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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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起来，老头跟我们说了一个五仙的故事。
其实我极其不愿意提五仙，因为他跟我们的生活，破煞乃至见风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五仙就是胡黄白柳灰，没什么特别的，但它们也有厉害之处，各有各的所长。
老头说的不是全部，而是灰大仙。
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也叫狐仙，苏北一带都叫狐妖，带个妖字，就无法位列仙班了，得和地仙一起享受堤丰，走不了多久，也得渡劫。
我在陶家庄看见的就是狐仙，扛着个木头，神神叨叨的。
黄鼠狼和刺猬就是黄皮子和白二爷，柳仙是蛇，二娘就是柳仙，但现在肯定冬眠，我找不到他，回头有时间，我得去陶家庄桃林里看看。
五大仙中的狐黄白柳四大家，都没受过封，唯独灰大仙受过封，位列仙班，叫“粮官”。但是这官不是天上封的，而是人封的。
旧时候，穷人家到了灾年，日子不好过，饿到了一定程度，就去挖老鼠洞，一挖一个准，老鼠洞里就有粮食，凑一凑，也能熬一锅稀粥，勉强能过个三五日。
有时候，就那几粒微不足道的粮食，能救活一个人的命。
所以，民间就把老鼠成为粮官，今天老头说的，是个白甲粮官，是一只白毛老鼠。
河里出现的东西，可能就是它。
那天，老头正在河边走，为什么到河边，到河边做什么，他没说，胡作非也没问，迷了他的时候，胡作非不方便说话。
老头说，在河边看见了一个另外一个老头，白胡子，慈眉善目，走过来就问老头：“老人家贵姓？”
“王。”
随后王德发就跟这白胡子老头聊了起来，老头告诉王德发，他来有事，这几天有五行灾，让他提前准备箩筐等物品，也就是在今天，老河边等着，只要大火起，就到河边来。
说完，老头就在王德发跟前吹了一口烟，老头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王德发真看见起了火，就去看，结果村子里的人都引了过来，王德发知道那老头非凡人，也不想让别的村民知道他的事，就想编故事把我们吓走，谁能猜到我们不怕吓呢。
听老头大概说完了，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灰大仙，是师娘告诉我，大概是。
小罗刹走了之后，黄皮子也就没跟过来，五仙之中唯独灰大仙位列仙班，黄皮子不敢过来，大公鸡自然也不敢，我们能平安，也亏灰大仙。
所以我暂时推断是它。
我对胡作非说：“你先把他弄醒，再问问。”
胡作非说：“你弄点烟袋油，抹在他鼻子前，他就醒了。”
王德发醒了之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讲下去，胡作非说：“你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河里的东西弄上来？”
“没有。”王德发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发现天机泄露，跳起来要打人，胡作非赶紧说：“老不死的，敢发死人财，你知道河里有什么东西么，就在这里招摇撞骗！我们都是峦山来的，信不信把你扔河里去？”
王德发不敢发作，本就是老人，也不能和我们几个年轻人对着干，我们也不能为难老人家，哄了几句话，把老人家先哄回去。
老人见我话说得委婉，蹬鼻子上脸：“那不行，我得看着，再说了，水里的东西是我先发现的，还有，没有我，你们怎么下水？”
我琢磨着也对。
临邑口水很急，水面上都很急，水下暗流更凶，贸然下水很危险，再说我和胡作非两人都不熟悉水性，此时突然想起了陈克。
“把陈克弄过来。”我和胡作非异口同声。
陈克家世代捕鱼，到了陈克这一代，一条龙尾河让他家玩得风生水起，若不是出了水新娘这件事，再赶上这年头，眼下的事都不难。
胡作非说：“那也行。”
仇荣盛终于从河堤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戴着红袖箍的小兵，一路上昂首挺胸，像是他娘的打了胜仗似的，我见势不妙，对胡作非说：“你先在这里顶一会，我带师娘到木屋里藏一藏。”
胡作非问：“为什么，怎么着，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我摇头道：“那倒也没有，就是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我先躲一躲，你先顶着，回头有事叫我。”
我带着师娘藏到了木屋内，仇荣盛远远地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我，我和师娘藏起来之后，那老头和胡作非嘀咕了几句，胡作非下意识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正和师娘想着该怎么避开仇荣盛时，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人。
我和师娘俱都一怔！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说话，他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浮上心头，但都得不到答案，师娘要带着我出去，但是这老头忽然开口：“站住，别走，外面看不见我。”
没等我说话，老头紧接着又说：“我找她，不找你。”
我纳闷道：“你是谁？”
想起王德发说的粮官，我想难道真是他？活的，而且已经到了我们跟前，问题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师娘也很震惊，他是来找师娘的，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也不动作是否出去，老头看起来不会害人，面带微笑，身上有股水气，应该是从水里来，难道他就是水里的那水妖？
不太像。
“我有几件事，说完我就走，有件事需要她帮忙。”
老头也不客气，我说：“那你说，什么事，说完了我们考虑一下，怎么替你办。”
老头想了想，说：“三件事，都和七星风水大局有关，洪安那边已经放龙气了，鱼王庙毁了之后，金蟾来说五仙都回不去，没有五仙镇山，红白鬼煞都出来了，所以你们得早点把这里的事解决，早点回去。”
师娘点头，我跟着问：“那第二件事情呢？”
老头说：“水里东西不是我，但是我从水里来，去过一次，水下有个大金塔，里面藏着个死人，镇水煞用的，但时间长了，时效早就过去，你们得帮我把那死人弄上来。”
我说：“这个难，那你把第三件事情一起说了，我们综合考虑。”