卫。
“朝武。”师娘在人群外替我着急，但毫无办法。
我要降服他们，让他们听我的话，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
我推开了我脖子上的刀，冷冷地盯着为首的这个人。
我感觉，他心里有一种恐惧，他的眼神告诉我，杀气是被逼出来的。
“你在胆怯什么？你害怕什么？你见到过什么？”
我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我不能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但却能够相信郭五要的判断，他带我来，肯定有我想到的目的之一：
我得降服他们。
这个人在听到我的三连问之后，眼神中的杀气少了很多，相反，多了几分我所说的胆怯。
我猜的没错，他的确见到过某些事，或者说某些人。
“见到过什么？”我追问。
他的锐气减弱了很多，但并没有消除。人群依然还在堵着我，紧张的气氛蔓延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五十多个人，一百多双眼睛，都带着恐惧。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我又追问。
“你见到过一个很高的人吗？”为首的人问。
我问他：“你叫什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是不能给他机会，我得占据主动，他想了想，才回答我：“我叫肖四。”
我楞了一下。
我听说过一个人，那是很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小，从谁的嘴中听来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肖四这个人，还得从他的一次入水说起。
苏北有一条大河叫顺子河，三百米宽，能跑大船，水深十二米，刚挖的时候，水深十七米，后来有几次小地震，河床抬高了一点。
因为河床抬高，露出来一截直径八米多的红木，上面钉着二十四具骸骨，活活钉死的。
附近的村民看见了红木出土，不敢靠近，怕红木有裹着什么东西，就用红布把红木裹了起来，附近插了香，但这一招没用，第二天村子里就开始死人。
先是一个一个的死，后来是一对一对的死，再后来，一户一户的死。
顺子河原名又叫死水河，河长九十里，它不接任何大江，是条死河，发现红木的地方附近有九个村，名字都不记得了，到最后，就剩下九个空村。
死绝了。
一地一地的尸体。
连牲畜都死了，牛羊马猪没一个活着的，九个村子几乎连在一起，连草都死绝了，一片荒凉。附近村子里的人听说顺子河出了八米多的红木害死了那么多人，都不敢靠近。
村子里的死人没人管，腐烂得腐烂，野狗都过不来，吃不了，就由着产生瘟疫，蔓延到了很远。
死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周边的村子也出了事，这时候来了一群土匪，那年代，土匪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了人，正好，家家户户大门都敞开着，土匪一家一户的搜，值钱的全都成了土匪的财产。
屋子里的钱搜光了，那就搜死人身上的。
这些土匪，就他妈没尊重过死人，把死人身上的金牙都被掘了下来。
土匪们不管那些，继续弄，搜刮了太多金银，但也惹了一位不该惹的人。
这人就是肖四。
肖四一把开山刀，站在村口，对面土匪百十余人，骑着马，向肖四冲过来。肖四巍然不动，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百十人全都被砍了下来。
肖四一身的血，站在风中，像个杀神。
他把金银和那些尸体一起埋在了红木的边上，请高人来看，原来是那红木带毒，不能碰，当初若是没有人去裹那块该死的红布，就不会有人出事。
病毒人传人，一个传一个，所以九个挨在一起的村子，一个活的没剩，人死了之后，家里的猪拱开了门，开始啃死人，就这样，一个啃一个，活的全死了。
肖四带着一身血衣，进了山，去了东北，拉起了一个队伍开始打仗，活下来的就全在我眼前了。
“我听过你的名字。”我说。
他再一愣，说：“划个巴子。”
我点头。
划个巴子是靠力气挣脱束缚，他们出三个人，我只有一个，郭五要受了伤，帮不了我，师娘是女人，不能帮我。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不用见血，但输了比死还难受。
划个巴子也叫文断，靠力气和技巧，没有任何运气的成分，肖四第一个出来，叫上四个人把我抱住，我需要在五分钟之内挣脱，可以用学过的任何工夫，但不能见铁器。
就是说，不能见血，就靠蛮力。
这是我的一次机会，能不能降服他们，就靠我的力气，力气是一种炫耀。
四个人都很壮实，抱住我的四肢，换个别人，别说挣脱，动都动不了。
“好了，你动吧。”肖四的人还在堵着我，我只有不到一米的位置，但没怎么动。
“怎么不动？”师娘喊我。
我说：“不用动了，我一动，他们就得伤。”
肖四眼一抬：“有多大把握挣开？”
我说：“一成挣开，九成挣开后，他们得死。我要一个旗子，你们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们在东北的利益。”
肖四连一点笑容都没有，说：“那你挣一下试试，伤了算我的，你伤了也算我的。”
我稍微动一下，四人都被甩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